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凌晨一點,偌大的客廳裡我一個人毫無睡意的等着晚歸的人,靜悄悄的室內只有我平緩的呼吸聲,窗外的世界已經歸於平靜,喧囂的城市也只剩下燈光在閃爍,不知道蔣朵此時此刻到底在什麼地方快活。
又過了一會,門開了,蔣朵推開門走進來,一眼看到我在沙發上,可能已經習以爲常了,可是看到鞋櫃裡爸媽的兩雙鞋,她還是停滯了一下。
“爸媽來了?”蔣朵今天醉的不是特別厲害,還能看出來爸媽的鞋在那裡。
“爸媽傍晚就來了,我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爸媽一直在擔心你,我好不容易纔勸了他們去吃飯了。”我看着蔣朵在那裡換鞋的時候說。
“今天晚上有點吵,我沒有聽到。”說完把包扔在沙發上,看了一眼爸媽的房間。
蔣朵雖然和我之間一直存在着隔閡,但是她對我爸媽的態度一直都非常的真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兒媳婦,這也就是我爸媽爲什麼對她特別好的原因。
“爸媽沒有說什麼吧?”蔣朵看着我問。
“爸媽就是挺擔心你的安全的,說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太晚了不安全,讓我去接你,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你下次能不能儘量的打電話告訴我你的行蹤,這樣我也能夠放心一點。”我正色的跟蔣朵說。
“你什麼意思啊,我平時不都是這個時間回來嗎?你不要因爲爸媽來了就開始對我這麼要求好不好?我怎麼還不能有點自由呢?”不知道爲什麼蔣朵突然就對我的話這麼敏感,我只不過也是擔心她而已。
我好聲好氣的說:“我只不過是擔心你啊,你每天都很晚纔回來我就會自己在家等你,擔心你,就想着你又喝了酒不安全,我只不過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給你的自由還不夠多嗎?”索性今天我心裡有好多話想說出來,也不再顧忌什麼了。
“你的意思是我錯怪你了是吧?我怎麼就不安全了啊,公司裡那麼多同事,這個時間外面還有那麼多沒有回家的人呢,憑什麼我就得天天告訴你去了哪裡啊。”蔣朵仍然是錯怪了我,讓我的心覺得有些涼。
“我沒有要讓你隨時隨地的告訴我你去了哪裡的意思,我只是說以後你晚上回來晚的話要提前告訴我你在哪裡,這樣我就看着時間過去接你,總比你打車回來安全吧。”我沒有辦法和蔣朵吵架,我總覺得我應該無限度的包容她。
“誰說我要打車回來啊,別人就不能送我回來嗎?你想的太多了,我覺得很安全,你不要擔心我了,等明天早上爸媽醒了我會告訴他們不要擔心我的。”蔣朵變得有點不可理喻,我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什麼,只是感覺現在的她渾身都是刺,讓人不敢接近似的。
“好了,是我說錯了。有人送你挺好的,我們別吵了,爸媽還在休息。”儘管我知道送她的可能是張楚,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我知道的很多,可是我能做的太少了,對於這些事情我真的無能爲力啊。
可是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我感覺到爸媽的門響了一下,然後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媽媽走了出來,很明顯一副睡得迷迷糊糊的樣子。
“小朵啊,你回來了,你去忙什麼了啊,媽媽可擔心你了。”媽媽看着蔣朵很關切的問。
“媽,我今天公司有點事和同事一起出去了,您別擔心我啊,有好多同事一起呢,這麼大的人了沒事的。”蔣朵趕緊走過去挽上了媽媽的胳膊坐到了沙發上。
“哎呀,媽媽就是老了,總是希望你別出什麼事。”說着還伸手捋了捋蔣朵的頭髮,一副慈母的樣子。
“媽,您下次來之前跟我和劉航說,這樣我們也好準備準備,帶着您和爸吃頓好的。”蔣朵真的是看起來非常的孝順,讓我這個當兒子的都自愧不如。
突然媽媽抽了一下鼻子,然後疑惑的說:“小朵啊,你這是,喝酒了?怎麼感覺你身上有酒氣呢?”媽說完了還看了我一眼,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媽,公司裡面應酬就會喝點酒,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您放心,我不會喝多的。”蔣朵笑着跟媽說,就好像平日裡喝的醉醺醺的不是她。
蔣朵說完還看了我一眼,沒辦法,我只好附和着說:“對啊,媽,現在誰出去應酬不喝酒啊,您別擔心啊,沒事的,她有分寸。”
可是媽媽聽了並沒有作罷,緊張的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容易大意,這怎麼能沒事呢?且不說 女孩子喝了酒不安全,就算是喝得不多,那長期下去對身體也不好啊。你們一直沒有孩子是不是因爲這個喝酒的問題啊?”媽媽明顯變得很焦慮。
“沒有的事,媽,您想多了,偶爾喝點小酒還對身體有好處呢,長期酗酒纔會對身體不好呢。”蔣朵不厭其煩的和媽媽說着話。
“媽,都這麼晚了,您趕緊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晚上再說,好嗎?您睡眠不好到時候又要頭疼了。而且小朵也累了一天了,明天還要上班,您看,。”我不想讓媽媽一直擔心下去了,所以趕緊催促着媽媽去睡覺,這樣也好結束這些莫名的謊言。
媽媽聽了我們的話雖然還是不放心,但是聽到蔣朵累了,還是很聽話的起身去了臥室,我苦笑了一下,沒變法,很多時候我說話不好用,然後把蔣朵搬出來爸媽就都會妥協,這個方法百試百靈,只是讓我覺得於心不忍。
蔣朵笑着送媽進了臥室,然後拿起了自己的包也走進了臥室,根本就沒有看我一眼,就彷彿剛剛那個笑的跟花似的人不是她,是我眼花了一般。我看着蔣朵的背影,越發的覺得陌生,這還是那個我愛着的女人嘛?
我竟然覺得失去了方向,一瞬間,那些一直以來苦苦支撐着我的東西好像都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