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養一直在注意觀察着兩人的表情,謝逢際雖然是滿臉的不屑,但這很正常,畢竟政養也見慣了這種臉色,實在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倒是那位同行樊先生卻是滿臉的慎重,雖然表情有點不太自然,但也只是一閃即逝!相反的反倒多了一點希冀。看來也很想知道政養的想法。
政養先環顧了四周一眼,沒有直接回答任飄婷的問題,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爭取到最到最大的利益!權衡利弊後,覺得還是不能讓樊天恩來重新給這裡佈局!於公於私都說不過去。更何況還關係到人命關天的事情!想到這裡,心中拿定主意,當下看着樊天恩故作正經地道:“樊先生剛纔的一番高論,小弟很是贊同,不過我有一事想不通,樊先生學的是所謂的西方星座占卜,不知道你們西方在風水方面主要是注重什麼?”
樊天恩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政養會有此一問,略一沉思後道:“你這個問題比較籠統,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纔會滿意!”
政養笑着點了點頭,早知道他會有此一說,畢竟這種事情就像武術一樣,各家各派都難免會有些隱私的東西!政養原本也沒有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具體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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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申明,我對你們西方所謂的星座占卜不懂,而且我也不想懂!其實剛纔樊先生對於我國的風水佈局的一番見解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政養着重的強調了這點,也是從另一方面反駁了他先前所說的話。
果然樊天恩臉色一變,看來也聽出來政養話裡話外的意思。
“但是。。。。。。”政養看了樊天恩一眼。“。。。。。。正如樊先生之前所說的一樣,這個房間的風水佈局其實有很多也是根據星像學來佈置的。也就是你所說的星座!所以......”
樊天恩臉色又是一變,剛要開口說話卻被政養伸手阻止了。
“中國的風水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早在幾千年我們的前輩就對星像與人類的宿命有過很透徹的研究!而且據我所知,國外對這方面的研究好像也才幾百年吧?樊先生你懂我的意思嗎?”說到最後,政養反問了一聲。
“你的意思我懂!”樊天恩臉色恢復正常,嘴腳泛起淡淡的笑容。“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但是到現在無論從哪個方面還不是比不上美國這個只有幾百年歷史的國家!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固步自封,不思進取!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錯,樊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謝逢際連忙幫腔道。
政養灑然一笑,隨手摸出一支中南海,在對面的茶磯上跺了跺,卻沒有點上,只是想借着這個工夫拖延一下時間,自己好思考一下,畢竟真要和他們較真起來,自己哪裡說的過。
於胖子則是在旁邊急的直搓手,又幫不上什麼忙,只好在那裡乾瞪眼。
任飄婷顯然對他們的爭論不是很感興趣,臉上明顯的有點不耐煩了。
“兩位好像有點跑題了!”看到女主人的表情,政養連忙轉移了話題。“我們現在是在討論風水的問題!”
政養幾人聽的心中大恨,明明是你先說起此事的,到頭來反到是我們的不是了!
“不好意思!”樊天恩很有禮貌的衝任飄婷笑了笑,轉而看着政養道;“還沒有請教你是。。。。。。”
“我叫政養,在金街後面的步行街擺地攤專門給人算命、測字、看風水的!說起來我們還算是鄰居呢!你的卜易居開業的那天我還去拜訪過,可惜那天沒有讓我進去!”
“哦?”樊天恩微微一愣。這纔想起那天確實是有個人想要進去,被保安攔在外面了。難怪看起來這麼面熟了。
聽到政養自己說出來是個擺地攤的,謝逢際臉上馬上流露出了一絲不屑。
於胖子則是暗罵了政養一聲,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打什麼主意,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咱倆是騙子嗎?
任飄婷倒是覺得無所謂了,因爲政養既然能一一眼瞧出自己這裡的風水佈局,就已經證明他很不簡單了。
“不知道政先生對這裡的風水佈局有什麼高見?”聽到政養是擺地攤的,樊天恩反而收起了輕視之心,在他看來越是敢於自嘲的人越是有極大的自信心之人。而且在中國有些深藏不露之人往往就是隱藏在鬧市之中。這就是所謂的大隱隱於世了!
儘管政養對這個假洋鬼子看的很不爽,但也不得不爲他的胸襟而心折。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高見倒是談不上!”政養將煙叼在嘴上點燃後深吸了一口。“其實樊先生剛纔所說的還是有點道理,但是我對你所說的‘破而立’很不贊成!因爲我認爲你根本就沒有搞清楚這個房間的陣法佈局的奧妙!”
樊天恩臉色一變,要知道政養這話可謂是很不留情,直接否定了剛纔他的意見。其實這也是政養故意營造出來的假像,因爲他知道面對什麼樣的客戶,就得要什麼樣的態度!越是面對有錢人,你就越得裝逼!而且還得裝的像!就像婊子跟嫖客一樣。
“政先生這話說的有點不合道理了!”樊天恩表情很是平靜,絲毫沒有因爲政養否定了他的提議而生氣。“風水佈局雖然神奇,但再怎麼變化多端,也是萬變不離其宗!真正操作的還是要靠人!”
