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裴話音剛落,姜東進的電話就響了,見到是校領導打過來的電話,姜東進趕緊接起,只是‘喂’了一聲之後,姜東進就愣住了,車子拐了一下,差點就撞上了公路旁邊的石欄,姜東進驚出了一身冷汗,踩了急剎車,險些就釀成車禍了。
“姜主任,你這是想謀殺呀,嚇死我了。”車子險些撞上了前邊的車子,林玉裴嚇得花容失色,小手輕捂着胸口,頗有些怨怪的對姜東進說着,接個電話就傻了,剛纔要是一不小心,她的小命指不定就搭進去了。
“林……林主任,出大事了,陳司長中槍了。”姜東進此時是心驚加震驚,聽到陳興中槍的消息,自己這邊又險些出了車禍,姜東進後背一陣涼颼颼的。
“你說什麼?”林玉裴一呆,以爲自己聽錯了。
“陳司長中槍了,現在正在第一醫院搶救,生死未卜。”姜東進再次啓動了車子,瘋了一般往市中心駛去。
‘哐當’一聲,什麼東西掉落到地上了,姜東進回頭看了林玉裴一眼,才知道是林玉裴的手機掉到地上去了,只見林玉裴震驚的說着,“怎麼會這樣?我們纔回去了一趟,陳司長就中槍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中槍了。”姜東進都快哭了,陳興中槍,他這個負責陪同的人說不定也要負點責任,他雖說希望陳興一行趕緊滾蛋,但也沒想過讓陳興中槍啊,這突然發生的事,真的是太操蛋了。
“快,快,趕緊到醫院去。”林玉裴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手機,衝着前頭的姜東進說着,自己則是拿起手機按着,手抖得厲害,甚至有些不聽使喚,她要往部裡打着電話,她不知道部裡的領導是不是已經得到消息了,但她也必須打電話彙報。
不用林玉裴多說,姜東進也想盡快趕往醫院,一直在加速行駛着,陳興的生死也牽動了他的心,眼下是生死未卜,但要是真往壞處想,姜東進搖了搖頭,不敢再深想下去。
京城,陳興中槍的消息在傳到那棟古樸厚重的四合院時,張家老爺子的生活秘書肖遠就將消息給攔了下來,他沒敢將這個消息及時彙報過老爺子,年歲已高的老爺子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肖遠必須保證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萬一聽到這樣的消息怒火攻心,發生點啥意外,肖遠承擔不起這樣的意外,張家同樣擔不起這樣的風險,他的想法也獲得了張國華和張““國中””的認可,兩人並不贊同現在就將消息告訴老爺子,先等陳興搶救後再說。
張寧寧已經坐在京城飛往東江省的飛機上了,這是一架軍機,這是擔任軍委副主席的蕭定平特批的,專機前往東江省,飛機除了張寧寧,還有張““國中””這個當大伯的,以及張““國中””的二兒子張義,至於大兒子張明,因爲沒在京城,也就沒有過來,張義乍一聽到消息,就跳了起來,說是要到東江省來大鬧一頓,誰這麼大膽子,打黑槍打到張家人頭上來了。
“寧寧,先別急,陳興現在還在搶救,你自己不要先往壞處想,我已經瞭解過了,中槍的地方是在腹部,不是致命的地方,而且醫院也離得近,發生失血過多的情況應該也不大可能,我相信沒事的。”張““國中””安慰着這個寶貝侄女,弟弟沒法來,張““國中””這也是代表着張國華過來了,張國華畢竟是江海省省長,而這裡是東江省,張國華哪怕是以私人身份過來,也會受到自身職務的一些束縛和限制,而他就不一樣了,他沒在體制裡混,由他過來,可以發揮的餘地就大了,哪怕是他指着東江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領導破口大罵,那些人也都捏着鼻子認了,誰讓理虧來着,而且張““國中””的脾氣一向是火爆來着。
“希望陳興吉人天相。”張寧寧眼睛都紅了,忍着沒有哭出來,陳興是跟他說到東江大學瞭解一下學生跳樓的事件,這才兩天不到,就聽到了這樣的噩耗。
“要是讓我抓到那個打黑槍的,我非得把他凌遲了不可,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張明吐了口唾沫星子,一臉陰鷙。
東州市第一醫院,秦建輝已在急救室外等着,不只是東大的主要幹部都來了,連東州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驚動了,代表市委市政府過來的是東州市市委副書記劉建川和常務副市長曾發展,至於市公安局的人,那更是不消多說,這些人其實也都只知道陳興是教育部的一名副司長,壓根不清楚陳興的另一層身份。
秦建輝的電話響了,看了下來電號碼,秦建輝走到一旁去接電話,沒好氣道,“你這個兔崽子現在在哪。”
“能在哪,你都不讓我回學校,我當然是在外面隨便晃悠了。”秦守正笑着,很是暢快,“爸,我聽說那個陳興挨槍子了?”
