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好像真冤枉好人了。”杜燁的聲音突然在政養背後響起,他在旁邊看了許久了,“知道我爲什麼這麼確定嗎?”
“爲什麼?”政養沒回頭,他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道理很簡單,但凡來這裡的客人基本都有應酬,唯獨剛纔那個女人除外,給我的感覺,她應該是一個很有背景的人。我斷定她真的只是來這裡見某位朋友,否則就不會一直孤身一人坐在那裡,而且拒絕了好多男人的搭訕……”
沒想到杜燁的觀察力居然這麼敏銳。這個女人像極了林青青,剛纔和歐陽倩倩聊天時政養也沒忘了觀察這個女人,的確是和杜燁所說的一樣。
顯然,杜燁沒想到政養想這麼多:“人家剛纔主動過來,完全是出對你‘一竿子打沉一條船’的憤怒。你倒好,幾句話不對頭,就讓人家無法下臺,尤其那些極富侮辱性的話語,換成任何一個女人聽了都會不爽。如果她的確是那樣隨便的女人,自然不會在意;如果人家不是那種女人,真的只是第一次和朋友約在這裡,那麼自然要過來理論。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極爲心高氣傲的女人,那樣的侮辱實在比殺了她還難受。所以,以後你要是再遇到這個女人,最好注意點,有很多時候,得罪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很有背景的女人,是件很要命的事情,能來這裡的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政養呆了呆。在聽到那個女人說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衝動了一點。看這個女人一臉憤怒得要殺人似的,莫非自己真的錯怪了她?他苦笑:“我也第一次來,怎麼就沒她這種激動的反應?還是她太在意。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心中有了那份淡定,任你流言飛語,鬼臉八般,我自巋然不動,付諸一笑、不當回事就算了……偏偏她要強出頭,實在怨不
得我。”
“你好像還很委屈?”杜燁笑了笑,“問題是,有幾個人能有像你這樣的境界呢?”
“那讓我怎麼辦?總不能現在去找人家,跪地賠罪吧?”政養有點懊惱。
“那倒不必,我只是替你惋惜。”杜燁嘿嘿一笑,“原本大好的機會,說不定可以一親香澤,你倒好……被你氣走了。”
“俗氣。”政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好像剛纔不止她一個女人過來找你了?好像你的老闆也來過?”杜燁絲毫不以爲恥,“我在這裡見過這個女人幾次,可謂八面玲瓏啊。雖然意氣風發,可惜我始終感覺到她好像運道不怎麼好,而且十分複雜,讓人無法看透……”
“老哥,什麼時候在偷偷研究面相之術了?你要是混這行,讓小弟我以後怎麼混飯吃啊?”這次輪到政養一怔。一直以來,他都對歐陽倩倩在短短八年之間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大爲疑惑不解。她目前的身價和名氣,何止是億萬來衡量。或許這樣的身價在國外算不得什麼,甚至在國內也不算少。但是,她只是一個在短短八年間奇蹟般崛起的商界精英,着實讓人難以理解!至少政養自己就很難理解。
杜燁呵呵一笑:“我完全是靠直覺,畢竟經常混跡在這裡,也聽了不少關於她的傳聞。我總覺得,像她這樣一個女人,混到今天的地位有點匪夷所思。一個人一輩子的成功或許沒捷徑可走,但一夜暴富有無數條捷徑。”
這點政養贊同。實話實說,歐陽倩倩本身就有一個無可比擬的優勢:她那能令幾乎所有男人都爲之瘋狂的身體和容顏。雖然這個世界看似男女平等了,但真正的現實依然是由男人掌握八成以上的資源,女人不到兩成,這個世界依然由男人主導。那麼,在這個男人主導的世界中,歐陽倩倩天生的身體相貌優勢,就是一種致命的武器。
政養一直都很欣賞一句話: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所以歐陽倩倩成功的捷徑其實很好理解。她只需要去征服一個成功的男人,或者是征服一批成功的男人,就會得到無法想象的回報。
在歐陽倩倩的身邊,還時刻跟隨着一個林楚這樣的能養鬼仔的奇人。她的辦公大樓“抽水上堂”的奇局,就是一個無法繞過的證據。
那麼,天賦的美貌,還有高明的風水師助陣,如果她再有少許智慧,八年創造出無數奇蹟並非不可能,甚至還有可能更加強悍。這些都有可能發生!爲什麼這個女人總像是有話要對自己說,卻始終下不了決心呢?
