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軍營倒也罷了,居然還是特種大隊的軍屬。
陳晟完全能夠想像的到,自己如果與李白真的放對動手,如果不用催眠術,進醫院躺半年的絕對不會是對方。
誒喲我去!
驚出一身冷汗的陳晟悄悄端着餐盤轉移了陣地。
尼瑪,再聽下去,不用李白動手,自己非得嚇出半身不遂不可。
“繼續吹!你真的想好了嗎?”
蘇眉看到李白依舊不以爲意的淡定如初,便猜到自己恐怕很難說服他。
“放心吧,沒事的,哪裡會有那麼多危險,真正危險的地方,維和部隊是不會去的。”
李白在網上查了查幾處維和部隊的駐紮地點,基本上都不是戰火紛飛的地方。
更何況維和部隊也不是手無寸鐵,如果真有人要搞事情,當然不會老老實實的引頸就戮,更何況在裝備和火力上面,絕對不會認慫。
蘇眉憂心忡忡地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有個萬一呢!”
如果這次勸說不成,她打算聯合精神科的其他人一塊兒再勸勸李白。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時候當逃兵也沒什麼可丟人的,更何況李白只是醫生,又不是真正的士兵。
“如果有萬一的話!”李白突然惡狠狠地比劃着說道:“我就大開殺戒,殺他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
蘇眉直接被氣到無語。
這個人竟然把好心當成驢肝肺,難道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嗎?
還大開殺戒,殺他個血流成河……你咋不上天呢?!
小護士最終還是敗退。
中飯後,蘇眉夥同精神科的俞關、謝文治和燕肖三位醫生,還喊來了原科室的主任喬尚陽,一塊兒試圖打消李白這個不切實際的決定。
“你們幾個,還是別浪費力氣,小李的決定不是挺好的嘛!”
誰也沒有想到新任科室主任魏林卻唱了衆人的反調。
“維和部隊不是醫療下鄉,那裡太危險了。”
蘇眉等人的理由還是犯不着去冒險。
他們想不明白,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會突然就想不開,一定要加入維和部隊的隨軍醫療隊。
在異國他鄉,有危險的不止是人,還有野獸和當地的水土,可以說一旦到了陌生環境,不確定因素幾乎無處不在。
“你們真是想多了,我很高興李白能夠有這個覺悟,你們更應該支持他纔對,如果都只想着自己的安全,那麼誰來當兵呢?總得有人要站出來,扛起這個責任,維和部隊是政治需要,代表了國家在世界上的行動,更何況我們華夏又不是什麼小國,誰敢想不開來找麻煩?”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儘管蘇眉等人持反對意見,但是魏林主人也有自己的道理。
“李白這是想不開,你還幫着說倒話!”
蘇眉都快要急哭了,喬尚陽等人連忙勸助他。
“喂喂,李白都已經報了名,你們讓他現在又撤回來,這可是當逃兵,說出去名聲不好啊!”
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衆人循聲望去,卻見陳晟靠着門邊,衝着診療室裡的蘇眉和魏林等人陰陽怪氣的說着話。
“怎麼哪兒都有你?”
被一堆人在耳邊吵得焦頭爛額的李白正好把氣撒到這小子身上,一擡手。
響指聲還未起,就見陳晟氣急敗壞的奪門而逃,一陣噼裡啪啦的腳步聲迅速遠去,成功逃之夭夭。
真是被李大魔頭給磨練出來了吧!
這反應,嘖嘖嘖,都夠參加奧運會了,一等一的壓槍跑好手。
偷偷溜過來聽了一耳朵,陳晟就忍不住原形畢露的插了一句,險些再次淪陷。
“什麼名聲不好,我不嫌棄,俞醫生,謝醫生,燕醫生,你們嫌不嫌棄?”
爲了把李白留下來,蘇眉絞盡腦汁。
作爲小護士請來的說客,幾位醫生包括已經平調到其他科室的喬尚陽一齊搖頭,他們確實不會在意什麼所謂的名聲,主動遠離危險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我嫌棄!”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竟是當場拆臺。
科室主任魏林喝斥道:“小鄧,怎麼說話的!”
“鄧迪,你什麼意思?!”
俞關醫生眼睛一瞪,沒想到前腳剛跑了一個陳晟,這會兒又蹦出一個鄧迪。
平時這個新來的貌似老實,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沒防備,這悶聲不響的捅刀子倒是蠻利索,真看不出來,原來是個憋着壞啊!
一時間,精神科的其他幾位老人對這個新來的年輕醫生印象大壞。
另一位新人,胡說左右看看,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什麼都不敢說。
他一向就是個話嘮,生怕這會兒失言說錯什麼,還是不摻合了。
儘管被科室主任訓斥,鄧迪卻依舊倔強地說道:“都已經報了名,還要撤回來,不是臨陣脫逃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膽小鬼不應該被嫌棄嗎?”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根本就沒有留任何餘地。
“你懂什麼?這又不是臨陣脫逃,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俞關拍着桌子,瞪得這個新來的傢伙。
“我們是醫生,又不是士兵,一切全憑自願,小鄧,你什麼意思?!”
謝文治自然是和俞關站在統一戰線。
“大家都是同一科室的,鄧迪,這話就是不講團結了,你個人是不是對李白有什麼意見,沒關係,就在這裡把話都講出來,我們大家替你評評這個理,李白怎麼就得罪你了。”
燕肖的話雖然比另外兩位同事更加委婉,卻是棉裡藏針,想要看看一向老實沉默的鄧迪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鄧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前後兩句話就像捅破了馬蜂窩,使精神科的內部關係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他漲紅了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犯衆怒,依舊嘴硬道:“我,我不……”
話還沒有說完,一股大力硬生生扯着他往診療室門外走去。
“小鄧,你閉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跟我到外面去說。”
新科室主任魏林強行將鄧迪拽出了房間,走出很遠,兩人直到進了樓梯間,再也看不到他倆的身影。
魏林和鄧迪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樓梯間傳出來,讓走廊裡的人完全聽不真切,但是依然能夠感覺到似乎在爭吵。
不過可以看的出來,魏林相當生氣,而鄧迪也耿的厲害,死活都不肯認錯。
聽到時不時傳到走廊中的隱約爭執聲,留在診療室內的另一位新人,胡說連忙求生欲滿滿的直搖手,說道:“對不起,他跟我沒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敢跟鄧迪扯上關係,生怕被殃及池魚。
“算了,不值得跟這個不懂事的小鬼生氣。”
俞關搖了搖頭,漸漸消了火。
他的話語中所指的那個“不懂事的小鬼”,當然不是胡說。
“李白,你別生氣啊!那個傢伙是亂說說的,我們以後都不理他。”
鄧迪的兩句話就毀掉了自己在小護士蘇眉心中的印象,恐怕以後也不會有他的任何好臉色。
“沒事沒事,跟他沒關係,我是成年人,對自己的行爲和選擇負全責,大家都不要再勸了。”
李白心思轉了幾轉,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到眼前幾位同事身上。
既然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再讓他收回成名,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