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主人拉希德嘰裡呱啦一通話足足嘮叨了至少有半個多小時,全都是自己對巫術的好奇和對巫師的仰慕,聽得李白直打呵欠,讓小林挑重點翻譯。
不然對方說的累,自己聽得也累。
不止是李白,其他人也同樣聽得昏昏欲睡。
舔狗尚且不得好死,更何況是舔巫師。
作爲各部落的大人物之一,在座的巫師們絕對不會在意這點兒吃吃喝喝的招待。
這個黑胖子的腦袋簡直就是瓦特了,真以爲這樣刻意討好,就會有資格成爲巫師圈子的一員麼?
莊園主人拉希德的話裡話外,試圖成爲某一位巫師的學徒,可是哪裡有這麼容易的美事。
萬一沒這個天賦,豈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許多巫師只是一眼,就看出這位土豪根本不是那塊料,而且近年來被招搖撞騙之輩給坑騙了好幾十次,冤大頭的名聲早已經在外遠播。
真要是收下這個二傻子,怕不是也要連累自己。
如此一來,更加沒有人願意搭理這個想入非非的黑胖子了。
饒是拉希德費盡脣舌,依舊沒有得到任何一位巫師的好感,哪怕是聲名狼藉的黑巫師,同樣也是興趣缺缺,就這樣的死胖子,連煉製巫傀的資格都沒有。
會場裡面一片鴉雀無聲,心灰意冷的拉希德只好最後收尾這一通冗長的廢話開幕辭。
“……非常感謝諸位巫師大人光臨我的莊園,現在有請佐格大巫師介紹一下會議主要內容。”
說到這裡,纔算是即將進入主題。
啪啪啪……稀稀拉拉的掌聲終於響起。
能夠讓拉希德廢話這麼半天,在座的各位巫師們已經是相當給面子了。
“講完了?”
李白擡起眼皮,伸了個懶腰。
“咳嗯!是的,哎!”
翻譯小林松了一口氣,拿起自己面前行軍水壺裡的水潤了潤喉嚨。
水壺裡他還專門放了胖大海和化橘紅,可是自己聽到的發言都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自己也是浪費了不少口水。
接替拉希德發言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土著老巫師,滿身皺紋,幾乎可以夾死蒼蠅,接過麥克風後,開始嘰裡咕嚕的念起了晦澀難懂,即便是翻譯小林和帕帕加娜的年輕巫師塞裡都無法聽懂他究竟在說什麼。
黑人的鬚髮都是自然捲,而且卷得很厲害,因此黑黝黝的皮膚,純白的鬚髮,看上去就像是撞色款的黑白配,手上的木杖上掛着不少晶瑩剔透的寶石和金飾,顯然價值不菲。
木杖質地暗紅,溫潤如玉,厚厚的包漿意味着不知多久少的摩挲。
“那根木杖……”
李白摸了摸下巴。
就在方纔,琉璃心一放即收,整個大廳內的一切隱秘盡在心底。
帕帕加娜部落的年輕巫師塞裡直勾勾的盯着土著老巫師手上的木杖,就差流出口水,不無羨慕地說道:“那支法杖至少有兩百年曆史了。”
“古董?”
李白的琉璃心從那支法杖上面察覺到一絲微不可察的精神力波動。
不知道作爲心神依託了多少年,竟然有一絲接近法器門徑的跡象。
塞裡連忙爲李白解釋道:“哦!您不知道?這是一支真正的法杖,名字叫作‘烏拉爾的智慧’,是巫王烏拉爾曾經使用過的法器。”
難怪能夠繼承帕帕加娜部落的巫師一職,即使接受了現代教育,關於巫師的那一套東西,也絲毫沒有放下,不論看到什麼,都能夠如數家珍。
“法器?呵呵!”李白笑着搖了搖頭,接着說道:“雖然已經有了一點兒樣子,但是想要達到真正法器的程度,至少還得再三百年。”
以心念溫養是最粗淺的法門。
華夏有人養玉,玉養人的說法。
養玉容易,盤它就是了。
如果讓玉反哺養人,這可得費功夫。
想想《紅樓夢》裡的通靈寶玉,女媧盤了有多久?
凡人的壽命能夠跟女媧相比嗎?
代代傳承,片刻不離身的溫養,怕是得千年才能得一通靈寶玉。
人的靈魂攏共只有21克重,以心念附着,如同抽絲剝繭,也不過微不足道的些許罷了。
或許有邪術以人爲祭,有可能得到些許靈異,但是後患無窮,因爲往往通的不是靈,多半是邪。
自古以來,莫邪干將終究只有一對,再無餘者。
有道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在始皇帝陵坑殺無數工匠的秦始皇帝便應了此言。
“三百年?”
