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東凱吐出三顆牙齒和一大灘混着唾沫的鮮血,同時被傅恩奇勢若雷霆的手掌打得滿眼星斗,上天下地都開始旋轉。
金凱見狀,急忙招呼胡東凱正在與小姐談價錢的兩個保鏢。
保鏢趕來的當口,傅恩奇抓着胡東凱油膩光滑的頭髮,喝道:“剛纔你用哪根手指,指着我的鼻尖叫囂?”
胡東凱早被打得神智不清,滿嘴又都是鬆動劇痛的牙齒和腥痛的血液,只能發出“啊啊啊”的模糊慘叫。
這時候,兩名見僱主被打的保鏢跑來助陣,從他們的表情看得出來很不情願。更重要的是,他們作爲保鏢,沒有半點職業道德,執行任務期間,居然跑邊上找陪酒女調笑。
傅恩奇冷笑搖頭,不再多說,直接折斷胡東凱的右手食指。
胡東凱發出一聲驚天動地,足以蓋過舞廳動感音樂的慘叫,隨後就沒了動靜,看樣子已經暈死過去。
與此同時,一名虎背熊腰的保鏢趕到,朝傅恩奇背心卯足了勁飛踢一腳,怒道:“胡少爺也敢打?你活得不耐煩了?”
傅恩奇懶得答腔,以右腳爲軸心,轉身半圈,同時一腳飛踹,兩者雙腳互撞,傅恩奇這方面紋絲不動,猶如屹立千年的高塔金鐘。
反觀聲勢驚人的保鏢,一百八十斤的體重,倒飛出去足足五六米,兩張玻璃鋼的三腳桌登時坍塌,酒杯酒瓶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狂歡的人羣漸次靜待。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矯健威武的傅恩奇身上,什麼才叫高手,面無三兩肉,身形偏瘦,實則暴發力驚人的傅恩奇才叫高手!
一時間,掌聲與喝彩聲紛紛響起,不少喝醉了發酒瘋的男人,甚至跪在地上,對身姿挺拔的傅恩奇頂禮膜拜。
這個時候,有人認出,癱倒在地並且昏迷不醒的傢伙是胡東凱,他們紛紛倒吸一口氣,說:“那不是胡東凱麼?”
“這小子不要命了!連胡東凱也敢打!”
有好心的人甚至勸道:“喂哥們,你快逃吧,坐飛機跑路,那樣逃生的機會大!”
傅恩奇一陣汗顏,逃就逃吧,還用得着坐飛機?太誇張了吧。
另一些人則表示,像胡東凱這種藉着老爸權勢,作奸犯科的人就應該被狠狠教訓,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民羣衆,甚至希望傅恩奇爲民除害,就地正法了胡東凱等人。
傅恩奇充耳不聞,拎起昏迷狀態的胡東凱,伸出佈滿老繭的手掌,三個,四個,左右開弓,胡東凱一開始被打醒了,但很快被打暈過去,跟着又被打醒,反反覆覆,昏昏醒醒,簡直死去活來。
圍觀人羣只聽到一記記單調的耳光響亮非常,直打得胡東凱五官移位,滿臉血污,眼睛翻白,神智不清。再也罵不了人。
金凱見此情狀,嚇得渾身發抖,轉而瞥見兩個保鏢,除了被踢飛那個,還有一個傻逼模樣的,竟然站着紋絲不動。當下,金凱推了他一把,嘶啞地怪叫:“給你錢是看熱鬧來的?”
那保鏢反應過來,從腰間掏出一支黝黑的ASP甩棍,二話不說,徑直朝傅恩奇腦袋上招呼。
傅恩奇心知ASP甩棍威力驚人,只要力道適中,連衝鋒槍殼也能打散架,何況是人的骨頭。
不過話又說回來,傅恩奇連拿槍的恐怖分子也不放在眼裡,何況是拿棍子的無能保鏢?
當下一手抓胡東凱頭髮,側身避開,另一隻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拿住甩棍,一聲低喝,奪過甩棍的同時,早在保鏢頸部抽打一記。
那保鏢哼也沒哼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若非傅恩奇手下留情,憑ASP甩棍的強度,很容易就能打斷保鏢頸骨,但那樣的話,傅恩奇就是在殺人了。
傅恩奇將注意力放在半死不活的胡東凱身上:“你剛纔說什麼?我死定了?”
胡東凱別說已經神智不清,就算清醒異常,在傅恩奇這樣強烈的暴力攻勢下,哪裡還敢大放厥詞?
傅恩奇見胡東凱有點撐不住了,便放過他,轉而面向狼狽不堪的金凱道:“小子,你怎麼說?”
金凱嚇得原地一跳,只見胡東凱滿臉血污,腫得像豬頭一樣,兩個保鏢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憑他一個人,哪裡打得過傅恩奇,當下腳底抹油,朝電梯口跑去。
就在這時,傅恩奇原先留意到的辦公室大門豁然洞開,從中步出一班大漢,約摸二十人左右,身上無一不是畫龍刺虎,腱子肉驚人,着實剽悍。
帶頭的混子大罵:“不長眼睛的東西!虎爺的場子也敢鬧事!”
