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 假一賠十
“那王警官，你說咱們應該從哪開始入手？”
王佳華站起來大聲說：“當然是從文物古董走私渠道這塊下手，偷了獅子頭肯定要送出國，國內的人拿獅子頭真沒用。”
“我這裡有條暗線，天海省的。過幾天有個地下黑市交易會要開，你化妝成古董玩家，打入他們內部，大肆收購賊貨黑貨，取得他們信任。”
金銳一本正經點點頭：“你的主意倒是不錯，可這個週期太長了。等你找到線索，獅子頭早被老外紅燒加清燉了。”
王佳華雙手叉腰：“所以這事就得靠你，你拿出些手段，爭取一次過，儘快找出走私渠道，晚了就來不及了。”
金銳考慮半天：“行吧，看在你送我喬治巴頓的份上，我試試看，成不成可沒保證，別到時候你怪我。”
王佳華暗暗鬆了口氣，正要說謝謝。
金銳噯一聲：“那就麻煩王警官給我老闆請個假，我這就直奔天海！”
“靜怡那裡不用說，你只管去…”
“你說的小驪？她纔是你的老闆？”
金銳肯定點頭：“對，驪驪纔是我老闆。其他人還沒那資格讓我給他打工…”
“當然，你除外，不過我們只是利益關係。”
“你滾！滾！去死！去死！”
王佳華怒發飆，一腳飛踢金銳。金銳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第二天早上接了小丫頭上學，中途還去接了喬喬，到了丫頭唸的生物醫學工程系，立馬有好些同學拿着手機偷偷拍攝起來。
小丫頭跟喬喬演技還不錯，在車裡還有說有笑，臨到金銳爲她們開門的一瞬間，立馬板着臉，滿臉冰霜。
“哥，佳佳姐給我打電話了，你要去幾天？”
“不知道。她那事挺複雜的。”
“我不管，你只有三天時間。要不是佳佳姐最疼我，我纔不會答應她呢。”
“呃，事情順利三天足夠了。”
“有危險不？”
“買東西能有什麼危險。”
“那…那你什麼時候走？”
“就這幾天吧。”
離開學校，金銳拐上內環，先去了送仙橋、再去了文殊坊，這兩地方都是錦城數得着的古玩舊貨交易集散地。
金銳想要買套銀針，自己試試扎扎，看看能不能治治散功。
昨晚翻牆鷹醬國國立圖書館，金銳在一本絕版宋本里看到氣漏一說，可以用施針的方法堵住漏洞。
書裡詳細記錄了施針的穴道、力道和時辰，讓金銳頗爲心動。
自己那三根金針也被死婆娘給騙過去了，金銳現在有了錢，終於可以大肆採買。
金銳圖的是高級貨，自己的那三根金針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地外隕鐵提煉做的，現在拿不到手，只得求其次。
祖國是鍼灸的故鄉，現在的中醫和鍼灸醫生大多用的不鏽鋼做的鍼灸針，一來是便宜，二是不生鏽。
以往的銀針、金針大都被拋棄，隨着中醫的勢衰，這些東西最後又流向了古董市場。
前不久在佳士得年拍上，一套疑似元末明初神醫樓英所用十八金針被外線電話神秘人拍走，價格高達八百萬，創造了種花家的相關拍賣紀錄，引發空前轟動。
送仙橋跟文殊坊看完，鍼灸針不少，大都是銀針，年歲最遠的清末，最早的上週。
金銳要的金針卻是半毛都沒見着。
相比之下，銀針的韌性和硬度都不錯，還自帶殺毒功能。
金針最穩定，也不生鏽，但操作非常複雜，就算是秦老神醫也只能玩玩銀針。
沒找着金針，金銳也不灰心，給幾個實力強的的古玩店老闆留了電話，有貨立馬通知。
跟着金銳又去了草堂文玩市場，這裡是新開的，規模很大，人氣最近也上來了。
二樓逛了幾家店，只有一家有金針賣，滿懷期待一看，失望透頂。
假貨！
氣得金銳掉頭就走。
走到一家叫做雅博莊的古玩店，金銳猛地停下腳步。
店裡有個小女孩被店夥計給圍住了。
那女孩兒金銳認識，是美少女三人組的曾珂珂。
曾珂珂怎麼會出現這？
她不上課的嗎？
曾珂珂現在正被三個店夥計圍着聲討，要求她賠錢。
金銳漫步進了店子，裝作看古玩，一邊聽着這些人想幹嘛。
三個店夥計兩中年婦女，一個年輕小夥，色眯眯地不停盯着曾珂珂的身體部位看。
曾珂珂今天穿的是一件寶藍色吊帶百褶裙，配上獨有的氣質，很是讓人驚豔。
