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當銀行行長的班長同學江慧雪,無非就是詢問兌換日元的事情。
小護士蘇眉那幾百萬日元完全是小兒科,但是李白自己想要換的數額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調集到的。
不過聽到江班長那裡聲音嘈雜,李白意識到自己這個電話打的不是時候,他沒有直接回應對方的話,而是直接說道:“班長,你那裡是不是很忙?如果不方便的話,我等會兒再打過來。”
在銀行系統裡面,行長之職絕對是一份肥缺,日常免不了各種應酬,飯局多的數都數不過來,完全沒可能像李白這樣的小醫生可以享受到朝九晚五的安逸生活。
李白在電話中猶豫,也是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作爲同學,哪怕關係再好,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對方添麻煩。
“方便,方便,老同學加大客戶打電話過來,不方便也得方便,有什麼話直說,保證兩肋插刀。”
江慧雪就像女漢子一樣,她的話並不只是客氣,而是真心實意。
李白不僅將自己的存款放在她的支行,而且還將崑崙妖域股份有限公司的開戶行也放在她這裡。
這對於一位剛剛坐穩位置沒多久的年輕女行長來說,不啻於私人關係的最大加分。
在由人脈關係構建的華夏社會裡面,現金與關係戶是銀行的重要組成部分。
只要有足夠的現金,往銀行裡面塞關係戶拿工資,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李白和現金流越滾越大的崑崙妖域股份有限公司已經成爲了江慧雪行長在銀行系統的最大靠山,從這一刻起,她也是有跟腳的人了。
“算了,沒什麼大事,等你空了我再打過來吧!”
江行長雖然洗耳恭聽,李白卻不想說了,哈哈笑了兩聲,就把通話掛斷。
“這個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聽到手機聽筒發出嘟嘟嘟的急促短音,正在陪領導吃飯的江慧雪一臉古怪。
一位來自省分行的領導看到江慧雪遲遲沒有放下手機,便開始打趣道:“喂,小江,誰給你打電話?是你的老公嗎?”
“嗨!哪裡來的老公?自從進了銀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裡有時間和精力想其他的,如果陷入兒女情長,怎麼對得起領導們的賞識。”
江慧雪連消帶打的把話題轉移了。
“哎?工作得要,生活也不能少,小江,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全怪領導呢?”
那位領導舉起酒杯,接着說道:“能把工作和生活安排好的員工纔是好員工,銀行要的不是機器,而是活生生的人,只有這樣才能發揮出主觀能動性,做出獨樹一幟的業務,來來來,罰酒罰酒!”
勸酒是一門學問,也充滿了官(職)場哲學,就看誰能夠更圓滑的捧着對方心甘情願的把酒喝下去,這位領導顯然也是精於此道,幾句話就找到了灌酒的藉口。
“罰酒罰酒!”
“江行長,趕緊找個男朋友,解決一下個人問題,如果沒有時間,領導可以幫你審批,我想一定不會難爲你的。”
“約會費用也是可以報銷的嘛,我說是不是啊?”
“哈哈哈,這是必須的啊,小江是我們行裡的女中豪傑,中堅骨幹,可不能虧待了她,這事就這麼定了,我來批准,要錢有錢,要時間有時間,趕緊找個高富帥,成爲人生贏家。”
“同意同意,嚴重同意,領導真是英明!”
“如果沒有合適的話,就請領導介紹一個,可不能虧待了我們的江行長,這可是好事啊!”
“江行長,還不快感謝領導,一定要敬上三杯。”
“滿飲滿飲,可不許弄虛作假!”
僅僅是因爲李白打給江慧雪的一個電話,酒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熱烈起來。
衆人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表演機會,有的趁機勸酒,有的跟着瞎起鬨,有的乾脆拍下領導馬屁,人生百態如同走馬燈般輪番上演。
女性在職場有着天生的劣勢,即使口口聲聲要求男女平權,但是這種不成文的規則普遍存在,就像印度的種姓制度,日本的地域歧視,性別歧視甚至更甚,亞洲這一圈多多少少都有這些情況普遍存在。
江慧雪的個人問題立刻成爲了衆人臨場發揮的藉口。
至於什麼請假約會,還有約會資金福利,這些聽聽就好,如果當真的話,那就輸了。
至於她有沒有男朋友,會不會結婚,壓根兒就沒人真正的關心。
實在是架不住人多起鬨,在衆人矛頭所指之下,哪怕江慧雪使出渾身解數,也依然被灌得暈頭轉向,差點滑到酒桌下面去。
她強撐着最後一絲清明,悄悄用手機將飯店地址發給了李白。
希望這位老同學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不然的話,今天晚上真的要糟糕了。
不怕喝暈,不怕喝躺,就怕喝瘋,萬一失控撒酒瘋,得罪了領導和同僚,可就不好了。
自己坐上銀行行長的位置時間尚短,即使有李白和崑崙妖域公司幫襯,但是終究根基淺薄,眼紅的人要多不少,或許早就期盼着她出糗犯錯,好趁機發作,取而代之。
對自己眼下的處境,江慧雪心知肚明,她只有儘可能的小心再小心,不給那些別有用心的宵小之輩任何機會。
酒越喝越多,江慧雪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不過其他人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在她喝迷糊之前,至少有五個人出溜到了桌底下,這一場酒局廝殺,絕對不虧。
還剩下兩個領導醉眼朦朧的還在酒桌上相愛相殺,在推杯換盞之間依然還緊扣主題。
沒這兩下子,還怎麼當領導?
儘管大部分人都喝得一灘稀醉,但是給領導開車的人並沒有碰酒,他們之前得到過指示,飯局散了之後,除了協助結賬以外,還有幫助衆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安排。
“……死小白,臭小白……再給老孃拿點錢來,就這麼點怎麼夠……今年的年終獎,就全指望你了……”
江慧雪趴在飯桌上,一身酒氣沖天,滿臉紅紅的,一邊流着口水,一邊說着胡話。
“江行長,我來送你回去吧!”
飯桌上一位銀行同僚,扯開領帶和襯衫領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試圖去扒拉江慧雪。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離着江慧雪胸前的那一對豐滿越來越近。
當還有五六釐米,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
“抱歉,我是來接江慧雪的!”
一個年輕人站在了他的身旁。
“你是什麼人?趕緊走開!”
明顯是喝高了的傢伙想要甩開李白的手。
“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李大魔頭也沒有客氣,直接在對方的脖子上按了一下,頸部動脈供血不足,那貨當場就暈了過去。
扶着對方的身體,讓其趴在椅子上,以免被嘔吐物堵住呼吸道,李白這纔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江慧雪身上,在她肩頭推了推。
“老江,老江,醒醒,我來了!”
“走……走開,有人來接我,困。”
眼睛都睜不開的江慧雪扭動了一下。
“你哪位?”
重新回到飯店包廂繼續攙扶領導們出去的一位司機疑惑的看到這裡多了一位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