陸婷婷見狀,拉住傅恩奇道:“咱們也走吧,這裡的老闆來了。”
已經準備逃走的金凱見不醉不歸的老大出面,當下膽氣一壯,竟然折返回來,衝着行走在中間位置的方臉大漢笑道:“虎爺,今天你可得做主,瞧這不長眼的東西,把胡東凱都打得血肉模糊,他爹要是怪罪下來,我們兩個小輩可瞞不過去。”
傅恩奇目光落在叫虎爺的人身上,覺得他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他是誰,當下多看了兩眼,至於虎爺身後二十人的黑社會混子,傅恩奇微微一笑,絲毫不放在眼裡。
陸婷婷緊張地握緊了男友的手,掌心裡滿是冷汗。
傅恩奇一改方纔鬥毆時的兇惡模樣,轉而用自己最溫柔的動作,摟過陸婷婷腰身:“別怕我的小寶貝。”他拍了拍陸婷婷額頭,又湊上鬍子拉茬的嘴脣親了一口。
陸婷婷控制不住渾身一顫,伏在男友懷裡,雙臂死死環抱着他寬闊的胸膛。
在看客們眼中,傅恩奇就是一個兇殘暴力的傢伙,但沒有想到,野獸也有溫情體貼的一面。
傅恩奇又說:“胡東凱以前是怎麼欺負你的?今天有我在,你全部去還回來!”
陸婷婷眼眶溼潤,一個勁搖頭:“不,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能平安,傅恩奇,我們走,我們快走。”
“想走?”虎爺在傅恩奇背後冷哼一聲:“傷了人,還有砸壞的東西怎麼算?”
傅恩奇轉過身,將陸婷婷護在身後,冷笑道:“你想怎麼樣,直說。”
那虎爺猛見到傅恩奇面孔,驚得原地一跳,他推開得意洋洋的金凱,快步上前,同時喊出了令在場的客人和手下兄弟大吃一驚的話:“奇哥!”
傅恩奇微微一凜,斜眼打量着面頰呈方盤型,皮膚粗獷的虎爺,問:“兄弟你貴姓啊,認識我?”
虎爺語音發哽,大聲道:“我石黑虎,小虎啊奇哥!”
“奶奶的熊!”傅恩奇拉着陸婷婷上前,一拳砸在虎爺胸口,虎爺只覺胸口一緊,咳了一下差點背過氣去。喘了片刻才能說出話來:“你小子……那麼大力氣想謀殺麼!”
傅恩奇笑道:“混得不錯,都成虎爺了!”
石黑虎哈哈一笑,攬過傅恩奇肩膀,轉眼見到陸婷婷,急忙正色道:“嫂子?”
傅恩奇摟了摟陸婷婷腰身,笑道:“漂亮吧。”
石黑虎望了眼陸婷婷,感覺她眼熟,而且不是一般的眼熟。好像她以前是這裡的常客。
石黑虎當着傅恩奇的面,沒有說破陸婷婷的過去,只是點點頭,對傅恩奇感慨道:“奇哥,這麼多年上哪兒玩去了,兄弟我想女人一樣想着你,怪彆扭的。”
傅恩奇推了他一把:“去去去。想你個幾巴蛋。”
邊上的金凱看傻了眼,張大嘴,一條肥白的舌頭吐出來,愣是收不回去。
金凱本以爲虎爺出面,必然替自己和胡東凱撐腰。沒想到,石黑虎和傅恩奇竟然是老相識,還稱兄道弟了。
乖乖不得了。金凱此時的臉色非常難看,他見沒有人留意自己,又想腳底抹油。
不料傅恩奇和石黑虎同時叫道:“別急着走啊!”
金凱渾身一顫,硬着頭皮,陰沉地望着兩人:“你們還想怎樣?當真以爲我和胡東凱是好欺負的?”
傅恩奇冷冷一笑:“你走了,胡東凱這二逼怎麼辦?趕緊拖走。”
石黑虎卻道:“金少爺,今天的事我兜了。”他言下之意就是說:傅恩奇,我兄弟我大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找麻煩來找我!
金凱不聲不響拽着胡東凱,但他這幾年酒色過度,根本拖不動他。
石黑虎不怒自威道:“金少爺,我跟你說話呢。”
金凱頭皮一麻,知道人家混黑的,殺人不眨眼,當下點點頭:“既然虎爺這麼說了,我也不好羅嗦,只是有一點。”說到這裡,金凱的底氣足了點:“就怕胡東凱不會善罷甘休。”
石黑虎哈哈一笑:“我在道上那麼多年,這種威脅的話聽多了。等胡東凱醒了就告訴他,傅恩奇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要報仇,老子隨時奉陪!”
傅恩奇呵呵一笑,轉而對陸婷婷道:“石黑虎,我發小,夠意思吧。”
陸婷婷女孩家心思細膩,剛纔從石黑虎的眼睛看到了一絲異樣,心想:虎爺認得我,他知道我當初和這些浮誇子弟鬼混……不知道他怎麼看我……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
想到這裡,陸婷婷就開始惴惴不安。
“又不開心了?”傅恩奇摟着女友腰身的手指一動,正好撓到了她腰間的癢處。
陸婷婷很勉強地笑了笑,胸口大方地貼在男友胸膛,輕聲地嘟囔:“我沒事。”
這時候,石黑虎又道:“金少爺,忘了說,我知道你和胡少爺都是有權有勢……”
金凱不無得意地打斷道:“你知道就好!”
石黑虎臉色一沉,右手食指豎在面前:“從來沒有人敢打斷我說話,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