塞裡倒吸一口冷氣。
李白說的太玄乎,讓他驚疑不定。
“李醫生,您開玩笑的吧?”
翻譯小林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聽着李白的話就像聽天書一樣。
還法器?
難道火器不香嗎?
香,真香!
核蛋更香!
“比這個更好的法杖要不要?”
李白隨口道,他一點兒都看不上那支什麼“烏拉爾的智慧”,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玩意兒,隨手掰一根筷子都比它強。
“您有嗎?是東方的法杖?哪個朝代的?”
塞裡激動起來,他是見過世面的,華夏曆史傳承悠久,真要講有什麼好東西,絕對是有的。
李白沒好氣地說道:“沒哪個朝代,現做的要不要?”
把傳承有序的古董送人,怕不是要吃官司。
“現做……”
塞裡的表情立刻變得沮喪起來。
特麼的華夏人純屬逗自己玩,白高興一場。
“要不要,給個準話兒,不要我就送別人了。”
李白也是偶爾良心發現,準備發發利市,好歹這位年輕巫師沒少幫自己答疑解惑,否則光靠翻譯小林,恐怕根本得不到這麼多有價值的信息,連黑巫師究竟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
“要要要!”
塞裡猛點頭,不要白不要。
他又不是二傻子,白白便宜別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答應。
“等着,一會兒就好。”
李白手一揮,一支成年人手腕粗細的帶皮原木出現在他盤腿席地而坐的膝蓋上,足足有兩米。
似乎取自於一根樹枝,一端還帶着分叉,看上去就像小鹿萌生的稚嫩鹿角。
我去!
這東西剛纔藏哪兒的?
是魔術還是巫術?
平空出現的原木嚇了塞裡一大跳,他心裡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該學幾手魔術好糊弄人。
至於巫術,他向來只是半信半疑。
當李白拿出一支小刀,開始削木頭的時候,那位持有“烏拉爾的智慧”法杖的佐格大巫師終於唸完了自己的咒語,嗯,終於開始說人話了。
那一通咒語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諸位,非洲東部地區從去年開始,就在遭受旱災、蟲災、瘟疫和戰亂等一系列災禍,今年更加難以控制,我和好幾位巫師親自走訪各地,經過仔細研究發現,這是沉睡已久的魔王卡德即將甦醒的徵兆。”
翻譯小林與李白彼此面面相覷,他倆都是知情人,自然十分清楚這個沉睡魔王之說真正源頭究竟是來自於誰,可不就是李白醫生扯的大淡嗎?
額得娘咧!
沒想到竟然成爲了這位老巫師和其他幾個不具名巫師的研究成果!
究竟是抄襲還是意外撞車,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這些非洲人的想像力難道就只有這麼點兒嗎?
幾千年下來,生活完全一成不變,找東西吃,曬吊,瞎*8亂搞。
以至於四大文明古國,屬於黑人的一個都沒有,而黑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除了奴隸,還是奴隸。
大廳裡面一片譁然,彼此交頭接耳的嗡嗡聲大作。
原本就有猜測,這次有德高望重的佐格大巫師當場親口確認,甚至連魔王名字都有了,意味着證據確鑿,許多巫師由半信半疑自然而然的變成深信不疑。
“爲了避免更大的災禍在非洲大陸爆發,我希望各位能夠齊心協力,一起將魔王卡德再次鎮壓。”
佐格大巫師的話贏得了所有巫師們的一致歡呼聲。
他的目光巡視過會場,落在了正一刀一刀削着木杖的李白身上,說道:“也希望來自華夏的大巫師能夠助我們一臂之力。”
無數目光齊齊集中到李白和翻譯小林身上。
小林錯愕了一下,有些懵逼。
他連忙將這句話翻譯給李白聽。
“好說好說!”
李白停下手上的動作,微笑着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明明並不大,卻彷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即便是漢語,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能夠清清楚楚的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自從巴別塔之後,人們的語言便開始分化,彼此難以溝通,這個傳說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這不過是心理學的高級應用罷了,信息傳遞的樣式有多種,表情、語氣、動作、環境、文字,而語言只是其中一種,而且還不是信息承載量和傳遞效率最高的。
“李醫生,您剛纔說的是索馬里語嗎?我好像能夠聽懂你的那個,那個什麼,呃,根本無法解釋!”
塞裡驚訝至極,幾近抓狂,無法用言語來描述自己的體驗。
李白看了他一眼。
塞裡猛然瞪大了眼睛,分明彷彿聽到一句話。
“就像這樣?”
等等!自己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僅僅是一個眼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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