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這時吹了聲口哨,說:“我身上的血太髒了,也就嘴脣還乾淨些。”
陸婷婷忍不住咯咯一笑:“我纔不親呢。”
傅恩奇笑了笑,正色起來:“現在沒人會傷害你。等我洗完澡出來。別亂跑。”
陸婷婷撅了撅嘴。只有點頭。
五分鐘後,用沐浴露草草清洗完身體,傅恩奇換上準備好的乾淨衣服,去找陸婷婷。
陸婷婷見男友回來,立即撲在他懷裡,什麼也沒有說,兩人靜靜地站了片刻。
最後,傅恩奇笑道:“婷婷。”
“嗯。”
“你的身材真棒。”
陸婷婷依偎在男友懷裡,終於笑得像燦爛千陽。然後她主動地踮起腳尖,非常快地在傅恩奇脣邊親吻了一下。
傅恩奇撫着女友後背,心裡面愜意至極。
離開不醉不歸娛樂城的時候,傅恩奇忽然想到一件事:“黑虎,有件事要麻煩你。”
“一句話的事,奇哥儘管吩咐。”
傅恩奇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遞給石黑虎。上面畫着一個人的肖像,是當初派瘋子來偷窺妹妹小雅,甚至意圖搶奸的龍爺。
傅恩奇壓低嗓子:“黑虎你耳目廣,給我找到這個人。”
石黑虎接下紙張,也沒有多問。
傅恩奇笑了笑,把找龍爺的原因簡短地說了一遍。
石黑虎點點頭:“奇哥用不着解釋。我找到這傢伙,直接就廢了。”
“不!”傅恩奇的目光變得像深淵一樣黑暗冰冷:“我要讓他消失。”
石黑虎微微一愣:“明白了。”他望向傅恩奇的眼睛,只有兩秒鐘,身爲黑社會大佬的石黑虎明顯感覺到脊背發冷,他忙不迭挪開目光:“忘了說奇哥。”
“我聽着。”
“兄弟我結婚了。還是她。”
傅恩奇意味深長地一笑:“你小子,挺專一哈。”
石黑虎與傅恩奇給了彼此一個熊抱,留下聯繫電話。前者目送遠去的時候心中滿是疑惑:奇哥這些年在做什麼?爲什麼他渾身都是槍痕刀傷?爲什麼他的目光像殺人黑洞洞的槍眼,在投入某種狀態的時候,沒有任何一絲一毫人類的感情……太可怕了。
石黑虎念及至此,渾身雞皮疙瘩迭起。
這天晚上,傅恩奇與陸婷婷安安穩穩地吃了頓飯,送她回家的時候,陸婷婷留他過夜。她囁嚅地輕聲說:“今天晚上……我怕自己睡不着,傅恩奇,能不能給我講故事?”
傅恩奇呵呵一笑,知道陸婷婷言下之意。他伸手抓向陸婷婷胸部。
陸婷婷沒有躲,傅恩奇最終也沒有真抓。他說:“來日方長,我這麼強壯,到時就怕你受不了。”
陸婷婷其實早就看出來,傅恩奇和自己在一起確實真心實意,而不是爲了佔有自己火辣的身體。當下一陣感動,與男友相擁。
陸婷婷進門的時候,傅恩奇攀住了防盜門。
她把腦袋枕在傅恩奇攀着門框的手背上,輕柔地笑道:“怎麼,後悔了?想進來?”
傅恩奇伸出右手食指,在女友鼻樑上溫柔地一刮,關切地囑咐:“記得要把門鎖好。”
“擔心我的話,留下吧。”陸婷婷嬌媚地一笑,隨即垂下腦袋,不敢正視傅恩奇。
說實話,傅恩奇也是血性方剛的男人,對性的渴望和遐想不比任何初哥的弱勢,與此同時,傅恩奇畢竟也是頂級的僱傭兵,冷酷的殺手,在任何誘惑面前,最需要的就是堅不可摧的自制意識!
