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珍語無倫次的說着,但意思不外乎一個,真叫警察來了,對陳興聲譽的影響更大,誰能相信陳興一個大男人跟一個衣衫凌亂的女子在酒店的客房裡是不是已經先做了點什麼,然後才發生了什麼爭執,把警察叫了過來,真要是啥事沒有,幹嘛選擇在酒店的房間碰面?在酒店開房,這本身就容易引起別人無限的遐想,更別提現在的社會,人言可畏,人心叵測,機關單位裡更是不缺那些喜歡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唯恐謠言不能傳得滿天飛的人。
“那你就先鬆手,不然我真的……”陳興氣得直翻白眼,想說點啥威脅的話,但對方是個女人,還是個幾乎脫了衣服嚷着要讓他那啥的女人,他能說啥威脅的話?真要是說了,指不定就適得其反,畢竟現在王珍的狀態不太正常。
“你真的要怎樣,要把我上了是嗎,來吧,陳興,我知道我今天把你惹火了,你就拿我發泄吧,我只求你把我們家老陳救出來。”王珍歇斯底里。
“王姐,我看你真的是不可理喻了。”陳興看了王珍一眼,就趁這個時候,感覺到王珍的注意力有點分散,雙手有點鬆懈,陳興猛的踢開了雙腿,“王姐,你自己冷靜冷靜,看你今天這樣是對是錯。”
陳興一掙脫,趁着王珍來不及反應的功夫,快步往外走着,伸手打開房門,一個閃身就走了出去,就好像是在逃命似的。
一到外面,陳興終於長長的呼了口氣,終於走出來了,王珍總不可能在追出來,沒敢多逗留,陳興趕緊離開,王珍今天委實是嚇到他了,印象中一直是個笑哈哈像個大姐一樣的王珍顛覆了陳興以往對她的印象。
“五樓,五樓,快,把畫面切換到五樓。”酒店的監控室裡,正仔細看着每一樓層監控畫面的女子突然指着五樓的畫面對酒店的工作人員喊道。
“向坤,快點讓人查查,這個男人出來的那個客房的房號是多少,順便查一下訂這個客房的人是誰。”女子對着身旁的男子急道。
“那客房是502。”作爲酒店的副總,男子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知道剛纔陳興是從哪個客房出來的,他對酒店客房的房號順序熟悉的很,只是此刻他並沒有照女子所說,去吩咐人查登記房間的人是誰,反而是看着女子,“小燕,這人是誰啊,瞧你這麼着緊。”
“嘖,瞧你現在吃的哪門子醋,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女子氣得笑了笑,“你先幫我去查查,我先弄清楚怎麼回事再跟你細說,現在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然我要你查幹嘛。”
“那好吧,我讓人去幫你查查。”男子無奈的點了點頭,心裡其實有些懼怕這個女朋友,他年紀輕輕就是酒店的副總經理,看起來年少多金,但女朋友卻是市長秘書,身份不知道比他光鮮多少,說起來,他能當上這個副總,多多少少還沾了女朋友的光。
陳興出了酒店就匆忙坐上自己的車子離開,車子行駛在馬路上的時候,陳興還有些失神,想想更是覺得好笑,想他一個大男人,竟是被一個女的搞得這麼狼狽,人家女的脫了衣服求着他上,他最後卻落荒而逃,陳興想想都覺得可笑,這要說出去,說不定還被人當笑話聽了,說他不是正常男人來着。
“登記房間的人叫王珍。”不多時,酒店的工作人員就已經將情況反饋上來,男子轉頭對着身旁的女子說道。
“王珍?這名字聽着怎麼也這麼耳熟啊。”女子眉頭擰了起來,低聲嘀咕着,尋思的功夫,目光再次被監控屏幕上的畫面所吸引,從502客房裡出來的女人讓女子眼睛一亮,“是她?”女子不太記得王珍的名字,但卻是認得王珍人,知道她是市委政研室的。
“向坤,我先走一步,晚上你等我電話,一塊吃飯。”女子轉身就出了監控室。
酒店一樓的大廳裡,女子走到大廳裡沙發上坐下,正對着電梯的方向,目光直視着電梯門,也就在她剛坐下的功夫,電梯門‘哐當’一聲打開,出來的是王珍,女子笑容玩味的看着對方,沒說話,盯着對方的面容瞧着。
剛走出電梯的王珍看到沙發上的女子時,微微有些發愣,神情更是下意識的有些驚慌,裝着沒看見,低着頭就要往外走。
“王姐,我們好久不見了哦,怎麼看到我都不打聲招呼。”女子站了起來,笑眯眯的看着匆匆就要往外走的王珍。
“你……你是洪秘書是吧。”王珍不得不站住,臉色不太自然,“我剛纔以爲看錯了,呵呵,沒想到真是你,你怎麼也會在酒店?”
