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只是笑了笑,也不過多解釋,刻意解釋反倒成掩飾了,他這次倒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對宋致這小丫頭,他是真心當成妹妹看待。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下午,陳興接到成容江已經從重症監護病房出來的消息時,立刻趕往了醫院,此時成容江已經醒了過來,他被安排到第一醫院的高幹病房裡,病房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多是以檢察院的爲主,聽到成容江醒來的消息,檢察院的主要領導幹部自是都要趕過來表示關心,這是一種姿態,哪怕是心裡巴不得成容江一命呼呼,好趕緊將檢察長位置騰出來的人,臉上都表現出了高興的樣子,倒像是真心高興一般。
成容江剛醒來,精神還不錯,不過醫生仍是建議不要太多人進去,太吵鬧對病人不好,大多數人也只能呆在外面,只有副檢察長楊劍軍和羅開元等人進去。
羅開元還在辦公室的時候,聽到成容江安然度過危險期時,眼裡難掩失望,要是成容江這次沒扛過去,那檢察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他很有希望接替成容江的位置,在醫院的時候,他表現得很是焦急和關心,但私下裡也不知道多麼熱切的盼望着成容江這次乾脆就永遠別再睜開眼來。
眼下在病房裡,羅開元又是一番恭謹的態度,當着成容江和莊彩霞的面,說着很多關心的話,讓成容江好好養病,單位裡的事,他和其他人會做得妥妥當當,不用成容江多擔心,當務之急是把身體養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成容江身體恢復了,自然才能更好的工作。
另外一個副檢察長楊劍軍沒羅開元那麼多花花腸子,聽着羅開元講的那些話時,楊劍軍嘴角有一絲嘲諷,暗罵羅開元總是能人前說人話,人後說鬼話。
陳興過來,很快就有人通報到病房裡,只見羅開元眼中精光一閃,他和楊劍軍迅速站了起來,謙恭的站在一旁,陳興進來後看到兩人,淡然的點了點頭,隨即走到病牀旁,一臉關切的笑道,“容江你總算是醒過來了。這兩天可也把我急壞了。”
“陳市長。”成容江臉上露出笑容,他的精神狀態還不錯,就是身體虛弱了點。
“看你的樣子,精神還好,我這心裡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陳興發自內心的說道。
“陳市長,謝謝你的關心。”成容江感激的說着,試着想要坐起來。
陳興見狀,趕緊上前輕按住,“容江,我看你還是好好躺着,不要亂動,瞧瞧你現在身上還插了幾個管子,老老實實躺着好,不然要是出點啥意外,嫂子就在邊上站着呢,她可就要怪罪我了。”
“沒辦法坐起來,只能對陳市長不敬了。”成容江歉意道。
“這裡是醫院,你是病人,病人爲大,容江,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陳興笑着擺了擺手,回頭看了肖遠慶一眼,肖遠慶會意的點了下頭,很快就將楊劍軍和羅開元等人帶出了病房。
病房裡,除了陳興外就剩下莊彩霞母子倆,陳興顯然是想和成容江談一些事,這纔會讓肖遠慶將楊劍軍和羅開元等人支走,至於莊彩霞母子倆,陳興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
“陳市長,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成容江看到陳興的舉動,不由得看向了陳興。
陳興輕點着頭,徑直開口問道,“容江,前天檢察院發生的縱火事件,你怎麼看?”
“有人在檢察院縱火?”成容江乍一聽到陳興的話,卻是一愣。
“怎麼,你還不知道?”陳興疑惑的看着成容江,旋即恍然,成容江這纔剛醒來,剛剛楊劍軍和羅開元等檢察院的人在裡面,恐怕還沒將這事跟成容江彙報,成容江不知道也不奇怪,此時也就再細細說了一下,“是發生在前天晚上的事,就是你出車禍那天,當晚有人在檢察院縱火,將檢察院的檔案室燒成了一片灰,裡面的資料全部毀了,事後我趕到現場,問那楊劍軍檔案室都放着什麼,他說除了檔案資料也沒啥特別的東西,實在是不明白故意縱火的人爲何要冒着風險闖進檢察院裡燒那檔案室。”
“檔案室確實都是存放檔案資料。”成容江皺了下眉頭,似是認可楊劍軍的話,但此刻他同樣也想不明白,那縱火的人吃飽了撐着不成,去燒燬一個檔案室幹嘛?
