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臨近,只餘遠處街邊那充耳而過的喧囂與駱驛不絕的喇叭聲。
隨着一架龐然大物的剛鐵飛機降臨,一身筆挺軍裝的莊翼虎和一名穿着西裝,但整個人透着懶散的鄧彬榮朝着機場大廳走去,那裡,有好幾個衣着光鮮的領導,正高舉着手中寫有莊、鄧姓氏的牌子,殷殷着翹首以待。
莊翼虎和鄧彬榮相視了下,便朝着那夥人迎了過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莊翼虎的手機這時卻響了起來,他拿出一看,面色一凝,居然是爸爸的手機號碼?
“我接個電話,你先過去吧!”
淡淡地對鄧彬榮說了句,莊翼虎便壓慢了腳步,一邊的鄧彬榮聞言,聳了聳肩,便自發地朝着那夥衣着光鮮的人行了過去。
“爸!”
莊翼虎等鄧彬榮走了有兩米遠,才接通了電話。
“嗯,到了嗎?”
莊翼虎聽到這,摸了摸額頭,淡淡地說道,“到了。”
“有件事……”說到這裡,莊翼虎的爸爸似乎停了一下,然後有點複雜地說道,“以前一直瞞着你,我有個妹妹,也就是你的姑姑!”
“呃?”
莊翼虎緊抿的嘴角頓時一扯,這件事有什麼好瞞的,不過這些好像都和他沒關係吧,他想知道身爲一位少將的父親,打這個電話意欲何爲。
“具體的我在電話上也不好細說,總之,你快去青原縣醫院,找一個叫做林凡的人,他是你表弟!”
表弟?
莊翼虎的頭頓時一沉,這次帶來的資料裡面好像就有這人,還沒等他說什麼,他爸爸就把電話掛了,望着仍在發着嘟嘟聲的手機,莊翼虎有點漠然地把手機收起,究竟那裡出了什麼事,這麼急,讓自己趕過去?
到了現場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想到這,他便快步地朝鄧彬榮走去。
……
唔唔……
振耳、令人神經緊張的警車呼嘯而過,目標全都是朝着林凡所呆的縣醫院奔馳而去,很快,他們便趕到了醫院。
看着那些警察,蔣鮮的神經陡然崩緊,待發現他們的目標全是醫院時,便放鬆了下來,作爲曾經的一名特種人員,市鎮官員的道道和內幕,他自是懂得,眼珠一轉,一下聯想到林凡此時危在旦夕,他當即回過味來,看來獵物此次鐵定完蛋了,所以警車纔出動。
此時縣醫院內是一片凌亂,一天之內,鬥毆打架、鬧事、醫院保安等等事件,讓很多病人快速地逃院,往其他醫院趕去。
醫院的走廊內,躺於推架上的林凡、趙清怡旁邊圍滿了人,這些人全都是林父帶來的保鏢,而站在這羣人中的林父,此時卻是一臉的威嚴,“你要帶走他?”
這是林父對堵在前面電梯路口的警察說的。
“這是所長親自批的逮捕令,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領頭的警察擡起頭,睨了林父一眼,手中一抖,揚了揚手中的逮捕令。
一邊的趙文山眼尖地認得,那個領頭的警察是白天才見過的老嚴,聽到老嚴的話,趙父和趙文山等人面色大變。
林父阻止了衆人的喧譁,“他犯了什麼罪,你們要帶走他,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想……”
“逮捕令就是證據,怎麼,你們難道想違法嗎?再者說了,這裡是誰的地界,你們應該知道吧,如果還要反抗……”
說到這,老嚴那張圓滑的面孔驟然一沉,雙眸一寒,“那可怪不得我了?”
“是嗎?”
林父怒極反笑,濃濃的眉毛幾欲拔天而起,隨着林父的態度,雙方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互不相讓起來。
“很好!”
隨着這兩字的出口,老嚴手腕一抖,五指快速地向腰間的槍把抓去,只是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呼!
槍出,擦得發亮的槍把以及那烏黑的槍口,直接對着林父的額頭。
“你敢阻止試試!”
老嚴一臉兇戾,三角眼的眸裡一絲殺機慢慢溢出。
……
“總算是趕到了!”
莊翼虎擡頭看着面前的醫院,輕輕地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漬。
“是這裡?”
鄧彬榮也是一臉的意外,後面跟着的福建省一衆高官,聞言皆擡頭向上看了看,醫院,這兩個北京來的特派人員就爲上這縣醫院?衆人一臉的弧疑。
“走吧!”
莊翼虎沉默地點了點頭,在衆人的擁護下,有點不自然地向裡面走去。
那是自己的表弟?
莊翼虎的心裡此時是說不出的複雜,當他向醫院值班前臺的護士打聽到林凡所住的樓層及病房號時,便和衆人一起乘坐電梯來到了五樓。
叮!
電梯門開,但他們卻一臉呆立當場,這是在幹什麼,上演全武行?
尷尬、憤怒一時間充斥在這些福建省的高官內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顯然他們也不知道。
莊翼虎腳下那擦得發亮的軍靴一下子便踏出電梯,扭頭看了看周圍那擠滿了病人和一些家屬的人羣,顯然,他們在看熱鬧。
“呵,這是在幹什麼!”
莊翼虎如山般棱角分明的臉龐浮起一絲冷笑。
靜得分明的走廊,莊翼虎這句不輕不重的聲音一下子如悶雷一般,在衆人的耳際炸響,老嚴一聽之下,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誰敢在這當口拔虎鬚,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惡,待他轉過頭,看向後面的時候,神情一下子呆住了。
“你們……”
看着那一衆全都是省級高官的人員,除了被衆人圍在中間那兩個三十左右的青年沒看過之外,其他的都或多或少從電視、報紙上看過,這可全是福建省的上層高員啊,平常自己想見一面都難,這會倒好,一下子集齊了,只是這種情況卻是……想到這,老嚴的冷汗立馬就下來了。
“省長、局長、書記……”
偷偷地擦了擦汗,老嚴每念一個職位,握着手槍的手就抖得不得了。
“別念了!”莊翼虎神色不耐地阻止了他的唸叨,“我問你,他們犯了什麼事,值得你這樣拔槍?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拔下?你可知道,這可是在公衆場所,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拔槍,你知道這事態有多嚴重嗎?”
莊翼虎越說,臉色的線條頓時更是剛硬。
“這……他們是拒捕!”
老嚴被他說得冷汗淋浴,眼珠轉了轉,頓時聲音有點心虛地說道。
“那他們犯了什麼事?”
莊翼虎看了林父一眼,如不出意外這就是他的姑父了,只是他想不通,他妻子許紹蘭姓許,怎麼會是自己的姑姑呢?
這一下老嚴就有點答不上來了,有點不安地呆立在地,他身邊帶來的那羣警察都不安地佇在那。
“誰給你的狗屁權限,啊……”
最後一字說完,福建省省長許康安立馬越過身邊的人,伸手,啪,一把掌狠狠地抽了下去,老嚴的臉立馬腫了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