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在回國以前,極少與女子打交道,畢竟僱傭兵裡都是大老爺們。所以傅恩奇對於處理愛慕者的這種情況,真是不太瞭然。
最後還是戴湘雪主動掛了電話,她沒有答應傅恩奇辭職的要求,只是簡單的一句:“傅大哥,可惜我們有緣無分。”
傅恩奇正要再說,卻聽到電話那頭“嘟嘟”聲響。
傅恩奇無奈地放下手機,轉而意識到戴湘雪會不會做傻事?急忙給範玉瀅和謝思文打了電話,兩個姑娘聽傅恩奇支支吾吾,略一猜測,就知道是他和戴湘雪之間的感情問題,當下也不多聊,找到戴湘雪,陪她散心去了。
傅恩奇打的去醫院,一路上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他想起自己十二三歲的時候,穿得窮酸破舊,也沒有多少女孩喜歡和他說話,雖然在國外生生死死了九年,但他本質上沒有多大改變,穿着依舊寒酸,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那麼多漂亮的大姑娘對自己傾心想許。
傅恩奇越想越亂,也得不出什麼頭緒,忽然聽到司機說醫院到了,他才收回神思。
付錢下車,傅恩奇給兄弟石黑虎打電話問明情況,那時候小雅脫臼的手腕已經在骨科大夫那兒復位,現在和張妙茹一起,呆在父親的病房,和母親一塊聊着中午時候學校裡的險況,痛罵那些人渣混子。
傅恩奇很快找到了家人,與兄弟石黑虎打個招呼,黑虎說幫裡有事就先走了,傅恩奇把他送到停車場,道別。傅恩奇又回到病房。
張妙茹拿着病歷把小雅的腕傷說了一下,傅恩奇見沒大礙自然放心,母親這時候又說,小雅這閨女擔心在警局裡的哥哥,中午都沒有吃東西。
傅恩奇和張妙茹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也無可奈何,那好看的臉蛋,表現出來的神情彷彿在說:小雅對你越戀越深了。
傅恩奇伸手握住張妙茹小手,轉而對小雅道:“小雅,不吃東西怎麼成,跟老哥走。帶你吃大餐,妙茹和母親也去。”
張妙茹這時候說:“我要上班呢,可沒辦法偷懶。”
傅恩奇握着小妙茹細滑白嫩的手掌,凝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只覺得空有一身本領,卻還要自己的女人整天爲工作羈絆身心。實在是沒用極了。於是下定決心要創業,或許戴湘雪對自己的期盼不是沒有道理。
同時傅恩奇也知道多說無益,拍了拍張妙茹手背,點頭沒有強求。
這時母親又說:“我中午吃得可最多,現在才三點半,不能再吃了。”言下之意也不去了。
傅恩奇勸了一句,母親執意不去,最後只能和小雅出門。
小雅走出病房前,向張妙茹和母親打招呼說:“媽媽嫂嫂,我馬上回來。”
“小姑娘你喊我什麼?”張妙茹聽到小雅喊自己嫂嫂,心裡面溫暖又甜蜜。
但小雅冷不防這麼一叫,還是讓張妙茹有點驚喜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小雅咯咯一笑:“嫂嫂嫂嫂。”
張妙茹再一次聽到嫂嫂二字,自己的名分好像就這樣定下了,一時間在心中如癡如醉。轉眼偷望心上人傅恩奇,見這傢伙一臉傻笑,不由得說:“你哥那木頭,我纔不嫁他呢。”
小雅說:“我纔不信。”
張妙茹臉蛋紅到了耳根,羞道:“小雅也開始調皮了,開始捉弄嫂……”小妙茹本想稱自己爲嫂嫂,但這不是還沒過門,甚至連婚都沒有訂過,怎麼可以自稱嫂嫂?
於是小妙茹立即改口:“看姐姐怎麼收拾你。”
母親這時候勸道:“要嫁的要嫁的。”這話自然是替張妙茹所說,“妙茹一定要嫁小奇,不嫁怎麼成?”
“媽……”張妙茹一時口快,本想喊阿姨,不料叫了一聲媽。
老人家驀地聽到自己最中意的姑娘喊媽,心裡樂開了花,連聲應道:“唉唉。”
傅恩奇聽到張妙茹喊了母親一聲媽,呵呵一笑,小妙茹紅暈滿滿,羞得無地自容。轉身要逃,被傅恩奇一把摟進懷裡。
張妙茹在傅恩奇哪裡還能“逃脫”?嬌軀一軟,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傅恩奇撫了撫小妙茹曲線柔和的背心,又望了眼小雅,生怕這妹子學壞,不多時便鬆手,張妙茹也明白心上人的想法,嘆了口氣,覺得全世界要是隻有自己和傅恩奇,那該多麼幸福?
