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曾雲指了指陳興,搖頭笑笑,女婿是半個兒,曾雲只有張寧寧一個女兒,既是嫁給了陳興,曾雲心裡也是將陳興當兒子一樣看待的,要是換成別人開口,曾雲絕對是懶得理會,但陳興既然說了,曾雲無疑不會真的不管。
陳興本以爲丈母孃要說什麼批評的話,卻不料曾雲道,“這事我幫你看看吧。”
“好好,媽,那就麻煩你了。”陳興滿臉喜色。
此刻,在沈青安中午和陳興吃飯的酒店,沈青安在這裡宴請着總行的一個老朋友,也是總行的一個重要領導,沈青安並不是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陳興身上,他自個也要到處走關係,關係到頭上的官帽子,競爭也激烈,沈青安也只能多管齊下,就算最後不能成,盡力了也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不甘心。
酒店門口,鄭珏從車上下來,臉上隱有幾分疲憊之色,看了下時間,鄭珏整理了下衣服,走進酒店。
在酒店高層的貴賓包廂裡,鄭珏那同父異母的弟弟關向榮正同林立興吃着飯,邊上是幾個林立興的跟班,說是跟班,其實各自家裡都是非富即貴,只不過同林家這種顯赫的權貴家族比起來遜色而已。
林立興是林家第三代中在商場上混得最成功的一個人,如果說林朝陽是林家着力培養的官場上的接班人,那麼,林立興就是林家培養的商場上的接班人,林家看似只是一個政治家族,但整個林家這麼多人,經商的人亦不在少數,暗中掌控了不少公司,林立興表現出了出色的商業天賦,也獲得林家老爺子的肯定和讚賞,在林家第三代當中,風頭也僅次於林朝陽罷了。
政商不分離,這話是一點不假的,自古以來,政治跟商業從來就不可能完全剝離,林家一個後起的家族,能夠後來居上,影響力超過很多老牌的權貴家族,並且幾乎要比肩張家,可以說林家就如同一匹黑馬一般,在這二三十年裡異軍突起,這其中跟林家老爺子的努力自是分不開,但林家,也確實可怕,人才輩出,比起張家這種在走下坡路的家族,林家更像是晨起的朝陽,生機勃勃,而林家老爺子健康的身體,更是其最大的保證。
“向榮,你姐姐到底來不來?”林立興不時看着時間,一直都是一副雲淡風輕表情的他,眼底深處有着些許的不耐煩,這飯菜已經重新換了一桌了,還沒見鄭珏的身影。
“來來,她說肯定來,已經在路上了,應該馬上就能到。”關向榮笑道。
“等下要是又沒到,向榮,你可都放我第二次鴿子了。”林立興看了關向榮一眼,淡然笑道。
“林少,我可不敢再放你鴿子,這次她肯定能到。”關向榮陪着笑臉。
“希望如此。”林立興目光從關向榮臉上掃過。
關向榮臉上堆笑着,擡手看了下時間,心裡頭也些煩躁,生怕鄭珏又不來,這臭女人還真有可能幹這種事,不過想到他以公司的事相要挾,鄭珏這次總該過來纔是,四葉草集團是鄭珏付出了心血發展起來,這次分割公司財產,他有着父親的支持,佔了上風,兩人因爲這事可以說已經反目,他此次到京城,是爲了父親的事,明年福佑軍要調走了,現在已經有風聲傳出來說順寶來會直接接替福佑軍的位置,晉升省委書記,空出來的省長位置,自是一個香餑餑,競爭的人多了去,他父親是常務副省長,有希望爭一爭這位置,現在就已經開始在未雨綢繆,他代父親先到京城來打前站,如果能和林家搭上,他父親還會親自出面。
林立興對鄭珏那臭女人有印象,看起來還挺有興趣,這讓關向榮有些始料未及,不過想想,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不是他的親姐姐,林立興既然對鄭珏有興趣,那就主動將鄭珏送給對方唄,要是能以此換得林立興的好感,那也是物有所值,反正他跟鄭珏早就反目了,又不是親姐弟,他一點也不介意親手將鄭珏推到林立興懷抱裡,他懷裡可是準備了一點藥來着,打算實在不行的話,他就親自下藥了,只要能讓林立興滿意,將鄭珏犧牲也就犧牲了。
門外,有人敲着包廂的門,關向榮神情一振,對林立興笑道,“可能是她來了,我去開門。”
急着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確實是鄭珏時,關向榮臉上露出喜色,“你總算是來了。”