傅恩奇走進陸婷婷家門,環顧一眼,然後將她摟入懷裡,然後輕柔地咬住她嘴脣,深而緩慢地親吻。
良久。傅恩奇放手,出門,對着臉紅心跳,激動不已的陸婷婷眨了眨眼睛,瘦削硬朗的臉頰在任何女人看來,都是那麼陽剛而富有魅力。
陸婷婷依戀不捨地揮了揮手,什麼也沒說,然後關門。
傅恩奇在門外等了片刻,最後女友很聽話,她把門反鎖了,甚至還費力地拖一張小桌子抵住了門。
傅恩奇微微一笑,出了小區打的回家。
進到家裡的籬笆院,傅恩奇看了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不算遲,但半天不見兒子身影,母親早已經急壞了,就連妹妹小雅也沒有心思做作業。
“你又在外面闖什麼禍?”母親氣急敗壞,想揪住兒子耳朵,但傅恩奇跑得快,沒揪住。
只聽傅恩奇輕描淡寫地笑着:“我去找工作了,媽。”
“真的?”母親就是擔心傅恩奇在外闖禍。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是母親瞭解兒子,傅恩奇下午才用拳頭砸死了一個人渣。這事要被警察追究起來,禍患不小。
傅恩奇這時的模樣,就像弱不禁風的書生,一本正經地點頭,他母親不信也不行。
“你懂得上進找工作,媽這心裡的大石頭也就落下了。”母親寬慰地吁了口氣,又問兒子有沒有吃飯。傅恩奇自然說吃過了,就是有點渴。
母親急忙去倒水,傅恩奇早搶在前面,給自己倒了碗白開水。這時母親又說:“小奇,小雅外國話好像有什麼地方不懂,你懂不懂?教她一下。”
傅恩奇的目光投向小雅,這小姑娘太害羞了。立即垂下腦袋,不敢和哥哥對視。
傅恩奇打量小雅,瞧着她尚未發育完全,但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拘謹身姿,露出一抹長輩對晚輩關心愛憐的微笑,問:“小雅哪兒不懂,哥知道的,一定傾囊相授。”
小雅靦腆地囁嚅片刻,過後才用宛轉的嗓音輕柔地說:“哥哥……我就是……過去時態……不太明白。”
傅恩奇聽了小雅柔美清純的嗓音,只覺天籟也不過如此動聽。而對於英文語法中的過去時態,傅恩奇想了想,心中有了計較。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妹妹面前,然後打了個比方:“過去時態就是,我們說老張去世了五年,在漢語中理解,就是老張死了五年。但英文的過去時態,翻譯過來的誤區就是,老張死的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五年。”
母親在一旁聞言,笑了起來:“死了五年才死透,這人真夠倒黴催的。”
傅恩奇笑了笑,轉而望着小雅大而黑亮的眼眸:“哥的解釋,不是很形象,小雅理解沒有?”
小雅細細消化着傅恩奇的話,最後拍手笑言:“哥哥真聰明。小雅好像懂了。”
“懂了就好,別不懂裝懂,哥哥這家教可是免費的哦。”傅恩奇呵呵一笑,忽然間想起一事情。“今天是星期四吧?”
小雅點頭說:“是星期四。”
“小雅上次說學校星期五開家長會?”
小雅甜甜地笑起來,黑亮的眼睛彎得像月牙那麼美:“哥哥還記得……真好。”
“差點就忘了。”傅恩奇從椅子上起來:“你得提醒我,不然我就真得忘了。”
小雅靦腆地答應了一聲,心中一陣緊張:虧得哥哥還記得我的事,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去提醒他……
有了傅恩奇在英文語法上的輔導,小雅開始聚精會神地溫習。
這時候母親對兒子招手,傅恩奇見了,便跟着母親去院子裡。
傅恩奇搬了把躺椅讓母親坐下,自己踢着院子裡的碎石子,說:“媽,叫我出來是不是有事兒?”
母親開口便是語重心長:“小奇啊,你老大不小了。”
傅恩奇急忙擺手:“媽,我才二十四,終身大事不着急。”
母親不禁苦笑:“你急也沒有用啊。”她老人家嘆了口氣:“家裡出了這麼多事……到處要用錢的。面前的大事,是給你爸爸攢醫療費,然後是小雅的,她要把書讀上去,長身體的時候,姑娘家也得適當打扮打扮……還是要用錢的。”
傅恩奇以爲是什麼事,要錢有啊,光瑞士銀行的鑽石貴賓卡,裡面就有上百億的存款。當然,萬不得已,這比巨資動不得。
其它能夠靈活花銷的錢,就是回國前洗乾淨的六十萬,其中還掉張妙茹墊付的三十多萬醫療費用。請女朋友陸婷婷吃西餐用了幾萬塊,剩下的二十多萬,還給黑虎十萬,剩下的十幾萬,尋常人家在一兩年內應付生活綽綽有餘。
母親這時候又說:“小奇啊,媽就想跟你說,咱家裡窮,你找女朋友得找實惠點的,會做家務,有穩定的工作……不要一天到晚打扮,或者去外面吃飯啥的。”
傅恩奇張口欲言,母親一個手勢打斷了他,只聽老人家又說:“最重要的一點是,咱家和別人不一樣。你爸爸癱瘓在醫院,大筆醫療費沒有着落。你媽我,又是一個揀垃圾的。恐怕沒有女孩會喜歡這樣的家庭。”
傅恩奇又想說話,再一次被母親打斷。
母親道:“你別打岔,聽媽把話說完。小奇你要記住,如果有看對眼的姑娘,得把家裡的情況老實交待,不能騙她你是富翁啥的。這樣沒道德。因爲咱家的情況擺着看,人家嫌棄完全是正常現象。你不能強求。”
傅恩奇哭笑不得:“媽,兒子不是那樣的人。”
母親閉上眼睛開始休息,傅恩奇不敢打攪,只是替母親捉去身邊的蚊子。
片刻後,母親疲憊地說:“現在的姑娘家要求很高,我給你去找媒婆問情況,她開口就問你什麼工作,有沒有二環以內一百平米以上的房子,有沒有二十萬左右存款和轎車,父母有沒有養老保險……”
傅恩奇越聽越心驚,汗如雨下的同時,尋思:我在國內一沒工作,二隻有兩間平房,三來沒有車,四來,兩位老人別說沒有養老保險,能夠平安健康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何況都是有病在身,需要花銷的醫藥費海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