“爲什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無法反駁?”見政養沉默,杜燁忍不住追問道。
政養苦笑道:“讓我怎麼回答?如果我說不相信,恐怕連我都無法說服自己,因爲我實在無法相信,像這樣一個沒有顯赫家族背景的女人能有今天這樣讓所有男人都自愧不如的事業。”
說着,政養猛然醒悟到今天的正事,看着杜燁說:“不說這些,老哥你今天安排的活動呢?突然有點好奇了。”
杜燁笑了笑:“我早就安排好了,你看他已經過來了……”他指了指遠處朝着他們走過來的幾個人。
正中間,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尤爲扎眼。他身後跟着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政養有點面熟,但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這位就是名滿北方的政養大師吧?”人未到,聲先來。那個中年人看見政養,雙眼猛然一亮,加快腳步朝他走了過來,老遠就熱情洋溢地伸出了右手。
政養禮貌性地站起身來,同時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這位是……”
“鄙人錢思明!”那中年人哈哈一笑,搶在杜燁前面自我介紹,“目前爲止,是這傢俱樂部的負責人。對政養先生一直是久聞其名、未見其人,今天總算償了夙願。”
“原來是錢總。”政養忍不住眯起了雙眼,歐陽倩倩是這裡的股東,就是這個人的合夥人。看起來,好像他的權力要大很多。
“政養老弟,千萬不要這麼生分,如果你不見外,就喚我一聲錢老哥。說起來,這樣稱呼,還是我高攀了。”錢思明一臉笑意地看着政養。
“那小弟就不客氣了。”政養笑了笑。心說,果然是交際老手,只看這套公關手腕就可見一斑了。好在他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雛兒。大家都是滾滾紅塵中的“老油條”。
“我爲老弟安排好了我們這裡的壓軸節目。”錢思明很親切地摟住了政養的肩膀,露出了一臉曖昧的笑容,“只爲君設,老弟意下如何?”
杜燁雙眼猛然一亮,綠光直冒。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政養忍不住眯起了雙眼。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他也不會拒絕,這年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他首先要確定這小子這麼費盡心思巴結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我們先填飽肚子再說?”錢思明哈哈一笑,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角落的另一邊,歐陽倩倩目視幾人離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錢思明爲什麼這麼殷勤巴結政養?”歐陽倩倩扭頭瞟了一眼旁邊的梅若華。
“不好說,恐怕是知道政養的名氣,剛好前幾天政養又解決了困擾醫科大學幾十年的風水問題。”梅若華猶豫了一下回答。
“據我所知,這個人一向飛揚跋扈,連我他都從來不正眼看一下。”歐陽倩倩淡淡一笑,“倒是對你十分客氣,你們兩人關係還算不錯。你來分析一下,像他這樣一個很少信風水的人,突然這麼極力討好政養,意味着什麼?”
“可能他突然開始信了呢?”梅若華苦笑着解釋,“這人脾氣很怪,有時我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歐陽倩倩再次皺眉,還要說話時,梅若華突然指着另外一邊:“小姐,你看看那邊,那不是林小姐嗎?”
“林晚?”歐陽倩倩愣了愣,“果然,她怎麼到這裡來了?不會是來找政養的吧?”
