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當羅定往夏言走去的時候,那個保鏢一樣的人馬上就又攔在了面前。
“滾開!”
羅定冷哼一聲,伸手一撥,把保鏢撥到了一邊,然後繼續往夏言走去。對於羅定這樣的動作,夏言也很意外,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這樣囂張了,而一向都是隻有自己囂張的份。
“怎麼樣?羅定不錯吧?”楊千芸笑着對岑芝容低聲說。
“確實是不錯,這派頭擺得很有譜啊,夠味道啊。”岑芝容也笑着說。這個時候,她也有一些明白爲什麼楊千芸剛纔說羅定一定能壓得住場子的了。現在的羅定向夏言走去的時候,氣場可是強大的得啊。這也說明,羅定確實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夏言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也是縱橫江湖多年的人,感覺到羅定走過來的那一股氣勢,他馬上就明白麪前的這個人,雖然很年輕,但是可不是好對付的人。
在夏方的對面,有一張沙發,那裡原來坐着一個,不過,羅定走過去只是掃了一眼那個人,那個人就不由得站了起來,把位置讓了出來。
羅定坐了下來,看了看面前的桌子上、夏言的面前擺着一個雪茄盒,沒有猶豫,馬上拿了過來,從裡面拿出一根大雪茄,然後不慌不忙,先是剪口,然後是烤……最後才點了,抽了一口,讓雪茄的煙自己的嘴裡慢慢地纏綿了好一會之後,才慢慢地吐了出來,與此同時,身體往後一靠,然後翹起了二郎腿,舒服地說:
“純、醇、香,好東西啊!”
大廳裡的人早就已經知道這裡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都慢慢地靠了過來,而此時看到羅定這一副架勢,彷彿他纔是大爺一般,而坐在他的對面的夏言,不過是小弟一般。
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不出聲,但是很顯然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出了震驚的神情。他們從來也看到過有人在夏言的面前還也算擺出這樣的一副架勢來,這真的是太難得看到了。他們中的有一些人,甚至都覺得今天晚上來這裡,光是看到這一幕就已經值回票價了。
岑芝容看到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好一會說不出話來。心裡直叫羅定這真的是太厲害了。如果是自己剛纔上去,那肯定就是指着夏言破口大罵,可是這樣一來,與羅定這一招可就是有天地的差別了。因爲羅定這一系列的動作,看似輕飄飄,但是卻有如殺人不見血的利刀一般,讓夏言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來,而看現在夏言那有如豬肝一般的臉色,就知道夏言現在到底有多麼的生氣了。
夏言感覺到一股怒氣從自己的內心深處燃燒了起來,這些年來,他已經慢慢地很少出手,別人也對他畢恭畢敬,所以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怒火中燒的感覺了。
夏言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也越來越熱,這是熱血涌上去纔出現的,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此時自己的臉已經有如豬肝一般的黑赤了。
“好好!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夏大膽今天晚上真的是長見識了。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夏言氣得聲音都有一點發抖起來,指着羅定說。
周圍的人聽到夏言這樣說,都不由得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羅定,今天晚上能來這裡的都不是凡人,他們對於夏言的本事自然清楚得很,他們都知道,如果夏言真的想讓一個人消失,有的是辦法,而且是做得乾乾淨淨。而今天晚上這個年輕人這樣的得罪夏言,而且現在夏言也放出話來了。
“過獎過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恐怕你死得比我都要早,我還用得着怕一個死得比我早的人?”
靜,整個大廳裡一片寂靜,沒有人想得到羅定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說得出來這樣的話。
“哈哈哈!我夏大膽縱橫江湖數十年,想要我的命的人不知多少,但是到今天我還不是一樣好好地活着。而我,想讓你消息,不過是動一根小手指罷了。”夏言放聲大笑道。不過,在場的人都不覺得這話是在吹牛,因爲這是實實在在的話,據說這數十年來,針對夏言的各式的陰殺明殺就有十多起,但是最後都讓他逃了出去了。
羅定把雪茄放到自己的嘴邊,抽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煙,然後點了點頭,說:“這個我相信,你想讓我消失很容易,可是,你如果還想活下去,那就殺我不得。”
“哼!我現在開始倒數,從十到一,而當我數到一的時候,你一一定會死!”
夏言冷笑着說,多年行走江湖、見過生死的氣勢在這一記得迸發出來,靠近夏言的人甚至在這一剎那之間感覺到溫度都下降了一般。
“十!”
“九!”
……看到這種情形,楊千芸和岑芝容都不由得大驚失色,往前走去,不過,卻被夏言的保鏢攔住了。
“現在怎麼辦?!”岑芝容和楊千芸是兩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衝得進去?急得楊千芸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樣辦了。
楊千芸也沒有想到事情突然會發生到這一步,現在自己就算是有千般本事,也施展不出來,遠水救不了近火啊,以自己已經讓人們知道的那一部分的身份,這個夏言是根本不放在眼裡的,想到這裡,楊千芸的心裡就不由得大爲後悔。
楊千芸也沒有想到夏大膽真的是如此大膽,竟然真的敢在這裡放出這樣的話來。
“六!”
“五!”
……“夏言,收手吧。”
一個冷清的聲音突然響起,夏言擡頭一看,瞳孔不由得一縮,因爲說話的正是廖子田,他根本沒有想到廖子田會在此時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開口了,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與廖子田認識在,而且應該關係很密切,要不,廖子田是不會出口的。
楊千芸一看,馬上就鬆了一口氣,如果說深寧市還有一個人夏言必須聽話的話,那就是廖子田了。
夏言當然不想得罪廖子田,但是今天來這裡的都是上得了檯面的人,如果自己在這裡失了面子,那曰後就不用再擡頭做人了。
想到這裡,夏言的心狠了下來,說:“這小子是你們廖家的人?”
