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意味深長的笑了:“也就是說,文化小鎮之所以搞得這麼大,其實也是因爲決定了誰才能上位。”
“沒錯。”沈詩月很無奈的點了一下頭:“其實,我是真的不想參與到這些爭鬥當中,但人家現在有心理用我們,我們畢竟只是普通商人,就只能被利用了。”
“趙立峰和張寶祥關係怎麼樣?”
“兩個人在競爭,關係當然不好了……”沈詩月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聽說他們兩個過去關係就不怎麼好,只是這一次競爭把關係搞得更加惡劣了!”
“也就是說,兩個人爭着給優惠政策,其實是爭取振宇地產站隊。”
沈詩月又開始不明白了:“這跟站隊有什麼關係?”
任俠反問:“倆個人都想要促成文化小鎮的項目,爭着給各種優惠政策,等到文化小鎮真的落成了,到底算是誰的政績?”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沈詩月困惑的搖了搖頭:“你說的也對哈,既然兩個人都提供這麼多幫助,到時候都可以說是自己促成這個項目,肯定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沒錯!”任俠打了一個響指:“那麼到底是誰促成這個項目,就是我們振宇地產的一句話了,只要我們召開一次新聞發佈會,在這次發佈會上感謝一下有關領導,就會直接影響接下的來的局面。感謝趙立峰的話,毫無疑問趙立峰會大大加分,感謝張寶祥的話,當然對張寶祥上位有巨大幫助。”
“我真沒想到,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生意人,竟然會牽扯到這種鬥爭當中來。”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這個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是有聯繫的,這就是政治。”任俠一字一頓的說道:“任何人都有可能被牽扯其中,主動參與的會被牽扯,避而遠之的同樣可能被牽扯,這就是社會現實,你需要學會接受這個現實。”
“我們應該怎麼做?”
“換做圓滑一些的人,會同時對趙立峰和張寶祥同時表現感謝,雙方誰也不得罪。”
沈詩月急忙點頭:“這樣不錯。”
“這樣看起來不錯,其實最蠢不過來。”任俠一字一頓的說道:“趙立峰和張寶祥現在需要的是支持者,如果我們不能支持他們當中任何一位,對他們來說就等於成了自己的反對者。似乎是誰都不得罪,其實是誰都得罪了,在這種情況下,必須要亮態度。”
“明確表明自己支持誰?”
“你作爲公司領導,肯定也是希望手下人全都支持自己,而不是遇到重大問題就左右搖擺,張寶祥和趙立峰也是同樣的心思。”任俠意味深長的告訴沈詩月:“人家現在需要我們公開表態支持,我們就不公開表態支持,在人家看來,我們就是不堪大任,以後對我們也不會有任何照顧,文化小鎮也就是一錘子買賣,今後不管誰上位,振宇地產在廣廈都難有發展。”
“那麼我們應該支持誰?趙立峰嗎?”沈詩月提出:“畢竟他跟先父是好友!”
“令尊的友誼畢竟是過去時了,現在討論支持誰,需要從更現實的角度去看。”任俠告訴沈詩月:“誰靠譜就支持誰!”
沈詩月急忙問:“怎麼知道誰靠譜?”
“你剛去市**開過會是吧,等一下,這兩個人當中,至少有一個人會給你打電話,約晚上一起吃個便飯。”任俠聳聳肩膀:“當然也有可能兩個人全都打過來!”
“誰打過來電話,我們就支持誰?”
“錯!”任俠緩緩搖了搖頭:“誰打過來電話,就一定要反對誰!”
沈詩月更加不明白了:“這又是爲什麼?”
“你剛在市**開過會,討論過具體項目規劃,對方馬上打電話約你吃飯,目的是什麼?”任俠不需要沈詩月回答,直接給出答案:“目的是想要知道項目具體選址!”
“這是肯定的。“
“換句話說,給你打電話的這個人,是準備過去炒地皮,這跟從我們口袋裡偷錢有什麼區別?”任俠冷笑了一聲:“現在正是需要我們支持的時候,先要從我們這裡狠賺一筆,這種人難道不應該反對?”
沈詩月一個勁點頭:“你說的對。”
“再者說了,去文化小鎮那邊炒地皮,終歸也就是賺些蠅頭小利,這種把蠅頭小利放在眼裡的人,絕對不可以與之共事。”
“誰打電話過來,就支持沒打電話那個,可你自己也說了,有可能兩個人都打電話過來,這又該怎麼辦?”
“那麼就支持第二個打電話的。”任俠叮囑沈詩月:“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佔便宜,這種人有多遠滾多遠。第二個打電話過來的,肯定是內心經過一番掙扎,想不好到底是不是要賺上這麼一筆,這樣的多少有些合作的價值。”
沈詩月一個勁點頭:“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不過,我估計打電話的會是張寶峰,趙立峰不會打電話給你。”
沈詩月再次被搞糊塗了:“根據什麼這麼說?”
“振宇地產當年是從國企改制而來,趙立峰是當年改制的推動者之一,這樣看起來,振宇地產應該算是趙立峰的嫡系。然而,我在振宇地產工作這麼久,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過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國土資源局那幫人還來視察過幾次,趙立峰跟振宇地產卻沒什麼聯繫。”深吸了一口氣,任俠緩緩說道:“再加上趙立峰跟令尊又是朋友,如果想要從振宇地產謀取利益,按說還是很容易的。但趙立峰沒有這麼做,說明其人所圖甚遠,並非一點蠅頭小利可以收買,去文化小鎮炒地皮這種事兒,應該是看不上眼的。”
“那麼張寶祥呢?”沈詩月提出:“如果張寶祥一樣所圖甚遠,根本不給我打電話呢!”
任俠斷然道:“張寶祥一定會給你打電話!”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沈詩月覺得任俠太神奇了:“怎麼好像一切都在你預料之中?”
任俠神秘兮兮的一笑:“因爲張寶祥這個人很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