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繼續嗎?
不僅僅是已經深入地道兩公里的救援組需要面對的問題,陵墓外面也同樣陷入了爭論。
因爲摸不清楚地道內的情況,地道有時僅限一人彎腰前行,有時可容四人並肩通過,救援組步步爲營,所以一路走得很慢,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深入到兩公里這個位置。
但是如果再繼續往前的話,將會失去持續電力供應和與外界的通信暢通。
在作出下一步決定前,救援組就地休息,同時利用電線爲照明設備充電,保證最充沛的電能儲備。
升壓到240伏的電流順着電線延續到這裡時的電壓已經有所降低,但是依然在所有電器設備的可接受範圍內。
“李醫生,還要繼續嗎?再往前恐怕就不太好走了。”
風水師周水根擺弄着羅盤,與李白一起討論着這個問題。
步行兩公里,雖然距離並不是很遠,可是上下左右都是厚厚的黃土層,給人的心裡壓力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如果李白放棄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放棄。
李白看了看依舊沒有盡頭的地道,說道:“當然繼續!”
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吞噬了一切,隱藏着無數未知。
他手上的儲物納戒裡面有相當充裕的生存物資,食物、水,及各種生活用品,足以讓所有人在地道里走上百八十年都沒有問題。
當然,前提是地道內氧氣足夠的話。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再往前走,上面就是賀蘭山,搞不好會有危險。”
儘管一路走過來並沒有遇到機關和可怕的生物,但是周水根心裡卻沒有底。
根據羅盤指示,他隱隱覺得這條地道從王陵一直延伸到賀蘭山內,上面不再是厚厚的黃土層,而是層巒疊嶂的羣山,平空多了不少不確定因素。
雖然一直沒有遇到那些詭異的不明生物,但是周水根卻有預感,他們遲早會遇到。
李醫生的那片“龍鱗”雖然有很明顯的驅逐效果,但是在近乎於封閉的地下空間,這種驅逐僅僅是不斷壓縮對方的活動空間,等到退無可退的時候,他們依然會與那些生物遭遇。
“放心交給我吧!我能搞定一切!”
李白手上的撬棍不斷敲着地面,區區蟲子能有清瑤妖女厲害?
就算他自己,也能輕描淡寫的隨手打發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去投胎。
充滿神秘和未知的地道,在他眼裡,並沒有那麼兇險。
“對不起,我要退出!”
有一個十分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嗡嗡嗡的討論聲。
地道內猛的一靜,所有人都齊齊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專業野外救援專家許文升,原本是志願加入,可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要退出救援行動。
“老許,你確定?”
救援組中有人與許文升是同行,只不過來自於業餘志願者救援團隊,彼此間有些交情。
許文升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我還有家裡人要照顧。”
他當然不想說原本以爲只是一次正常的救援行動。
可是在看到支離破碎的機器人殘骸後,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錯了,這條不知道有多長的地道里面藏着可怕的生物,他們這一行人若是繼續深入的話,很有可能會性命不保。
許文升早已經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階段,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一家老小估計就得喝西北風,救援不是送死,自然要評估風險性,一旦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外,他只好放棄。
有人突然半途而廢,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在某種程度上,就和隊伍中間除了叛徒沒什麼分別。
兩位民警中年紀最大的那位說道:“參加救援全憑自願,想退出就退出吧!但是要把補給留下,還有誰要退出的?”
在沒有人挑明這個話題,老民警挺身而出,帶了這個頭,另一位民警也很堅定。
參與救援組的人都是志願者,沒有那麼多限制,來去自由,只是許文升這個救援專家的退出讓其他人多多少少會有些氣餒。
“還,還有我,我,我還沒有女朋友!”
一個帶着眼鏡的年輕人舉起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敢與其他人對視。
這話說的令人想笑出聲來,但是卻沒有人真的笑話他,二胎政策近年來纔開始放開,所以現在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是獨生子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等同於滅門。
這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是諸教授的學生,考古隊的一員,失蹤者之一是他的鐵哥們,另一個是正在追求中的妹子。
參加救援組的理由之一就是想要當面質問好哥們爲什麼要撬兄弟的牆角,不聲不響的拐走了自己心儀的妹子,這算什麼?
