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肯定有關係。”任俠一字一頓的道:“如果薛偉剛真的只是職業經理人,先前我們問起衡山資本的情況,薛家豪就會毫不顧忌的說出來。既然薛家豪一直都不想說,只能說明衡山資本內部存在複雜的利益衝突,薛偉剛肯定是有來頭的,而薛家豪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盤。”
蘇逸辰急忙問:“你擔心豪爺會對你不利?”
“希望他不會。”任俠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不在意幹掉一個江湖老炮兒,但會讓你夾在其中左右爲難,所以他最好別來惹我。”
“這個嗎……”
“如果我們兩個之間發生衝突,你必然非常爲難!”任俠嘆了一口氣:“你可以保持中立!”
“你們兩個不會發生衝突!”
“你確定?”
“當然了。”蘇逸辰毫不猶豫的說道:“豪爺就像我半個父親,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對你不利,只要你別去招惹他就好!”
任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不會招惹他的。”
跟蘇逸辰又聊了幾句,任俠就掛斷了電話。
任俠報警是直接來了刑警隊,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開始跟蹤自己,如果自己離開刑警隊後面跟着兩個人,對方可能就會有所警覺。
整件事情,也算是任俠和孔凡輝給對方設了一個圈套,如果對方沒有鑽進這個圈套,那麼就白忙活一場。
於是,任俠跟孔凡輝商量了一下,自己獨自離開刑警隊,讓兩個刑警穿着便衣,先去公司前臺等自己。
任俠在路上,接到周搖光的電話:“你那邊怎麼樣了?”
任俠把自己這邊的事情說了一下:“非常有意思不是嗎。”
周搖光冷冷一笑:“確實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任俠拖着長音,緩緩說道:“打電話提醒我,有人要謀害我的人,所處的那家酒店,跟豪爺下榻的酒店是同一家。”
剛纔任俠問豪爺下榻酒店是哪裡,蘇逸辰說出來之後,任俠已經發現是同一家。
不過,任俠在蘇逸辰面前沒說,只是裝作自己關心豪爺。
周搖光又冷笑起來:“難道給你打電話預警的就是薛家豪?”
“目前還不知道。”任俠搖了搖頭:“有可能就是薛家豪預警,也有可能只是湊巧,預警者恰好跟薛家豪在同一家酒店。無論如何,給我打電話的人是臨時找了一個房間,不是真實的房間號碼,警方目前也沒有辦法,鎖定這個人到底是誰。”
周搖光長呼了一口氣:“薛家豪是一條老狐狸,沒人知道他到底怎麼想,所以我才勸你要當心。”
“看出來了。”
“你知道嗎,像薛家豪這種江湖大佬,往往表現得與世無爭,對功名利祿非常淡泊。事實上,他們這種淡泊之下,隱藏的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野心……”周搖光意味深長的告訴任俠:“薛家豪表面上退居二線,不問江湖是非,其實都是表演給別人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
“我倒是好奇,他不老老實實在港島待着,來廣廈幹什麼?”
“這幾年港島經濟不太好,反倒是內地發展蒸蒸日上,所以港島那邊很多勢力都過來撈金。”周搖光給任俠解釋起來:“顯然薛家豪是有點也野心,想要在內地做點什麼,他不是第一個北上內地的,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
“有道理。”任俠點了點頭:“話說和宏利不就是港島社團嗎,後來發展來了內地,結果乾脆變成內地社團。”
“這些港島大佬不但很有勢力,而且門路非常廣,尤其是有非常強大的海外關係。內地幫派社團的老大往往也有藉助他們……”周搖光拖着長音,緩緩說道:“如果能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倒是可以雙贏,但如果相反,雙方鬥起來的話,內地這邊可是處於劣勢。”
“爲什麼?”任俠不太明白:“港島勢力來內地發展,按說內地社團是主場作戰,怎麼反而處於劣勢?”
“強龍難壓地頭蛇,這話有時候是真理,但還有些時候就完全相反,強龍偏偏能壓地頭蛇。”頓了一下,周搖光繼續說道:“強龍跟地頭蛇鬥起來,鬥得過當然最好,鬥得過大不了跑路,回自己老窩一待,你能把人家怎麼樣。人家只要願意,隨時可以出擊內地,搞得你防不勝防,想要反擊到港島,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原因很簡單,港島就那麼大,圈子很小,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人家都能第一時間覺察到。內地這邊這麼大,各種勢力錯綜複雜,是不是有人暗中策劃什麼,我們沒有辦法覺察。”
任俠發現周搖光對道上的事情要比自己更懂:“你說得對。”
“另外,對港島這些勢力,就連警方都沒什麼辦法。”周搖光進一步解釋道:“雖然港島是我們領土的一部分,非常奇妙的是,內地和港島之間,並沒有引渡協議。也就是說,一個罪犯在內地犯了事兒,只要逃到港島就安全了,內地警方毫無辦法。正因爲沒有引渡協議,港島警方對內地犯了案的人,基本上也不怎麼管。但內地這邊可就不一樣了,雖然沒有引渡協議,只要發現港島那邊有犯罪嫌疑人潛入,一定會採取一定措施,至少也會嚴密監控。那麼你就應該明白了,僅僅是因爲兩地警方態度不同,與港島勢力發生衝突,對內地這邊來說其實是不公平競爭。”
“我知道了。”任俠點了點頭:“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我會繼續關注薛家豪這個人的,如果有什麼發現,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你爲什麼這麼幫我?”
“因爲你是我的未婚夫。”周搖光理所當然的道:“作爲女人,全力輔佐自己的丈夫,這是應該的。”
任俠聽到這話,心緒很複雜,一方面是感到溫馨和幸福,自己過去雖然有很多女人,但那些女人都是基於各種目的跟自己在一起,並沒有誰真正關心自己的禍福,也不會爲自己的利益殫精竭慮。
另一方面,任俠卻又感到有些頭疼,原因很簡單,周搖光這個女人太複雜了,自己真要是娶了周搖光,只怕要折壽十年。
任俠放下電話,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到了晚上下班,沒回觀瀾名邸,而是回了原來的的那套小公寓。
也就是任俠纔剛剛走到樓下,突然兩輛麪包車從斜刺裡衝出來,帶着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音,停在了任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