“小妹妹，打碎東西原價賠償，這是規矩，大門口也寫着的，你拿東西的時候，我也是給你交代過的。現在東西碎了，你只賠一半的錢，那肯定說不過去。”
色眯眯的年輕小夥一直往前湊，嘴裡呵呵笑說：“這是我們家店的鎮店之寶，前年春拍同一件款式，跟這一模一樣，賣了六十萬，不信你可以查資料。”
曾珂珂靜靜站在人羣中，不慌不忙，輕聲說：“我只有三十萬，你們要就拿，多的沒有。”
說話很是雲淡風輕，沉着冷靜，不是對錢，而是對這三個人。
金銳有些驚愕，曾珂珂今年不過十九歲，卻有這般心理素質，着實少見。
“那咋個可能哦。六十萬你只給三十萬，剩下的我們自己貼啊？我們進貨價都是四十幾萬。”
曾珂珂丹鳳眼看了看這人，淡淡說：“你們的進價跟我無關，不可能你們說多少就多少。”
“你們覺得我給少了，那就請有關部門來解決。工商、警察或者消費者協會，還有你們古董協會都行。”
金銳暗地嚯了聲，曾珂珂這小女孩有一套。
這話出來，一男兩女還真的楞了楞，三個人互相打眼色，一起叫道：“好，那就打12315！”
“我打電話給陳叔叔，他是市博物館的專家，請他來估價。”
曾珂珂不動聲色，就在櫃檯前坐下，淡定玩起手機。
金銳這時候咳咳兩聲：“有活人不？把這件晴水草綠大方牌拿我看看。”
有生意上面，那三人兩個看住曾珂珂，一個婦女進了櫃檯把金銳要的大方牌拿了出來。
金銳隨意看了看，衝着曾珂珂笑了笑，讓婦女拿出高倍放大鏡上手尋摸端詳半天。
曼聲問道：“真的是民國時候的老貨啊？”
婦女一見金銳拿放大鏡的手勢和鑑別翡翠的方法，暗地裡就嘲笑金銳是個五把刀。
嘴裡笑呵呵說：“我們店裡頭賣的都是古董，這個是民國大軍閥楊森的十三姨太的聘禮。”
金銳哇的大叫：“楊森我曉得，我們還是老鄉。這個真的是他小老婆的聘禮啊？”
“絕對的是，要不然也不會賣一百二十萬那麼貴。”
金銳諾諾問道：“那要是假的咋辦喃？現在翡翠造假的多得很。”
“我們雅博莊在錦城從不賣假貨，假一賠十！”
“你要不信，我們給你籤合同註明這一條，要是假的，你拿合同去法院告我們。”
金銳不慌不忙坐下來仔細尋摸，手機擺一邊，幾百塊一盒的煙放一旁，喬治巴頓車鑰匙也甩了出來，土豪氣勢一下顯現出來。
小年輕識貨，見了車鑰匙牌子趕緊遞眼色給其他兩個婦女。
曾珂珂在另一頭看着金銳這些行爲動作有些好奇，略略思索後，一下子擡起頭來。
在婦女的殷勤勸說下，金銳終於點頭：“是不是真的要註明假一賠十，我這個是要帶出國的，不能讓我在老外面前丟臉啊。”
“放心，絕對不可能是假的！都是專家驗證過的，還有鑑定證書。”
金銳大叫好，那就包起來！
三個人驚喜過望，趕緊圍住金銳遞煙泡茶，準備合同。
金銳仔細閱讀合同，正式在上面簽字，隨即刷卡轉賬，交易完成。
拿了晴水綠方牌，金銳沒急着走人，而是在店裡又逛起來，幾個人都知道金銳這樣的土豪圖的清淨，也沒跟着。
“小姑娘，你看，你自己看，那帥哥連價都沒還就買了我們的古董，都給你說了，我們家店沒得假貨，實打實的賣價。”
曾珂珂淡然說道：“是不是假的你們清楚。”
金銳逛了一圈，終於到了曾珂珂身邊，指着櫃檯上碎成幾瓣的纏枝蓮大筆筒：“怎麼碎幾瓣了？小美女，你弄壞的？”
曾珂珂點頭：“拿的時候好好的，放下就碎。”
金銳湊近看了看，搖搖頭：“這個要賠多少錢啊？”
小年輕接口說道：“這是康熙的纏枝蓮筆筒，貴得很，隨便都賣六十萬。”
金銳誇張的叫了句：“那麼貴，還是買翡翠保值得多。”
其他幾個隨聲附和：“這兩年古玩行情不好，翡翠緬甸那邊關了好些場口，價格飛漲。”
這時候，門外進來了一撥人，有五六個，穿着工商制服，爲首的矮胖男子穿着長褲短袖，大腹便便。
還沒走近，金銳就聞到了一大股酒氣。
三個人見了這個中年人，暗地露出喜色。
工商來了之後，很是負責，做了詳細筆錄。
矮胖男子姓朱，消費者協會推選出了的會長。
見了曾珂珂眼睛都綠了，就這麼坐在曾珂珂對面，好心安慰曾珂珂，說什麼不要怕，叔叔幫你做主，有叔叔在，他們不敢亂來之類的話。
說着說着，手就不老實要往曾珂珂肩膀上搭。
曾珂珂騰的站起身，啪的下就給了朱會長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