“王姐,這句話我也正想問你呢,你怎麼也在酒店?我男朋友在這酒店工作,我過來看看他,王姐呢,來這是?”洪燕笑容玩味的看着王珍,“對了,剛纔我無意中看到陳興從這出去了哦,他也在政研室工作過,現在都當了大領導了,你們兩個政研室的老朋友不會是約在酒店喝茶聊天吧。”
“洪秘書。”王珍看了看對方,臉色變了變,她不知道洪燕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但對方顯然是話裡有話,說起來,她跟洪燕也不熟,只能算是點頭之交罷了,那是政研室和市政府辦公室有一個共同組織的活動,洪燕也有出席了一下,所以兩人才認得,但談不上相熟,洪燕是市長秘書,市府大院裡炙手可熱的人,她一個政研室的主任科員哪裡會放在對方的眼裡,沒想到會在眼下這種場合碰面,對方還叫住了他。
“王姐,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好好談一談?”洪燕發出了邀請。
王珍怔怔的望着洪燕,最後機械的點了點頭。
陳興開着車直接回了家,王珍這事整的他有點暈,難怪對方前兩天不是問他方不方便出來,就是打聽張寧寧走了沒有,他反過來打電話回去,王珍又是支支吾吾的說沒事,原來是爲了這樣,陳興多少有些無語,這會也談不上說對王珍這人有多麼鄙夷,人家救丈夫,願意拿自己的身體作爲交換條件,這個從道德角度來講該指責,但你不能說人家就是下賤的人不是,只不過印象中一直挺端莊的王珍突然這樣,陳興還真有點沒法接受。
在家裡陪着父母聊聊天,陳興也沒再出去,明天就要回京,能在家裡陪父母一會是一會,他是獨生子女,父母一天天老去,不能在父母親身邊盡孝,陳興心裡的愧疚不是一點半點,也只能等以後父母親都退休了,看能不能接到身邊來一起住了。
陳興中途有給趙斌打了一個電話,讓趙斌幫着瞭解一下陳山的事,趙斌自是不知道陳山是何許人也,陳興還特意解釋了一下,趙斌這才清楚,答應了下來,陳興委託的事,趙斌沒理由不答應,他這個市委書記的秘書要去打探一下消息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一直到傍晚,陳興也沒再接到王珍的電話,陳興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或許王珍冷靜下來後也知道她今天的行爲有多麼的瘋狂,興許是知道後悔了,這纔沒再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不管怎麼說,陳興還是念着雙方的交情,沒有因爲王珍今天的出格舉動而撒手不管,要不然也不會打電話給趙斌,讓其去了解一下情況。
陳興還在想着王珍沒再打電話過來,趙斌那邊的電話卻是過來了,趙斌給陳興的回覆也很簡單,陳山的案子可大可小,這是趙斌給陳興的答案,也不用他再多說啥,趙斌知道陳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若是有個稍微有點分量的人肯爲陳山說句話,那麼,陳山從紀委手裡出來的問題不大,若是沒人願意伸手撈人的話,那紀委那邊就按程序來走了,陳山最後被判刑是板上釘釘的事,因爲他收受錢財也是證據確鑿的事。
“陳司長,這事就看你的態度了,紀委那邊負責這事的一個主任聽說我在打聽這事,以爲我要幫忙撈人了,那邊就說了,我要是跟這陳山認識,那這就是誤會,案子還沒真正進入程序,停下來還來得及嘛,不過我跟這陳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嘿嘿,所以那啥,陳司長您明白的。”趙斌在電話裡笑呵呵的對陳興說着,他跟陳山沒啥交情,沒必要爲此搭給紀委那邊的人一個人情。
陳興一聽,就知道案子真的不大了,甚至這陳山可能真的是被人整了,而且整他的人來頭也不大,從趙斌這隻言片語裡的信息已經能夠略窺一二,因爲啥?這事都還只是趙斌個人出面去打聽一下情況,紀委那邊的一個主任聽說了就敢私自拍板說將案子消了,可見這案子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只不過是建委的一個副科長,案子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看來這陳山的確是倒黴了點。”陳興笑了笑。
“倒黴是倒黴,但屁股也不乾淨,落人口實了,腰板又不硬實,所以也活該他倒黴了。”趙斌在電話這頭撇了撇嘴,當然,還有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領導想整你,不管你有沒有問題,領導都能給你整出問題來,其實都在領導的一句話間。
“陳司長,那您的意思是?”趙斌不得不確定一下陳興的意思,撈不撈人?陳興得張嘴,他這邊纔好出口,要不然他沒必要爲一個不相干的人欠一個人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