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手機震動了一下,尤星照這時候纔想起要看一下,他平常很少會有及時看短信的習慣。家裡人或者認識他的朋友一般有什麼事都會直接打電話。鮮少會發短信,反倒是他的手機也經常收到一些垃圾短信,所以尤星照有時候也懶得去看短信。
點開手機,看到短信不是數字開頭之類的垃圾短信。而是劉安定發過來的時,尤星照頗有些詫異,很快把短信內容看了一下。尤星照眉頭微皺,劉安定被警方帶走了?這又是上演的哪一齣戲碼?
微微一尋思。尤星照覺得有必要把這事第一時間通知陳興,畢竟他跟劉安定談不上熟悉。對方之前會跟他聯繫,還是因爲陳興的緣故,他也是因爲這層關係,纔敢放心的相信劉安定。
看了下時間。尤星照知道陳興這幾天在下鄉,不過這個時間點,想必陳興已經閒下來了。尤星照直接撥通了陳興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撥通。先是於致遠接的電話,尤星照說有重要事情後,於致遠才趕緊把手機遞給陳興。
“尤秘書長嗎,是我。”陳興接過手機道。
“陳市長,有個情況要跟您彙報一下,劉安定被警方帶走了。”確定是陳興在聽電話,尤星照直奔正題。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陳興沉聲問道。神色隱隱有些變化。
“暫時還不清楚,我跟劉安定畢竟不太熟,對他這個人瞭解也不多,所以發生這種事,我覺得還是先第一時間跟陳市長您彙報一下比較好。”
陳興聽到尤星照的話,不禁撇了撇嘴,尤星照這話裡的意思無非是在說劉安定是他介紹的,對方並不知道這人到底靠不靠譜,所以在得知劉安定被警方帶走後,尤星照不可能動用自己的關係去給幫尤星照。
“尤秘書長,這樣,你先跟市局那邊聯繫一下,看劉安定到底犯了什麼事。”短暫的沉思後,陳興做了吩咐,沒了解清楚前,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此時的他也不可能將這事跟陳建設的報復聯繫在一起。
和尤星照通完電話,陳興稍加一思索,自個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鄭局長,是我。”電話接通,陳興立即道。
“陳市長,您有什麼指示,我在這邊聆聽着。”電話這頭的市局局長鄭忠強半開玩笑道。
“鄭局長,得麻煩你一件事,你們市局剛抓了一個叫劉安定的人,是江汽的副總,你瞭解一下,看他到底犯了什麼事。”
“好,這事簡單,我馬上讓人去了解一下。”鄭忠強答應得很是乾脆。
陳興吩咐的事,鄭忠強辦的很積極,一會的時間就把事情瞭解了個大概,劉安定確實是被市局的人抓了,是經偵支隊辦的案子,而且是分管經偵支隊的副局長範耀東親自指示辦的案子。
這是鄭忠強在短時間內瞭解到的情況,作爲市局局長,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能瞭解到的情況也就這些,除非他親自找範耀東過問此事,才能瞭解得更詳細一點,不夠因爲還摸不準陳興的意思,鄭忠強自然也不可能隨便找範耀東。
給陳興打電話反饋自己瞭解到的情況,鄭忠強也不由試探的問道,“陳市長,要不要我找範耀東過來問一下?”