鬧了一場,小雅跟着哥哥吃飯,傅恩奇找了上次的港式茶餐廳,揀精緻的幾道點心,說妹子:“再過三小時就吃晚飯了,老哥到時再帶你吃大餐,現在就這些,省得胃難受。”
小雅知道哥哥待自己最好了,笑起來,月牙兒似的眼眸望着傅恩奇。
傅恩奇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腦袋。
上了點心,小雅因爲右手腕脫臼的緣故,所以得讓哥哥喂她。
傅恩奇猶豫了一下,最終覺得,只要自己沒有其他想法,喂妹妹吃飯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只是這以後,小雅受傷期間,只要傅恩奇在,每頓飯,都得由他來餵了。
當然,最煎熬的不是喂這個動作,而是小雅小口小口地吃,速度慢得可以,時不時還拿繾綣的目光凝望傅恩奇,撩得他心中一跳又跳再跳……混亂不已。
另一方面,小雅能讓哥哥給自己餵飯,可開心了,而且能夠長時間地留住哥哥,注視他,那滋味,讓小姑娘忍不住想把兩隻手都弄斷了,天天讓哥哥喂,只覺得那樣纔好呢。
傅恩奇要是知道了,肯定氣得暴斃。
吃完點心,傅恩奇帶小雅回醫院,又幫母親給父親翻身按摩,忙完一場,轉身去張妙茹辦公室找她。
傅恩奇原想着陪小妙茹說會悄悄話,不料到地方,卻看到戴湘雪也在,這一驚可吃得非同小可。
湘雪爲什麼見妙茹?兩人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交流了什麼話題?
各種想法在傅恩奇腦海中激烈衝撞,忽然他害怕起來,唯恐就此失去張妙茹。
兩個姑娘相對而坐,膝蓋促在一塊,手也互相握着,傅恩奇見到這種情狀,尋思:她們不會站在同一陣線了吧。
那個時候,張妙茹望向傅恩奇的神色似笑非笑。
傅恩奇見了,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壞了。
再看戴湘雪,見這姑娘若無其事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更沉。
傅恩奇不自覺清了清嗓子,尷尬地笑道:“你們那個……聊得挺投緣。”
“當然了。”戴湘雪主意嬌脆地說,“我們共同的話題,是一個叫傅恩奇的男人,自然投緣。”
傅恩奇聽到這裡,額頭汗如雨下。只聽他說:“我……我……”
“沒事的。”張妙茹見心上人大窘,心下不忍,寬慰道:“湘雪把你們的事說了,其實這也沒什麼,多一個女孩喜歡你,說明你有魅力啊。我不是也有人追麼?”
傅恩奇答不上來,只是用最認真的目光凝視張妙茹。
張妙茹又說:“不過傅恩奇,還得謝謝你,你竟然能夠拒絕湘雪這樣有氣質又多金的美女,看來我還是很有眼光的。”
這姑娘說話的語調好像在開玩笑,但是她的眼圈分明已經紅了,因爲感動,因爲心頭溫暖而熱淚盈眶。
戴湘雪這時候說道:“傅恩奇,我跟妙茹說了,你在做我的保鏢,我們只是工作上的關係,請她不要誤會,也請你,能夠繼續來通天塔上班。”
“原來是這事。”傅恩奇說,“我剛纔了是一時衝動,其實能給大美女做保鏢,燒香拜佛還求不來。”
“這麼說你答應了?”戴湘雪喜上眉梢。
傅恩奇呵呵一笑,眼望張妙茹。
“看我做什麼?”張妙茹淺淺露出一抹笑容:“我對自己很自信的喲。何況你那麼乖,工作的時候一定很本分的。”
張妙茹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心胸大度得體,當然,傅恩奇的表現確實讓她放心,首先閨蜜路之遙已經試探過傅恩奇,傅恩奇坐懷不亂,表現再出色也沒有了,這一次又拒絕了戴湘雪,懂得辭退工作來避嫌,可見他對自己的用情至深,已經用不着再懷疑。
張妙茹尋思:傅恩奇待我如此真心,我又怎麼能夠時時刻刻守着他防着他,不給他自由呼吸的空間呢?
所以說,張妙茹是真心的不在意,傅恩奇爲戴湘雪做保鏢,確實沒什麼大不了。
傅恩奇見小妙茹沒有反對,瞧她神色也極自然純真,當下鬆了口氣。
另一方面,戴湘雪之所以向張妙茹坦白一切,全是因爲她愛極了傅恩奇的人品,如果傅恩奇真的願意讓自己做女友,管他是不是喜新厭舊,始亂終棄?
戴湘雪自然要愛他疼他,千萬個願意嫁他。最好給傅恩奇生一堆胖娃娃纔好呢。只是現在傅恩奇心有所屬,戴湘雪全無辦法,當她聽到傅恩奇要辭職時,外表能幹強勢,內心卻極爲嬌弱無助的戴湘雪,心中一片混亂,只希望能和傅恩奇相處一天是一天。
現在的話,傅恩奇已經答應回去上班,他女朋友張妙茹也沒有反對,戴湘雪自然要鬆一口氣。
三人一時間陷入沉默,傅恩奇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存在,讓兩個姑娘面對面時多少有些尷尬。當下問道:“妙茹,能不能幫我查查一個病人,名字叫小驢,他是被人打傷的。”
張妙茹想了一下:“黑虎好像去看望過一個叫盧林木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小驢。”
“驢和盧字音挺像。”傅恩奇笑道:“就給我盧林木的病房號。”
後來傅恩奇去到盧林木的病房一瞧,果然是小驢,傅恩奇見到這小兄弟渾身纏滿繃帶,就像剛從埃及處理回來的木乃伊,只有腰肘關節等部位能動。
傅恩奇心裡面驚了一下,和小驢四目相對,良久才聽他說:“奇哥,小驢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