鄭珏冷着臉沒說話,往包廂裡掃了一眼,看到都是生面孔,鄭珏微微皺起了眉頭。
“請進吧,你這架子可是夠大的,讓人家等你這麼久。”林立興不悅的說着,鄭珏既然來了,他也就不用再刻意說好話求對方過來,這會自然是恢復本性。
“你要這麼說,我馬上就走。”鄭珏冷然道。
“鄭小姐,來都來了,急着走幹嘛。”包廂裡,林立興的聲音傳出來。
“你要是走,公司的股份,你連百分之四十都別想要。”關向榮神色陰沉,低頭同鄭珏說了一句。
鄭珏臉色難看,狠狠的盯着關向榮看了一眼,這才走進包廂。
快八點的時候,陳興已經早吃完晚飯陪老婆孩子坐在客廳看電視,沈青安的電話打過來時,陳興都已經打算去洗漱,晚上打算早點陪妻子早點休息。
沈青安請陳興出去喝茶,陳興看下時間,這個時間點也不好拒絕,知道沈青安關心前程的事,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沈青安還在酒店,只是宴請的老朋友走了,沈青安讓服務員撤下酒菜,換了茶具上來,耐心等着陳興過來。
陳興過來時,沈青安立刻笑着起身,“陳興,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沒影響你和家人團聚吧。”
“不會。”陳興笑着搖頭,心裡嘀咕着就算是影響了,你電話不都已經打了。
走到座位上坐下,陳興不知道沈青安今晚是在這裡宴請誰,也沒問,喝着沈青安泡的茶,陳興細細品了一下,對茶沒了解的他,也能喝出點味道來,笑道,“這酒店的茶葉看起來也不錯嘛。”
“這可不是酒店的茶葉,是我自帶過來的。”沈青安一聽陳興的話,登時搖頭笑道,“酒店的茶葉可沒這麼好。”
“我說呢。”陳興聞言笑了起來,“連我這不會喝茶的人都能喝出香味,我還在想這酒店茶葉真不錯,合着是你帶過來的。”
“酒店要是給客人隨便喝的茶葉都是這種,那早晚得破產。”沈青安笑了笑,眼神有意無意的從陳興臉上掃過,沈青安笑道,“陳興,明天中午你有空嗎?我打算請以前銀監會的一個朋友吃飯,估計我這面子不夠大,要是你也一塊過來的話,他就肯定會來。”
“我怕我沒那麼大的面子。”陳興搖頭一笑,看了沈青安一眼,“不過我這趟來京城就是聽沈行長你安排的,沈行長你讓我過來,我可不敢不過來。”
“陳興,不能這麼說,我擔當不起喲。”沈青安連連擺手,很快又笑道,“陳興,你瞧瞧,你又見外了,早就讓你直接叫我名字了,你還一口一個沈行長,這不是見外了嘛。”
“對對,你看我這記性。”陳興拍了拍額頭,笑道,“就叫你青安了。”
說笑着,陳興知道沈青安也關心他有沒有同其丈母孃提此事,這個時候約他出來,不乏有問這事的意思,主動道,“晚上我那丈母孃正好過來吃飯,你的事,我說了一下,她說幫你看看。”
“是嗎?”沈青安面有喜色,他心知像曾雲這類人不會開口承諾什麼,既然如此說,那就是會幫忙的意思,對方能這麼說,沈青安已是十分高興,道,“陳興,這事要多謝你,不管事情成不成,回頭我都得感謝你。”
“青安,就像你說的,你這也客氣了不是。”陳興笑了笑。
“也是,以後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沈青安開懷大笑。
包廂裡,笑聲融融,雙方各有各的訴求,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很顯然,兩人藉此一事,已經打下了不俗的交情,官場之道,很重要一條就在於人脈,沈青安和陳興兩人,都樂於交好對方。
同一酒店,另一樓層所在的一個包廂,鄭珏輕揉了額頭,隱隱感覺身子有些不對勁,看着眼前的人更是感覺人影好像都要晃動起來,用手擰一下自己大腿,似乎才能清醒一下。
看着身前的酒杯,鄭珏眉頭輕皺着,剛纔還好好的,就是喝了酒之後才覺得不對勁,眉宇間有一絲陰霾,鄭珏知道自己酒量不錯,在商場打拼的女人,酒量又怎麼可能差得了,別說剛纔只是一杯啤酒,就是一杯白酒,她一口下去也醉不了。
唯一一個解釋,那就是酒裡面有問題了,鄭珏不相信是自己突然頭暈什麼的,她身體一向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