“她好像是約了朋友。”梅若華也皺了皺眉頭。
此刻林晚拿出了手機,在聯繫着什麼,撂下電話之後,又直接朝另一個角落走去。很快,從那個角落裡走出來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女人。
“這個女人,不就是剛纔和政養爭吵的那個嗎?”歐陽倩倩愣了愣,“原來她們兩人是約好的。”
林晚和那個女人明顯久未見面,乍一見到,就給了對方一個大力的擁抱。剛剛坐下的時候,另外一邊突然躥出來一個年輕男人。
“錢明明?他怎麼也過來了?”梅若華呆了呆。
“我聽說,在一次慈善晚宴上錢明明見到林晚就驚爲天人、一見傾情。後來一直在拼命地追求,只不過林晚一直都對他不假辭色。”歐陽倩倩思索了一下,“想不到是真的,你看看林晚對他愛答不理的,就知道了。”
“錢明明的性格比較傲氣,幾次三番未果之下,恐怕會使出偏激的手段。”梅若華皺了皺眉頭,“尤其是今天到這裡,我擔心,這小子會不會這麼做。小姐您也知道,哪個俱樂部他看上的女人能逃過他的魔掌……包括幾個頭牌。”
歐陽倩倩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這小子這點實在讓人噁心。不過,林晚他未必敢,人家的背景硬着呢。你知道她們公司現在最大的合作伙伴嗎?聽說和軍方還有點關係!”
“所以我才擔心啊。”梅若華說,“男人一旦想得到一個女人,可以用任何手段,何況此刻還在俱樂部裡面。如果他願意,他會有一百種辦法,我敢保證這裡任何人都會配合他,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
歐陽倩倩點了點頭,這倒是實話。
“不好。”梅若華臉色一變,“這小子真的心懷不軌。怎麼辦?要不要阻止他?”
歐陽倩倩定睛看去,果然遠處的林晚和另一個女人喝了錢明明親手倒下去的酒之後,神色明顯不對,有點迷茫,眼神有點迷離。很快過來了幾個男人。
歐陽倩倩心中微微一動,笑着說:“爲什麼要阻止?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錢明明。如果運氣好,連錢思明也一塊教訓了。再說,你認爲錢明明這小子會聽我們的嗎?”
“可是……”
“你去跟着他們,看在哪個房間。我去做另外一件事。”歐陽倩倩笑了笑,“如果有可能,最好把另外那個女人先弄清醒過來,讓她把事情鬧大一點。”
梅若華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兩人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時間還有點早,錢思明先帶着政養二人到了他的辦公室。政養也無所謂,客隨主便嘛。在錢思明殷勤的招呼下,幾人偶爾小聲地耳語,不斷說着一些男人間的笑話,時不時傳來一陣曖昧的笑聲。
坐在政養對面那個有點面熟的年輕人,時不時看政養兩眼。政養也留意了他,能在這樣的場面上陪在錢思明身邊,地位應該不低。
見杜燁和錢思明兩人正交頭接耳,政養索性把目光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笑着說:“這位老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年輕人笑了笑:“我們肯定沒有見過,不過政養先生的大名,我倒是經常聽家父說起。”
政養微微皺眉。錢思明笑着接過話茬:“他叫展雲,老弟你以前肯定沒見過。不過展問天大師,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原來是展大師的公子。難怪有點面熟!”政養恍然大悟,他想起上次在展問天家中吃飯發生的一件事,當時展問天接到一個電話之後無奈地罵了一聲“逆子”,應該就是這小子。只是不知道,那天展問天生氣是不是因爲這小子在這裡上班?還有一點,既然展問天的兒子在錢思明手下幹活,爲什麼錢思明要這麼費力巴結自己,展問天的風水造詣可不是吹出來的,請他不是更方便?
“老弟是行家,不知道對我們這俱樂部的風水有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錢思明扭頭看向政養笑道。
“這裡很多佈局一看就是專家級別的手筆,小弟我就不班門弄斧了。”政養笑了笑,他算準了錢思明肯定會問自己這方面的問題,否則就不會先到他辦公室來了。剛纔政養走進來也觀察了裡面一些零散的風水佈局,相當不錯,有些重要的地方甚至還隱隱有些奇門遁甲的痕跡,可見,這裡的確花費了一番心思。
錢思明笑了笑:“老弟剛剛成功解決了困擾了醫科大學幾十年的問題,這些問題從來都沒有人能解決。所以,不存在什麼班門弄斧,只看老弟你願意與否了。”
政養笑了笑:“倒不是不願意,只是這俱樂部實在很大,這裡的風水佈置我剛纔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眼,實在不好有過多的評價。”
“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錢思明哈哈一笑,“好不容易見到老弟你這樣的奇人,我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不如這樣,既然俱樂部面積太大,你不能全部看到,不如幫我看看這辦公室的佈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