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到正事,陳興問道,“鍾靈,你是還有別的事要先辦?”
“算不上什麼事情,只是想先回家一趟,老家鄉下在蓋房子,這次回來就想先回去看一看,所以我叫你不用來機場接機了,你看看,現在就讓我爲難了,我要是先回家,豈不是把你這個縣長大人晾一旁了。”鍾靈笑道。
“沒事,你先回家去看看,考察的事不差這麼一天半天的時間不是,我看你也別爲難了,我過年的時候說要到你家去拜訪,當時有事抽不開身就沒去,這次正好跟你一塊回去看望下大叔大媽。”陳興很是乾脆的說着,縣裡沒有什麼急事,他也沒必要急着回去,眼下還指望着鍾靈能夠投資旅遊區的項目,把鍾靈接待好纔是正事,即便是以他跟鍾靈的朋友關係,陳興也沒把握鍾靈就會掏錢投資,在商言商,鍾靈如今是一個集團的總經理,關係到公司的事情,恐怕鍾靈也是以她們公司的利益爲重,是以陳興也希望能多打一些人情牌。
鍾靈的家是在海城市下屬縣級市建安市,那是經濟十分發達的縣市,在海城十多個區縣市當中能夠排進前三,遠非溪門縣可比,從海城市區到建安市的路程不過二十多分鐘的車程,比到溪門近了很多,陳興跟着鍾靈一路到了建安市,進了建安市的城區,車子又往鄉下的農村開去。
鍾靈笑着說道,“我家在鄉下,窮了點,陳縣長看了可不要笑話。”
“鍾靈,你這話是故意寒酸我不是,溪門縣不知道要比你們建安窮多少,同樣是農村,溪門縣農村的人均收入還不到你們建安市農村人均收入的二分之一,差之甚遠,我請你到我們溪門去考察,還想說讓你不要笑話呢,你倒先故意擠兌起我來了。”陳興作似不悅道。
鍾靈聽着陳興的話,臉上笑了笑,盯着陳興直看,直看得陳興不自在,以爲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鍾靈才笑道,“陳興,我看你是越來越進入角色,你這個地地道道的城裡人,現在開口閉口就是我們溪門了,看來你是真把自己融入溪門裡面去了。”
“在其位就要謀其政,我現在是溪門的父母官,也是溪門的一份子,如果不和溪門人民一條心,那還談什麼讓溪門繁榮富強的理想?”
鍾靈不可置否的笑笑,並沒去評價陳興這句話如何,目光望向前方,笑道,“建安市早幾年前就實現了村村通公路的目標,水泥路都能直接修到村民的家門口,你們溪門縣要做到這一點,還得迎頭努力。”
“這件事可沒那麼容易,建安市有錢,想做什麼都容易,我們溪門縣是一窮二白,只能靠着上級財政的撥款過日子,想要發展經濟,也是有心無力。”陳興苦笑道。
“世上無難事,就怕有心人,只要你們這些當官的真心的想爲老百姓做點事,還怕做不成嗎?”鍾靈大有深意的望了陳興一眼。
說話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幾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鄉下,對比着建安市和溪門縣兩地鄉鎮的區別,陳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其間的區別,水泥鋪墊的公路就如同鍾靈說的那般,已經直接鋪設到村民的家門口,這在只有在鄉鎮中心區才能公路全面覆蓋的溪門縣是不可想象的,想要做到村村通公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成這個目標。
“家裡現在在蓋房子,估計會比較亂,陳縣長待會不要見怪。”快要到家時,鍾靈對陳興笑道。
“鍾靈,不是我說你,你也是有身家的人了,直接在城裡面給老人家買兩套房子得了,生活上也比較方便,看病啥的都不愁,幹嘛還要勞心費力的在村裡面蓋房子。”陳興望着窗外的鄉村景觀,不解的問道,建安市的道路交通雖然發達,但鄉下終歸是鄉下,交通再方便也沒法跟城裡比,起碼看個病啥的就得老往城裡跑。
“我爸媽都是老一輩傳統的思想,覺得只有在老家蓋的房子纔算是真正的家,在外面買的房子住起來不踏實。”鍾靈搖頭笑道,“不然我也不喜歡這樣折騰,老家的舊房子推倒重建,事情也不少,我爸媽都呆在鄉下自己盯着,生怕那些施工建築的人沒把房子蓋好。”
“這倒也是,老人家嘛,大都是這樣的想法。”陳興點了點頭。
車子進入村內的公路,陳興也不清楚道路是怎麼走來着,只感覺車子繞了兩三個彎就到了,靠路邊停下,司機就率先走下車。
陳興也跟着鍾靈下車,往前走去,前面正有一棟房子在施工,陳興估摸着那裡就是鍾靈的家了,工地旁邊有七八個人圍在一起,看樣子是起了爭執,陳興隔了一段距離都能聽到爭吵的聲音。
陳興的預料沒有錯,那棟正在建的房子是鍾靈家的房子,起了爭吵的人好像有鍾靈的家人,從鍾靈急促的腳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爸,媽,是怎麼回事?”鍾靈走到了兩位老人的身旁,面色不善的盯着面前七八個流裡流氣的青年。
“小靈,你怎麼回來了?”鍾靈的父母親兩人看到突然出現的鐘靈,一下子怔住,喜道,“要回來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呦,這不是鍾靈嘛,果然是出落的越發漂亮了,瞧瞧,這衣服穿的,跟我們鄉下人是完全不一樣了嘛,果然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爲首一個青年顯然是認得鍾靈的,目光在鍾靈那穿着肉色絲襪的修長雙腿上打量着,嘴巴里不時的嘖嘖稱歎着。
“你是誰?”鍾靈雙目緊緊的盯着對面那個染着黃頭髮的青年,依稀靶覺到有些熟悉,卻一時又想不出是誰,微皺着眉頭,鍾靈想起了一個人,不太確定的看了對方一眼,“你是劉二狗?”