說好的爲兄弟兩肋插刀,卻變成了插兄弟兩刀,這是一個典型舔狗不得House的典型悲傷故事。
可是現在,前路危險重重,作爲依舊是單身狗的他不得不面對現實,舔狗把自己的小命給舔沒了,那就是得不償失。
小夥子慫的倒是很乾脆,不想爲背叛自己的哥們兒陪葬。
現場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功夫,那位老民警說道:“還有人嗎?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沒人會笑話。”
與其途中離隊,倒不如現在直接退了來的乾脆,再往前的路卻容不得半分猶豫。
第一個提出要退出的救援專家許文升面無表情,失面子事小,讓家人陷入不幸,就是罪過了,誰敢保證自己丟了性命,一家老小還能得到照顧,就算是有照顧,也只能一時,而不是一世。
另一個跟着要退出的小年輕則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裡充滿了愧疚,不敢看其他人,更不敢去看助教姜越。
不過同是考古隊員的姜越助教卻什麼都沒有說,他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思,這個學生談不上自私,也沒有想許文升一樣想的那麼多,只是本能的惜命,人之常情罷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雖然保持着沉默,卻再沒有人要退出,加入救援組原本就需要勇氣,走到這裡,也不能算作是膽小,只是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同而已。
風水師周水根一臉淡定,只要李白大師在這裡,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也會很輕易的化險爲夷,最後有驚無險。
等了一會,那位老民警衝着許文升和考古隊學生說道:“把揹包放下,你們可以回去了。”
繼續深入的人需要揹包裡的物資,退出的人就權當作出了一趟苦力活兒,也不算白來。
考古隊學生連忙將身上的登山包放在地上,只留下了攜載背心和頭戴式礦燈。
“李醫生,您有沒有多餘的蛇鱗?”
救援專家許文升慢慢放下碩大的登山包,卻望向不遠處的李白。
不愧是專家,到底是個明白人,雖然沒有李白的琉璃心,但經驗和眼裡勁兒還是有的。
地道內的黃土牆壁,看似結實,實則很脆,一鋤頭下去就能刨下一大塊,他發現了不少奇怪的可疑孔洞,大的可以塞進拳頭,小的如同筆芯粗細,還能發現一些蛻落的甲殼殘留,很明顯不止是一種生物。
但是一路走來,卻沒有看到任何生物,很顯然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李白醫生手中那片蛇鱗或許真有驅逐蛇蟲鼠蟻的效果。
如果脫離隊伍,和另一人結伴掉頭返回,沒有那片蛇鱗護身,很有可能會遭遇棲息在地道內,暫時避開蛇鱗的那些生物,這意味着回程會變得十分危險。
“蛇鱗給了你,我們怎麼辦?不如跟我們一塊兒走吧!”
同樣想明白的還有風水師周水根。
他以爲蛇鱗只有一片,給了退出的兩人,他們留下來的人就會陷入危險。
探索機器人進來都被不明生物撕扯成碎片,他們能夠一路平安走到這裡,在很大程度上多虧了有這片蛇鱗。
“沒關係!我這裡還有,拿着,這是借給你們的,出去後記得交給諸教授。”
李白手掌一翻,扔出一片綠光。
許文升連忙接住,在頭戴式礦燈照射下,巴掌大小的鱗片散發出奇異的綠光,沒來由的,他的脖子後面汗毛不由自主的根根豎起。
難怪風水師會將它叫作龍鱗,分明有些不凡的氣息在上面。
兩人帶着李白借給的蛇鱗,又多提了一盞戶外野營燈,順着原路返回。
伴隨着遠去的腳步聲,地道內迴盪着沙沙的奇異聲響,留下來的人彼此互相對視一眼。
很顯然這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地道,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來時很慢,返回卻快了許多。
再加上前後隱約傳來的沙沙聲,半小時後,退出救援組的兩人幾乎是一路小跑着返回到地面。
可是許文升並沒有將那片碧綠蛇鱗交給諸超野教授,而是揣進自己兜裡,自顧自離開了考古發掘現場。
通過光纖得到消息的諸教授卻因爲忙到飛起,忘了向出來的二人索要蛇鱗。
位於地道內兩公里距離的救援組很快收到了來自地面的決定,考慮到地下隱藏的不可知危險,他們可以自由決定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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