廖子田愣了一下,不過搖了搖頭,說:“不是。”
“哼,既然不是你們廖家的人,那不好意思了,廖小姐,今天就得罪了,今天這個人必須消失,改天我再登讓給你陪罪了。”
“你敢!”
廖子田看到夏言竟然不給自己面子,那本來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更是冷若冰霜。
夏言已經不再看廖子田,而是繼續瞪着羅定,繼續倒數:
“四!”
“闖!”廖子田急聲叫道。廖子田看到這樣,知道夏言今天是一定要把羅定留在這裡了,羅定不能不救,所以,只有硬闖了!
幾個大漢馬上就人廖子田的身後撲出,向着夏言迫去,而夏言帶來的保鏢此時也迎了上來。大廳裡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張無比起來。
一直站在夏言身後的一個保鏢不知道什麼時候猛地往前一撲,到了羅定的身邊,而一把明晃晃的餐刀已經擱在羅定脖子的大動脈處,只要夏言倒數到一,那這一把刀一拉,羅定就會倒在地上。
看到這種情形,廖子田手一擡,她的保鏢停了下來,廖子田的聲音冷如寒冰一樣,對夏言說:“夏大膽,真的不給我這個面子?”
夏言感覺到了廖子田怒氣,心裡也猶豫起來,他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之前以爲這個年輕人既然不是廖家的人,那也就是與廖子田相熟罷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遠不止於此,如果自己真的動手殺了這個人,說不定廖子田會跟自己翻臉。對於廖子田及她背後的力量,夏言雖然號稱夏大膽,那也得看是對誰來說的,面對着廖子田,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阻擋。
也就是說,如果廖子田下了決心,那自己可以弄死麪前的這個年輕人,那廖子田同樣也可以弄死自己,所以,夏言不由得猶豫起來。
羅定笑了一下,說:“子田、千芸,你們放心吧,這老子如果能把這數數完,我跟他姓。”
聽到羅定這話,廖子田和楊千芸還有岑芝容都不由得愣住了,剛纔廖子田好不容易纔把夏言的壓了下來,眼看着就要把這事情攔下來了,現在好了,羅定這樣一句話,馬上就所夏言逼到了絕路了。不管是哪一行,都得講個臉皮,更不用說像夏言這樣的人了,她們知道這下真的是壞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聽到了羅定這句話之後,夏言再次放聲大笑,只是一會之後,突然笑容一收,對廖子田說:“廖總,這下得罪了。”
“三!”
……羅定把雪茄湊到了嘴邊,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二!”
……羅定嘴一張,把煙吐了出來,然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第九節脊椎!”
夏言本來已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力氣,正想大聲地叫出最後的那一個“一”字!甚至,他還因此而感覺到了一種久違了的興奮!
只是,聽到羅定的這一句話之後,夏言的這一個“一”字卻怎麼樣也喊不出口,那一口鼓起的氣也因此吐不出來,把他憋得直翻白眼!
良久,夏言好不容易纔鬆出這一口氣來,面色複雜地看着羅定,那最後的“一”字,就是喊不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他們看來,事情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步,那羅定除了死之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如此地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夏言正如羅定之前所說的那樣,最後的那一個“一”字,根本叫不出來。
人們當然知道那是因爲羅定最後說的那一句話,可是,那一句話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讓已經盛怒的夏言也不得不控制下自己的脾氣?
廖子田看了楊千芸,楊千芸馬上就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夏言臉色複雜地看着羅定,聽到羅定說出“第九節脊椎”的時候,夏言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這最後的一個“一”字自然也就只能是吞了回去。
“你到底知道什麼?”
“有這樣向我請教問題的麼?”羅定指了指還依然擱在自己脖子的動脈處的那一把餐刀,笑着說。
“哼,你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滿意了,我就放過你。”夏言冷笑着說。
“你說錯了,夏大膽,你應該知道,只有我滿意了,你纔有活命的機會。夏大膽,你的背脊的第七節處,最近是不是有如被針刺一般疼痛?而且,家宅不寧,鬼叫之聲,夜夜不停?怎麼樣,還想殺我麼?殺了我,可沒有幫你逃出生天了。”
夏言的臉色不由得一變,那一直高高地仰起的頭也不由得低了下來,死死地瞪着羅定。
羅定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在慢慢地抽着雪茄,彷彿擱在自己脖子的是一隻美人溫柔的手而不是餐刀一般。
夏言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殺羅定?可是羅定知道了自己秘密,說不定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能幫自己逃出生天、救自己一命;不殺,那就意味着自己在衆人的面前向羅定服軟了。
不過,最後求生的慾望還是戰勝了面子,夏言咬了一下牙,朝那個把餐刀架在羅定的脖子上的保鏢點了點頭。
保鏢退走之後,羅定才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啪”的一聲彈向夏言,然後說:“要想活命,明天帶着一千萬來善緣居找我。”
名片就象是一片羽毛一般,在空中飄了一下之後在夏言的跟前落了下去,掉在地上,夏言要想活命,就得彎下腰去撿起那一張名片!
夏言知道羅定這是要讓自己在衆人的面前彎下腰,表示服輸,也許在十年前甚至是五年前,夏言都不會彎下這個腰,只是,好曰子過得太多了,他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硬骨頭,在衆目睽睽之下,夏言慢慢地彎下腰,撿起羅定扔過來的那一張名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