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輝先是詢問了沈詩月,隨後來找任俠,任俠一五一十講出自己如何跟薛偉剛結了樑子。
其實孔凡輝早就清楚這件事,因爲任俠先前在廖亦凡家,已經說過一次。
還是孔凡輝和廖亦凡,給任俠出主意示之以弱。
不過,孔凡輝按照規定,還是需要再問一遍:“原來是這麼回事……能證明嗎?”
“迪麗娜爾可以證明。”
“我會聯繫迪麗娜爾的。”頓了一下,孔凡輝又問:“昨天晚上案發的時候,你跟沈詩月都在外面應酬,這個有人證嗎?”
“當然有了,華安和天成兩家公司的人,都可以給我們作證。”
“好。”孔凡輝點了點頭:“我會去調查瞭解的。”
“相信我,這事兒跟我真的沒關係,因爲我很清楚,只要薛偉剛死了,所有人都會懷疑到我頭上。”任俠一字一頓的道:“而且這個案子跟整個振宇地產也沒有任何關係!”
“放下薛偉剛怎麼死的先不說了,我聽說衡山資本跟振宇地產有衝突,所以纔過來調查。你先前說過薛偉剛做過什麼事……”孔凡輝冷冷一笑:“這個薛偉剛死了還真是活該!”
“他想要潛規則女演員,我不在意,商界的人太多搞這種潛規則的。他想報復我,我也不在意……”任俠冷冷一笑:“但這個人沒有行爲邊界,私下恩怨拿到檯面上來解決,竟然利用公司實力報復振宇地產。本來振宇地產跟這些事沒有任何恩怨,結果被無辜牽連進來,現在生意上造成很大的被動,尤其是文化小鎮。”
“市**高度重視文化小鎮,如果文化小鎮搞砸了,市裡領導面上難堪。薛偉剛圍剿振宇地產不僅可惡,而且很蠢……”頓了一下,孔凡輝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和老師先前出主意示之以弱,但薛偉剛既然已經死了,如果你繼續示弱,反而有嫌疑了。”
“我明白。”任俠深深的點了點頭:“外界必然會有很多人認爲,振宇地產被衡山資本逼得走投無路,這才殺人泄憤!”
“這樣看起來是我們耽誤了你。”
“千萬別這麼說。”任俠立即說道:“正相反的是,我應該非常感謝你們,在關鍵的時候能夠給我出主意。只不過,所有事情都是瞬息萬變,誰也沒想到局面演變如此,除非是上帝。”
“我確實沒想到薛偉剛會在這個時候被殺。”孔凡輝皺起眉頭:“這擺明了就是故意栽贓給你。”
任俠苦笑兩聲:“沒錯。”
“迪麗娜爾工作室搬遷,我覺得適時對外公佈了。”孔凡輝叮囑道:“我個人相信你和振宇地產,對這起案件不負有任何責任,但只有我自己相信還不夠,必須讓所有人都相信。如果社會上普遍這麼懷疑,警方也是需要採取一定措施的,所以要儘可能讓所有人明白,文化小鎮不但沒有受到衡山資本的影響,正相反的是整個項目未來高度看好。所以,必須大力宣傳迪麗娜爾工作室將要簽約文化小鎮,不過這還不夠,最好有更多的企業家和藝術家入駐。總而言之,願意在文化小鎮發展的人越多,越是能證明振宇地產掌控全局,項目沒有受到衡山資本的制約,那麼你們也就不存在報復薛偉剛的必要。”
“我明白了。”
“那就先這樣,我得回去了,繼續調查。”
“話說現在有什麼線索嗎?”
雖然沈詩月先前已經說過,對方作案手法非常職業,不過任俠還是問你了一句。
原因很簡單,沈詩月提供的消息基於坊間言傳,未必完全符合事實。
孔凡輝纔是真正辦案人,掌握的信息肯定要比外界更多。
果不其然,孔凡輝說出非常重要的話來:“你可以放心,目前的證據,對你們很有利。”
任俠不明白此話怎樣:“爲什麼說有利?”
孔凡輝反問:“你個人在港島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任俠搖頭:“你們可以看我的出入境記錄,我甚至都沒去過港島。”
“沈詩月在港島有什麼關係嗎?”
“這個我不太瞭解,不過應該也沒有。”任俠告訴孔凡輝:“我印象裡,沈詩月倒是去過港島幾次,不過都是快去快回,也就是停留兩三天的時間。至於去那邊幹什麼,女孩子嘛,愛美,當然是買衣服和化妝品了,從來沒有聽她提起在港島有任何親戚朋友。如果有的話,怎麼說也得聚一下,停留時間也不會這麼短,兩三天時間勉強夠購物。”
“那麼振宇地產在港澳有業務,或者客戶關係嗎?”
“這個更沒有了。”任俠搖了搖頭:“你們可以很容易調查清楚,振宇地產在港島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就好。”孔凡輝告訴任俠的:“目前我們沒任何證據,可以追查到兇手的來歷和身份,但根據薛偉剛屍體傷口的形狀、位置和深度,基本可以判明兇手來自港島,而且不止一人。因爲兇手使用的是港島社團械鬥慣用的砍刀,而且砍人的手法也如出一轍,進一步考慮到衡山資本有很強的港資背景,所以我們目前已經把懷疑對象鎖定在港島社團。我這一次來你們公司,也只是例行調查,但我必須重複一遍,警方相信你們,不等於社會相信你們。如果全社會都認爲,你們振宇地產有嫌疑,會給我們警方構成極大壓力。”
“我明白。”任俠會意的點了點頭:“我會盡可能造勢的。”
“對了,你可以告訴沈詩月,大可不必擔心。”孔凡輝叮囑道:“我們現在已經着手聯絡港島警方,對港島社團進行排查。”
孔凡輝告辭走了,任俠送出門之後,回到辦公室立即給迪麗娜爾打電話:“原定計劃必須調整,對外界公佈你的工作室和公司搬遷文化小鎮,立刻!馬上!”
迪麗娜爾不理解:“爲什麼?”
“薛偉剛死了。”
“死得好!死得妙!”迪麗娜爾還沒聽說,從任俠這裡纔得到消息:“話說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但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樂觀……”任俠把整個案子牽扯的利害關係,給迪麗娜爾仔細講了一遍:“現在必須讓外界認爲,我們對衡山資本的圍剿完全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