開發一片如舊城區菜市場般大的地塊，兩年用掉一億，確實還算不上投入巨大。但，這隻可能是後期建設的費用，前期那巨大的窟窿呢？
拆遷要不要錢，重做地坪要不要錢。還有道路、交通，等等國家強制要求的輔助生活設施。
這些還不算，這可是江海市的舊城區，哪怕競拍到了，也是想拿就能拿的？上上下下的打點又哪裡少得了。
這樣的一個巨大窟窿，又豈是一個億就能輕易填滿的。
所以南宮浩才根本不信，他雖然沒有真正做過房地產，但天工大廈這棟大樓的建造，以及天工集團無數能源電池製造廠的基礎建設，哪項不與開發相關，有關土地開發的隱形費用他知道地不要太多。
但陳默並沒有表現地驚慌失措，對南宮浩的憤怒也不是很在意。
南宮婼在和琴清制定項目開發計劃的時候怎麼可能不考慮到南宮浩的精明，完全想靠矇混過關是沒任何可能的，他們的開發計劃必須有實現的可能才行。
制定計劃的時候，陳默提供了最關鍵的點子，所以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來，南宮婼和琴清都很放心。
“您別急，我分析出來您就明白了。”
南宮浩控制情緒很容易，當即就收了怒火，只是冷着臉端坐：“好，我聽你分析。”
“兩年一個億的開發費用，我們是有實際依據的。”
怎麼可能會有實際依據，最多也就是個模糊的推論罷了。不過南宮婼事先提醒過，對她爸爸說事情，一定不能用可能大概做量詞。說出來的所有數據也必須說有根有據，哪怕沒有……
被女兒賣了的南宮浩哪知道其中貓膩，他點點頭等陳默繼續說。
看到他的表情，陳默立刻知道這事靠譜了，趕緊接着說。
“這塊地區我們不準備做居民區，也不準備做商業區。我們打算建造一個城市中的培訓機構，前所未有，獨一無二。”
“培訓機構？培訓什麼？”南宮浩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來，不過他立刻聯想到了陳默的本事：“你不會是培訓間諜吧？”
想不到百億富翁也會有這麼大的腦洞，陳默嘴角抽了抽，忍住笑：“我們想培訓安保人員，真正專業的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南宮浩的後背又緩緩靠在了椅子上，露出不是很感興趣的表情。“安保公司確實也能賺一點錢，但你知道江海市的安保公司有多少麼？競爭又有多激烈麼？而且這麼大一塊地，開十家安保公司都夠了，剩下的地方怎麼辦？”
“不不不，我們不開安保公司。”陳默搖着手指糾正：“我們準備做的是安保培訓基地，只培訓，不提供安保。”
“只培訓？不提供安保？”南宮浩的身子又坐直了，這回根本不用陳默再解釋，他已經能想通其中關節。
“就是說你們打算重新制定華國安保的標準規範？這倒是條路子。沒錯，國內安保不比歐美，不說規範，基本素質不達標的都不在少數。
你們如果能把這個規範建立起來，等於就是新開闢了一片市場，到時候你們的公司再上市圈錢，把子公司開遍一二線城市。恩，很值得搞！”
陳默想說的話被南宮浩一下全說完了，而且更遠的地方也想得比陳默他們透徹。但陳默想出這個項目只是爲哄南宮浩一下而已，可被三兩句說得好像真地能做成一樣。
意猶未盡的南宮浩還在說，完全沒在意陳默乾澀的表情。
“陳默，你的能力我信得過，但你要做規範，一定要自己先立一套規範出來。就像做流水線，模具必須先做好，然後才能源源不斷生產產品。
時間還有的是，不過前期工作還是要先做好。恩，不過基礎投資還是少不了的，你還沒有解釋只有一個億你怎麼夠用。”
“夠用的。”陳默長出口氣，終於能插上話。“這片區域的原住戶只有不到五十戶，還有不少房屋是屬於居委會管理的，我們既然拿下ZF開發權，那這些房屋自然也任由我們處置。
還有，我們最終選擇要拆除的建築只需要二分之一，舊式房屋拿來做培訓迷宮或者攻守目標非常合適，同時也能省去大量後期佈置費用。
這樣算下來，一個億，夠用了。”
“算的不錯，但還是天真了。”南宮浩難得誇獎了一句，但後面的話就嚴厲起來。“你們忽視了其它的衍生費用對吧，高官打點就不說了，你們覺得，現在還能拿到競拍名額麼？”
“競拍還有一個月……”陳默話說到一半愣住了，是啊，競拍還有一個月，但競拍報名什麼時候截止他們可還沒去打聽過。
“昨天就截止了。”南宮浩冷冷哼了一聲，但又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文件。“幸虧我速度快，找熟人拿了一份競拍書。上面還沒有寫公司名，你只需要把名字填上，還有競拍地點、金額，以及其它所有資料放進去，然後交給我就行了。”
居然做到這種地步？陳默現在心裡只有感激了。但南宮浩攔住了他的謝謝，冷硬道：“別謝我，我幫的是婼婼。還有，如果你們的計劃一塌糊塗，我也不可能把這份競拍書給你。所以這是你們自己贏來的，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去吧。”
虎毒不食子不外如是了，哪怕叫囂地再兇，南宮浩對南宮婼的寵愛都會讓任何人感到嫉妒。
不過董事長已經趕人，他還是快點走吧，趕緊出去告訴南宮婼和琴清，還有尹星這個好消息。
回到茶屋把消息一說，三個女孩頓時又跳又笑地高興成了一團。南宮婼是最開心的一個，但她也是最早知道老爸放行的一個，卻硬是把消息瞞到陳默回來。
她怎麼知道？錢到賬就是知道了啊，陳默才離開天工大廈的時候，南宮浩已經把三千萬打到了南宮婼的賬戶上。
錢到手了，競拍書也到手了。南宮婼卻看都不看它們，她更在意的是老爸說過的話。
“爸爸說我們這個項目想法有可能上市？可能規範這個市場的規則是麼？”南宮婼的大眼睛牢牢盯着陳默，彷彿這件事纔是最重要的。
陳默能感受到她目光的灼熱，趕緊點頭：“他是這麼說的，我覺得也挺靠譜。就是我只有一個人，還有別的事要做……”
“一個人有什麼關係，而且你還有我們啊。”南宮婼哪知道陳默的難言之隱，她現在就像是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一樣，表情亢奮地做着計劃。
“我們可以先把安保標準規範做出來，可以是一些條例，一張紙，甚至一些數據。這些都需要陳默你來做，我們不懂。但我們可以把你所需要的基礎建設全部做出來，訓練場，靶場，還有各種資格申請。
一年不夠兩年，兩年不夠三年！我們能做到的！”
陳默完全能近距離地感受到南宮婼的亢奮，他心底的火苗似乎也被隱隱地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