“嗯,正在搶救,你有啥事,沒事就給我滾蛋。”秦建輝沒心思跟兒子胡扯。
”沒啥事,我剛聽說他中槍了,心裡頭高興,打個電話問問,哈哈,陳興那是報應啊,多管閒事就是這個下場。”秦守正笑道。
“少給我說風涼話,這事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秦建輝罵了一句,隨口道,“這事跟你沒關係吧?”
“嘖,跟我能有啥關係,我要是讓陳興吃槍子了,那我早就趕緊跑…路了。”秦守正說到這裡,聲音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臉色猛的蒼白起來,秦守正顧不得多說,道,“爸,我還有事,先這樣。”
“這兔崽子,晾他也沒那個膽子。”秦建輝嘀咕着將手機收起來,他也就是隨口問問而已,轉頭看向急救室的方向,走了過去,跟着衆人一塊等了起來。
秦守正掛了電話,又撥了另一個號碼,手機依然提示對方已關機,秦守正不甘心,掛掉了又撥了過去,一次又一次的打,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秦守正才作罷,給父親打電話之前,秦守正就有打過這個號碼,也是提示對方關機,秦守正並未在意,急着打電話向父親詢問陳興中槍之事,滿臉高興,心道陳興這是報應呀,多管閒事是沒有好下場的。
只是秦建輝無意中問他這事跟他有沒有關係,秦守正滿不在乎的說着怎麼可能會跟他有關時,從他口中自己說出如果是他乾的早就跑路了,這句話沒有絲毫徵兆的、一下就觸動了秦守正的神經,當秦守正此時反覆幾次的撥打着女子的號碼而都沒法打通時,秦守正內心不詳的預感愈來愈強烈,拿着手機發呆,秦守正自言自語的搖着頭,“不可能的,肯定不可能的,我只是讓她找人去教訓一下陳興,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那樣幹。”
秦守正如是安慰着自己,又火急火燎的衝出房門,上車之後就往女子的住處疾馳而去,他知道女子的住所和工作的地方,眼下電話聯繫不上,秦守正只能親自過去找。
京城飛往東江省省會東州市的一架軍用專機在東江省軍區的軍用機場降落了,省軍區司令李保全早已等候在機場,張““國中””幾人從飛機上下來時,李保全更是趕緊走上前去迎接,對於張““國中””,李保全半點不敢怠慢,張““國中””沒在體制裡廝混,但比起張國華這個已經當了省長的張家老三來說,張““國中””有時候反倒更令人忌諱,京城那些跟張““國中””年歲相近的老一輩紅色子弟,說起張““國中””,不管是敵對的還是友好的,都得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裡面的說法還得追溯到那一段動亂歲月時期,十年動亂,也不知道有多少開國元老被打倒,年輕的紅色子弟們也沒少被牽連,大都被流放到下面去了,那段時期是紅小表肆虐橫行的時期,哪怕是身爲開國元勳之後的紅色子弟面對瘋狂的紅小表也都噤若寒蟬,敢站出來的不多,更別提和紅小表幹上,20歲的張““國中””偏偏就有這膽子,帶人痛毆一羣紅小表。
當然,那事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張““國中””後來差點就被紅小表給當成造反派頭子給整死,要不是中央那位發動文革的老人家說了句要保留革命的火種,張““國中””才被放了出來,否則現在是否還有張家老二可就兩說了。
不管怎麼說,那些都是前話,再怎麼牛逼的風雲歲月也都是過去式了,張““國中””如今也是將近六十的老人了,火爆脾氣改了許多,歲月的消磨和沉澱無疑讓張““國中””身上更多了幾分威嚴,不過熟悉這位張家老二的人都知道,這廝現在是輕易不發火,一發起來就不可收拾了。
李保全就是從張家老爺子曾經領導過的第三集團軍走出來的將領,身上的邱系標籤再明顯不過,這只不過是張家在軍方力量的一個縮影罷了,此刻李保全親自坐車過來接機,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保全,我們就不要耽擱了,現在就到醫院去。”張““國中””看了一眼心急的小侄女,轉頭對身旁的李保全淡淡的道。
“好,馬上走。”李保全點了點頭,朝司機吩咐了一聲,兩輛掛着東k軍牌的奧迪車從軍用機場內部駛了出來,直奔東州市第一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