“暫時不用,你先跟進這個案子就是,把案子瞭解清楚點再跟我說,不過我有個要求,你們市局正常辦案可以,但不要讓劉安定受了委屈。”陳興沉吟了一下,暫時做了這樣的決定,並沒有立刻要求市局放人。
聽到陳興的話,鄭忠強心裡便有了底,這陳興對劉安定是有維護之意的,所謂的不要讓劉安定受了委屈,潛意思無非是囑咐他別讓辦案人員在審訊過程中亂來,鄭忠強要是聽不懂這點意思,那他這個市局局長也白當了。
兩人簡單通了會話,鄭忠強也就掛了電話,說實話,他對陳興沒有直接指示放人還是很滿意的,作爲一名老公安,現如今又當上了市局局長這樣一個手握重權的職位,鄭忠強並不喜歡上頭的人隨意干涉警方辦案,他也是從基層民警崗位走上來的,對領導干涉導致的一些冤假錯案有深刻體會,所以坐在局長的位置上,鄭忠強希望維護自己力所能及能夠做到的公平、正義。
掛掉電話,鄭忠強又把自己的得力助手叫了過來,讓對方盯緊劉安定的案子。
電話這頭的陳興,收起手機後,很快又有電話打過來,這次是尤星照打過來的電話,尤星照了解案情的速度比陳興慢了半拍,他是通過自己的關係找市局的熟人瞭解案子的情況,而不是直接找鄭忠強,所以速度不可能比鄭忠強還快。
尤星照了解的案子的情況跟陳興從鄭忠強那聽到的基本差不多,陳興並沒有立刻表態什麼,而是讓尤星照專注工作組的工作,暫時不用管劉安定的事。
尤星照聽到陳興如此說,自然是巴不得,他對劉安定了解不多,誰知道劉安定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萬一劉安定真要犯了罪,那陳興要他去幹涉劉安定的案子,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眼下陳興放了話,尤星照就沒必要去趟劉安定的渾水,這正合尤星照的意。
接完了兩個電話,陳興陷入了沉思當中,劉安定在這個節骨眼出事,陳興盡管覺得蹊蹺,但還真沒辦法着急的做出應對,正如同尤星照的顧慮一般,陳興也有相同的顧慮,如果劉安定真犯了罪,那他現在要求市局放人,事後被人拿住把柄,那可就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所以眼下陳興也不可能立刻做出決定,只能先等鄭忠強的進一步消息,至於劉安定,先受點委屈肯定是要的,如果劉安定是無辜的,陳興很快就能讓對方出來,假如劉安定自身也不乾淨,那隻能說是劉安定咎由自取。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陳興心想江汽這檔子事還真是讓人不省心,自上而下的壓力以及事件本身的複雜性着實讓人頭疼。
“市長,發生什麼事了?”於致遠見陳興臉色有異,關心的問道。
“沒事。”陳興擺了擺手。
注意力拉回到眼前,陳興按了面前的老村長一眼,笑道,“剛纔咱們進行到什麼話題了?”
“市長,咱們聊到田裡的收成了。”於致遠提醒道。
“哦,對對,瞧我這記性。”陳興笑着拍了拍額頭。
陳興顯然是因爲剛纔的事分了心,於致遠大致猜到還是跟江汽有關,不過陳興沒說,於致遠也不可能問太多,而他們這會正在老村長的家裡,吃完晚飯後,陳興包括於致遠還有司機苗袁亮便來到老村長章國亮家,晚上他們三人就入住在章國亮家,所以吃完晚飯後就過來,因爲夜晚的山村也沒什麼去處,更不可能有什麼娛樂活動,除了說話聊天,想做點別的事都不可能。
而這一趟下來,陳興對隨行的幹部和工作人員也有要求,那就是入住村民家時,要多跟村民聊天談心,瞭解村民的實際困難,考察結束後還要寫報告,所以吃完飯,衆人也都跟着急吼吼的跟着村民回家,晚上跟村民聊天可還得寫報告呢。
陳興剛纔跟老村長章國亮聊天,說到了田裡收成的問題,這會就隨意問道,“老村長,你們一年能領多少貧困補貼?”
“一個人一年能有六百呢,平均一個月五十。”章國亮充滿褶皺的臉有了笑容。
“老村長,你說謊。”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如同一聲驚雷。
陳興轉頭望去,看到來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這女人竟然主動過來了。
紀一菲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她可算是不請自到,剛到門口就聽到了老村長章國亮說一年能領多少貧困補貼,忍不住就出聲了。
老村長章國亮顯然沒想到會突然來這麼一個‘不速之客’,還是個漂亮的女娃,一時有些語速倫次,“你,我我……誰……誰說我說謊的。”
“老村長,我不是有意要質疑您,你們一年真的能領到足額的六百塊貧困補貼嗎?”紀一菲目光灼灼的盯着章國亮。
章國亮眼神有些躲閃,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許是不習慣撒謊又或者不擅長跟人對質的緣故,被紀一菲如此盯着,章國亮顯得侷促不安,這時候只要眼睛沒問題的人,任誰都看出章國亮反應有點不對勁。
“老村長,您還沒回答我,你們一年真能領六百嗎?”紀一菲再次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