樊天恩的意思很明確,擺明了就是要告訴幾人,就是這點小玩意還難不住他。
政養贊同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後道:“這裡的風水佈局是中國相術界的領軍人物雲嘯雲大師五年前親手佈置的一個陣法!叫着九宮飛星圖!集天時、地利、人和於一身!衆所周知中國的風水佈局講究的是以人爲本!所以這中間又着重地突出了人爲的因素!這裡的每個角落,每個房間都可以說是中宮位置!看似一個小小的陣法,其實有千千萬萬個陣法!樊先生是學星座的,應該知道星像是在不停的變化當中,所以這個陣法也就會不停的變化!當然陣法變,人就會跟着變!陣若破,人就亡!所以此陣只可解,不可破!樊先生自認爲有能力破去這千千萬萬個九宮飛星圖嗎?”
樊天恩臉色一變:“政先生不會是在危言聳聽吧?”
政養將煙掐滅後仍進了菸灰缸,躺在沙發上看着樊天恩笑道:“有這個必要嗎?說個樊先生不介意的話,你要是給一家新居看看風水什麼的,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但你要是想隨便就破一家已經布好的陣法,尤其是已經像這種極爲霸道的陣法,可就要三思了,再者說了,像我們職業算命師,說白了就像婊子跟嫖客一樣。客人給了錢付了小費,你就得讓人家爽!就應該有最起碼的職業操守,一切以顧客了利益爲上,可千萬不要有害人之心啊!要知道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弄不好你的一世英明就會毀於一旦!”說到最後,政養已經是滿臉的嚴肅了。雖然粗俗不堪,但也算是說到了點上。
任飄婷卻聽的異常刺激,一直以來她都是和一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打交道,言談舉趾都是彬彬有禮,今天突然聽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一番說法,簡直就是破天荒的頭一着。而且還自比是妓女,尤其是他說時的神情,不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還滿臉的自信!僅憑這點,就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了!
謝逢際則是一臉的不自然,似乎政養是在說自己似的。
政養一直在注意觀察樊天恩和謝逢際的表情,見兩人表情各異,心中也是大致上有點明白過來。只是有件事情想不通,就是謝逢際從進門後就很少說話,好像這裡的事情與他沒有關係似的。
樊天恩一直含笑聽着政養在說話,直到他拿婊子和嫖客來比方時才忍不住臉色一變,最後當聽到他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自己存有害人之心時,忍不住心中大怒,自己今天能來,說實話還是謝逢際通過了好幾個朋友的關係纔來的,雖然說是謝逢際要求自己給這裡重新布個風水局,但是這也並不能說明就是自己存了害人之心啊?何況自己也看過了,這裡的風水佈局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確實需要重新來佈置。
自從回國以後,何曾被人這樣欺侮過,誰看到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原本自己沒有看不起他,還想和他交流一下,此刻聽他如此一說,反倒激起了他的萬丈雄心!幾十年的寒窗苦讀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街頭擺地攤的?簡直就是笑話!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想到這裡,臉上的怒氣更盛,看着政養沉聲道:“政先生這話就不對了!大家都是同行,你有你的觀點,我有我的觀點!何必要以小人之心?再說了,政先生就能證明你的觀點是對的?更何況你也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至於說要不要重新佈局,也不是你我說了能算的!而且有些東西不是口頭上說說就行的,關鍵還是要看效果!”說到這裡也不理會政養,乾脆直接看向謝逢際問道:“謝先生,既然政先生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你們商量一下,看看該如何處理?”
樊天恩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這房子的主人來決定!而且他也很想謝逢際能支持自己的觀點,這也是他沒有徵求任飄婷的原因之一。
謝逢際當然是站在樊天恩這邊,要知道自己可是好不容易纔請到這個樊天恩的!可關鍵自己一個人說了也不算,之所以今天晚上纔來,是因爲算準了任飄婷作息時間,通常這個時間她肯定會出去應酬的,所以想乘機將家中的風水佈局給改了!哪知道半路殺出了程咬金,真是讓人大傷腦筋!
謝逢際一雙眼睛轉來轉去,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轉而看着任飄婷陪着笑臉道:“飄婷,你看這事怎麼辦呢?依我的意思,還是讓樊先生重新布個陣法,畢竟樊先生在國內外還是很有名氣的!而且華興集團大陸總部的風水也是樊先生親自佈局的!”
任飄婷此刻也很爲難,一方面是被政養的話給嚇着了,另一方面也對樊天恩很好奇,不知道國外的這方面到底怎麼樣?再加上聽到謝逢際如此一說,心中更加猶豫了!
政養聽謝逢際提到華興集團時,忍不住心中一動,想到了蔡雅軒的事情,莫非和他有關係,隨即想到自己所看到的風水佈局,完全是中國的風格,應該和他沒有關係了,瞟了眼任飄婷,見她一雙俏臉陰晴不定,看來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取捨,心知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過急,否則只會起到反作用,當下站起身來,看着任飄婷道:“既然如此,我看兩位還是商量一下到底該採取哪種辦法?如果需要我幫忙請隨時與我聯繫!就不打饒你們了!”說完招呼了一下於胖子準備回家。
樊天恩和謝逢際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他會來此一招,不過既然他主動退出當然比留在這裡要好了。
任飄婷原本也是拿不定主意,見他如此一說,正好自己也藉機仔細思考一下,當下便吩咐劉姐送二人出去!
(今天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