“這麼說來,這件事倒是很離奇了。”陳興本以爲成容江會知道點別的,沒想到成容江也是認同楊劍軍的回答,這讓陳興微微有些失望了。
“不是離奇,那縱火的人肯定是有某種目的。”成容江輕搖着頭,他躺在病牀上,說是輕搖頭,其實只是頭部微動了一下,但可也看出他是在做搖頭的動作,回答了陳興的話後,成容江便沉默了起來,看樣子也是在想着這事有什麼蹊蹺。
陳興沒出聲打擾,看了下時間,路鳴還沒過來,也該差不多到了纔是。
“彩霞,你出去幫我叫景森進來。”成容江沉思片刻後,對一旁的妻子道,徐景森到他家去過好幾次,他妻子也認得。
莊彩霞點了點頭,一會,便和徐景森一塊走了進來,陳興看了對方一眼,有些印象,前天晚上在檢察院,他應該也有見過對方,只不過沒去注意。
徐景森進來後,小心的瞥了陳興一眼,並沒急着說什麼,剛纔他也在病房裡,只不過有楊劍軍和羅開元在場,他沒提前晚的事,成容江對那兩人都不是太信任,他自然也知道當那兩人的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更別說羅開元在成容江昏迷這兩天,還干預起了鄧錦春的案子,所以剛剛聽到羅開元在成容江面前說那些什麼好好養病,不用擔心單位裡的事之類的話時,徐景森真想就站出來當面和成容江說說羅開元。
“景森,前天晚上有人縱火燒檔案室是怎麼回事?”成容江看着徐景森,對這心腹愛將謹慎的辦事態度還是很讚賞的,又道,“陳市長在這,你也別隱瞞什麼,有什麼都說出來。”
徐景森聞言,立即明白成容江的意思,面前這位陳市長顯然是自己人,當下不再隱瞞,苦笑一聲,“成檢,鄧錦春已經交代並簽字畫押的那口供,我存放在檔案室裡,我本來以爲放在檔案室會更爲安全一點,裡面的文件資料多,別人想找都找不出來,要是放我自己辦公室,門要是被撬進去,反而更容易被偷,沒想到那檔案室會被人一把火燒光。”
徐景森說完,臉上的表情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其實他也不認爲自己的辦公室真會被撬,在檢察院裡面,小偷還敢進去不成,他的舉動,更多的也是一種本能的小心罷了,習慣性的防着一手,重要的東西,他不會放自己辦公室,這是長期養成的習慣,但打死他都沒有想到,這次是檢察院內部出了問題,而且那內奸恐怕還是他自己組裡的組員,一直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他將東**到檔案室倒是藏對了,對方顯然是沒法從那麼多文件櫃子裡翻出東西來,但沒想到那人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火將整個檔案室燒乾淨。
陳興聽完徐景森的話後,總算是明白過來,故意縱火燒燬檔案室的人並不是沒有目的,十有**就是衝着鄧錦春的那份口供了,這也纔能有合理的解釋,想到鄧錦春的案子剛有了突破就出了這檔子事,陳興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他剛要問徐景森話,成容江已經先問出口,“景森,既然那份口供被燒了,有沒有再讓鄧錦春重新簽字畫押一份。”
“成檢,要是單純口供被燒掉的話還沒什麼,但問題就出在鄧錦春這裡,鄧錦春改口了,他不再承認之前的話,而且一口咬定自己沒說過什麼,之前供出來的有關曾高強的事,他更是裝瘋賣傻的說沒有說過那些話。”徐景森狠狠的握起了拳頭,成容江在重症病房的這兩天,他就跟鄧錦春耗上了,要讓鄧錦春再重新畫押一份,但鄧錦春已經拒不配合,徐景森摩拳擦掌的準備給鄧錦春上點手段,這時候羅開元卻是插手了。
沒權過問這個案子的羅開元直接闖進了審訊室,呵斥徐景森胡作非爲,竟敢刑訊逼供,徐景森終歸是沒敢和羅開元當面對上,對方畢竟是副檢察長,再加上成容江還在昏迷,徐景森也只好忍耐下來,今天聽到成容江醒來,徐景森也不知道有多高興,總算是有了主心骨,有成容江在,也才能鎮得住羅開元。
“鄧錦春改口了?”成容江一愣,他沒想到自己出車禍的這兩天,本來已經明朗的案子又會變故陡生,急轉直下。
“先是人爲縱火,而後是鄧錦春改口,這是一環接一環,這幕後的人倒是好算計。”陳興冷笑了起來,徐景森這麼一說,傻子也知道這前後不可能沒有聯繫,分明是串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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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錦春改口,你們就沒啥作爲嗎?”成容江盯着徐景森,話裡的意思,兩人都明白。
“成檢,本來我是想給那鄧錦春一點顏色的,不過羅副檢跳出來干預,而且您又昏迷,所以我就……”徐景森無奈的笑了一下,沒成容江壓陣,他一個科長又怎能奈何得了羅開元一個副檢察長,有羅開元盯着,他又能對鄧錦春怎麼樣?總不能當着羅開元的面對鄧錦春上手段。
“羅開元?”成容江眼神冷冽,倒沒想到會是羅開元跳出來。
“容江,這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前後都是有預謀的,有人不想讓鄧錦春的案子查下去,想掩蓋什麼,哼,誰是最大的受益者,那嫌疑最大的就是誰。”陳興冷然道,他並不想說出曾高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