“嘿,我以爲鍾小姐飛黃騰達,早就把我這種鄉野村夫給忘了,沒想到鍾小姐還記得我呀。”被叫劉二狗的青年戲謔的笑了笑,“鍾靈,你回來的正好,你爸早上開車把我一哥們給撞到了,骨折了,我們是來要賠償的,你爸媽不給,那你就替你爸媽給了吧,也不是很多,兩萬塊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就夠了。”
“我爸開車?”鍾靈冷笑着看了對方一眼,她留在海城的這部奔馳房車雖然她爸媽也可以用,但她爸媽根本不會開車,鍾靈第一反應已經認爲對方是在訛詐,雖是跟對方不熟,但大家都是同一村子的人,鍾靈也聽到過對方的劣跡,“劉二狗,你沒弄錯吧,我爸從來沒開過車,怎麼會開車撞到你的朋友。”
劉二狗笑眯眯的轉頭望了鍾靈的那輛奔馳房車一眼,笑道,“你爸是不會開轎車,但他會開摩托車,我朋友就是被他開摩托車撞到了,要是被轎車撞到了那還得了,現在就不是骨折而是連命都沒有了,那可就不只是兩萬塊的事了。”
鍾靈聽到對方這麼一說,面色也僵硬了一下,他父親確實有輛老式摩托車,鍾靈的父親站在旁邊,還沒等自己女兒詢問,已是憤怒道,“小靈,你別聽他瞎說,今天早上明明是他朋友自己撞上來的,我車都躲到旁邊去了,他朋友還故意撞上來,再說我也及時剎車了,哪裡有將人撞成骨折,他們分明是看咱家現在有點錢了,想來訛我們一筆,我們不要上了他們的當。”
鍾父說着又是怒指向劉二狗,“劉二狗,虧你還是跟我們同一村子的,竟然跟外人一起合謀陷害村裡人,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鍾大伯,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咱們雖然是鄉里鄉親的關係,但我這人一向是認理不認人的,你撞了人,我總不能因爲咱倆是鄉親,就視而不見吧,我也這是爲我朋友討個公道而已。”劉二狗陰測測的笑道。
“既然你說我爸開摩托車撞了你那位朋友,那他人呢,你把他叫過來讓我看一下,我看是不是真的骨折了。”鍾靈拉住自己父親,上前道。
“都說了是骨折了,那怎麼還能過來,在醫院躺着呢,我們這些朋友過來幫他討一個公道。”這時,劉二狗身旁的另外一個男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語帶威脅的盯着鍾靈等人,“你們到底賠不賠這個醫院費?”
“不賠又怎麼樣?”鍾靈冷冷的看着對面的男子,若還是以前在學校裡當教師,鍾靈面對着這些社會流氓肯定會感到手足無措,如今的她,不僅是眼界高了,社會地位也不是往日可比,對這些人,鍾靈還真是不屑一顧,有的是收拾他們的手段。
“哼哼,不賠的話,就有你們受的,我們可不會心慈手軟。”男子望向後面,**裸的威脅道,“給錢的話,這事就算了結,不給錢的話,你們這房子就別想蓋下去,我們有的是時間來天天騷擾。”
“你們敢來騷擾,我就敢報警。”鍾靈不客氣的回擊道。
“哈,報警?”幾個青年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大笑了起來,“警察要是管這攤子事,哥幾個就認倒黴,你盡避去報試試啊。”
“那警察要是真管了這攤子事呢?”
這會,讓幾個青年男子感到極不和諧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幾個青年男子循聲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鍾靈身旁的陳興,起先說話的那個男子不屑的撇撇嘴,瞪起了雙眼,那又黑又濃的大眉毛抖了抖,兇相畢露,“有本事你倒是去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