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大門敞開,陳默把巴克扎小心地放在會議桌上,然後裝模作樣地去開窗,速度慢地像是慢動作。
“關上門,將軍需要安靜。”梅蘭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沒人知道這是她最關鍵的一步行動。
護衛們已經不再懷疑梅蘭,但出於安全考慮,還是有兩名護衛走了進來。一名關門,一名則向巴克扎走去。
巴克扎已經停止了抽搐,護衛還以爲他的狀況是好轉了。
“將軍,將軍你感覺怎麼樣。”
他喊了兩聲,巴克扎卻沒有半點反應。護衛不由又靠近了一點,這回他已經能看清巴克扎的臉。
這一眼卻讓他大驚失色,上過戰場的人怎麼會分不出活人和死人的區別。但那可是巴克扎,他死了?他怎麼會死?他不是癲癇而已麼?
視作軍神的男人的死亡,讓護衛瞬間精神恍惚,便在這一刻,陳默無聲無息的腳步突然到了他身後。
鋒銳的匕首自下而上穿透他的後腦,片刻中便讓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關門的護衛此時正好回頭,陳默早有預料地單手一揚,他一直放在身邊的射弩怦然作響。
強勁的弩箭筆直扎進護衛眼眶,漆黑的汁液像噴泉一樣飆射出來,接着是鮮紅的血水混着濁白的東西。
護衛半張着嘴,伸手向前似乎想抓住什麼,然而只能徒勞地跪倒,撲在地上。
做完這些,陳默握着匕首的手卻又舉起了手槍,槍口瞄準地是同樣拿着槍的梅蘭。
“殺了我,栽贓我,再重新掌握兵權?”陳默平靜地望着梅蘭,他知道梅蘭一開始掏出槍只是想殺死護衛,但現在護衛死了,槍口的方向卻是可以變的。
梅蘭的手一點也不顫抖,很明顯,她對槍械並不陌生。一個經常自己動手的市長,可以想象她的手腕有多剛烈了。
但她現在卻是在笑:“你比我認識的所有黃種人都聰明,你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
“都不是。”陳默搖頭,但卻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國籍。
但他的否認,其實已經等於說出了答案。梅蘭訝然:“你居然是華國人?太不可思議了,華國ZF派你來的麼?所以你是華國的特工?哦,怪不得那麼厲害。”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陳默怎麼可能承認這個,他現在只是猶豫該不該殺了梅蘭。梅蘭死了,擋箭牌就沒了,發狂的叛軍可能四處抓人,到時逃跑的難度不降反增。
不知是否看出了陳默眼中的猶豫,梅蘭突然放下了槍:
“我想我犯了個錯誤,我們不該是敵人。我和你的國家,都不想看到南非發生內戰,我想我們的利益應該是一致的。”
陳默不置可否,他對南非是不是會發生內戰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還是放下了槍,他準備把巴克扎的屍體丟出門去,然後從窗臺走掉。至於梅蘭,讓她當替罪羊就好。
梅蘭可不知道陳默心底的算盤,她以爲這個華國男人只是默認了她的猜測。這讓她很放心,轉而也變地輕鬆起來:
“很好,現在我們徹底安全了。這個大廳有間密室,讓我們先躲起來。巴克扎死了,他的叛軍就只是一羣野狗而已。總統閣下的親衛軍已經進入城市,我們躲進密室,很快就能看到結果。”
“這裡有密室?”陳默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南宮婼和尹星接過來。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大樓外的士兵沒撤去,他根本沒辦法把兩個女人都接過來。
他正這麼想着,身後的一副落地壁畫突然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不知按了哪裡的梅蘭走過來,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請進吧,華國的勇士。”
從密室通道口用的材質可以看出,這間密室顯然是用心打造的一個避難所。也不知它是在梅蘭手中誕生,還是來自更前幾任的市長。
梅蘭徑直走進入口,卻愕然地發現陳默沒有動彈的跡象。她正想再說些什麼,陳默卻已經後退了兩步以表明自己的立場,他怎麼能把南宮婼和尹星丟在房間裡不管呢:
“抱歉,我還有需要做的事,我不進去。”
別人的盛情邀請,不去確實需要道歉一下。不過梅蘭顯然誤會地更多,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明白了,可你打算怎麼躲過門口那些護衛?”
“那很簡單。”陳默笑了一聲,但沒說具體要怎麼做。
梅蘭也就不再問,但卻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陳默:“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也許我們以後可以有一些,業務上的往來。”
開普敦市的市長再小也是市長,與一名普通華國人能有什麼業務往來,她瞅到的當然還是陳默身後的可能身份。
陳默沒有拒絕這張名片,但也遞出了自己的名片,這是最新做的。
“CNQ安保培訓基地?一個培養保鏢的公司?”梅蘭眼神微妙地看了看陳默:“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保鏢麼?”
“當然可以。”陳默回以肯定的回答。
“明白了。”梅蘭收起名片,沒有再做更多的迴應,徑直向地下室內走去。在壁畫即將關閉的時候,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如果沒死的話,聯繫我。”
雖然沒有更多的交流,在基於可以說是並肩作戰的過程後,兩人已經了基本的信任。
不過這種信任對陳默而言意義並不大,除非他能把CNQ的業務拓展到南非來。
但那是以後的事了,陳默現在的問題是怎麼離開這裡,外面的護衛已經開始叫門,他們帶來了醫生。
陳默毫不猶豫地脫掉外套,換上已經死去護衛的衣服。接着把巴克扎的屍體擡起,往他衣領裡塞了兩顆手雷,打開門便猛地丟了出去。
完全沒猶豫,見到自己的將軍被丟出來,所有的護衛都像瘋子一樣伸手去接。
而穿着護衛服的陳默沒被任何人懷疑,哪怕正是他把巴克扎丟了出來。
在這些人反應過來之前,陳默直接關上大門,回到大廳後迅速躲進一扇屏風背後。
下一秒,會議廳的大門被轟然炸翻,伴隨着濃煙噴涌進來的還有一些碎肉和斷肢,以及更多的驚恐尖叫。
大樓外的士兵幾乎立刻向樓內衝來,陳默只關注着會議廳窗戶外的士兵,看到他們緊張地迅速轉向大樓正門後,他立刻跳出窗臺向樓上爬去。
四樓轉眼即到,陳默找到南宮婼的房間後直接翻進去,輕車熟路地走到臥室的牀邊一下掀起垂落的被單。
“我們可以離開了,現在就走!”
牀底下好似壁虎一樣趴着的女孩面面相覷,但她們的問題是:“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