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以羅定這一張桌子爲中心,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這裡本來就是深寧大學學生聚集的地方,而有了這樣的熱鬧,所以聚集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
當然,來得晚的人是不可能看得到裡面的情況的,因爲早就已經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但是,很多人也馬上就想出了辦法,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有不少人只是站到了椅子上,後來更是有人站到了桌子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第一個這樣做的,反正有了第一個之後,很快地周圍的椅子和桌子上也都站滿了人。
如果此時有不知情的人路過,一定會被他所看到的這一切嚇到了,因爲以某一個地方爲中心,站得黑鴉鴉的一大片全是人,只是當路過的人打聽到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們也馬上就加入了這一羣人之中。這樣的盛況也只有80年代到村子裡許多許多電影的時候纔會出現的了。
不過,對於羅定、趙上之還有孫柱來說,他們現在是根本沒有辦法注意到這一切的,因爲現在的拼酒已經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地步了。他們三個人已經沒有辦法分心去注意別事情了。
趙上之仰起了頭,朝天狠狠地打了一個酒嗝,他已經忘記自己灌了多少瓶酒下去了,他現在唯一的感應只有兩個,一個是暈,一個是漲。
暈是因爲酒已經喝得相當的多了,就算是他的酒量相當不錯,就算這是啤酒而不是白酒或者是洋酒,但是也夠他受的了,畢竟啤酒也是酒,特別是在喝了很多的情況之下就更是如此了。而漲則是因爲喝了這麼多的啤酒之後,他感覺到自己真的是想上廁所了,但是在這一場的賭局之中,其中就有一條除非是分出了輸贏,要不是不能上廁所的,所以趙上之雖然很想上廁所,也感覺到自己真的是要憋壞了,但是也只能是狠狠地咬着牙死命地堅持着。
趙上之相信自己不好受的同時,羅定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現在這種情況,比的就是看誰能堅持下去。對於這一點,趙上之清楚得很,所以他咬緊了牙。
但是,他堅持得了,不代表着別人也堅持得了,而這個人當然不是羅定,而是孫柱。孫柱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啤酒瓶,又看了一下放在趙上之的面前的那些酒瓶子,他那已經醉了的雙眼拼命地瞪大,依稀之中似乎感覺到趙上之面前的啤酒瓶子比自己的要多出一倍,當然與羅定面前的那就更加沒有可比姓了。
因爲在孫柱還清醒的時候,他就留意到,就算是自己與趙上之兩個人一起上陣,也比不過羅定一個人的樣子:不管他和趙上之怎麼樣努力地加快速度,最多也就是與羅定打成平手,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喝多少,而羅定也是喝多少,速度上完全不落在下風!
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但是這就是事實,而且就是發生在自己和趙上之而且還有周圍那些圍觀的人的面前!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孫柱感覺到自己現在的膀胱都要爆了。之前羅定提出喝啤酒除非是分出了勝負,要不絕對不能去廁所,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現在才深深地感覺到這裡面是多麼的“陰險”。一般來說,特別是對於好酒量的人來說,只要在喝的過程之中可以上廁所,那支撐的時間會很長,而且如果可以去廁所,那就可以催吐,那就可以喝得更多了。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存在,因爲除非是分出了勝負,否則是不可以去廁所的!
但是,現在孫柱發現自己已經快要蹦潰了,因爲他感覺到自己的膀胱處已經就像是針刺一樣,而且這種感覺是越來越強烈,在像針刺的同時,還不斷地發脹,而且這種膨脹的感覺也同樣是越來越強烈!
手裡還拿着啤酒瓶,但是孫柱卻感覺到這啤酒瓶重如千斤,這種感覺並不僅僅是因爲自己現在已經醉了,更主要的是因爲他真的是喝不下去了。每喝一口,就會感覺到那有如針刺的感覺增強一分,而那膨脹的感覺也更強烈一分!
“我要堅持住,我要堅持住!”
孫柱不斷地對自己打氣,但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因爲身體傳來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晰,正常來說酒精是有麻醉的作用的,但是現在他發現這種麻醉的作用卻是根本沒有發揮出來,所以自己的感覺才這樣的清晰。
羅定冷眼看着孫柱,他知道孫柱已經是到了極限了,從現在開始的任何一刻,孫柱都有可能要崩潰。
羅定當然不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他喝的是孫柱和趙上之兩人加起來的那樣多,他的膀胱也在發脹,頭也在發暈,但是他卻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好一會,所以他根本不擔心,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堅持到讓孫柱和趙上之崩潰的時候的。
鄭玉倩看着羅定面前擺着的那些啤酒瓶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後比劃了一下,然後就是吐了一下小舌頭,如果不是看着羅定就在自己的面前把這些酒都喝進去,她打死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她對宗雅芳說:“不是吧?能喝這麼多啊。”
宗雅芳點了點頭,說:“還能喝不少,我見過他喝過一次,比這個還要多。”
“啊,這麼厲害啊!”鄭玉倩張大了自己的小嘴,驚訝地說。
“你看着吧,就算是一挑二,羅定哥最後還是會勝出的。”宗雅芳無比肯定地說。
在宗雅芳的眼裡,從小羅定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不管是打架也好,喝酒也好,反正村子裡的男孩子會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他會輸給別人的,所以她相信今天晚上羅定一樣會勝出的。
“砰!”
羅定把手裡的啤酒瓶子放回到桌子上,這是從開始喝以來除了喝完之外羅定第一次把有酒的瓶子放到了桌面上,這讓已經是搖搖欲墜的孫柱和趙上之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把酒放回到桌面上,這絕對是代表着羅定已經喝不下了。
孫柱馬上就迫不及待地大笑着說:“哈哈哈!怎麼樣,喝不下了吧!哈哈哈!”
大笑之中的孫柱猛地站了起來,往自己的嘴裡灌了半瓶的啤酒,然後繼續大笑着說:“好了,現在我想勝負大家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我們贏了,而輸的就是這小子。”
說着,孫柱手一伸,指着羅定,大笑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現在就象是一個得勝的將軍一樣,而羅定就是自己的手下敗將。與此同時,孫柱感覺到自己的膀胱處因爲剛剛纔猛灌下的那半瓶啤酒而變得更加刺痛起來,就像是一個已經膨脹到無比大的氣球一樣,只要用東西輕輕地一刺就會爆掉一樣。
但是,孫柱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爲今天晚上的這一次賭酒已經結束了,而贏的是自己和趙上之,膀胱受不了沒有問題,一會就可以去廁所了。
趙上之沒有說話,但是他也在冷冷地看着羅定,他原來以爲羅定是一個相當難啃的對手,甚至就在剛纔他還一度以爲自己會輸掉這一次的比試。現在趙上之就在爲自己高估了對手的本事而感到可笑——以自己的酒量,這個叫羅定的小子又怎麼可能會贏得了自己?何況自己還有孫柱幫忙?
如果兩個人還輸給了一個人,那就真的是太可笑了。
趙上之也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着羅定說:“好了,一切都結束了。我想現在結果已經相當的明顯了。不過,你的酒量相當的不錯,一個人挑我們兩個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相當的不錯了,這是喝敗猶榮。”
敗就是敗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雖敗猶榮的說法,但是在趙上之看來,既然自己已經贏了,那說兩句安慰的話才能顯示出自己的風度,更爲關鍵的是,只要說出這樣的話來,纔是對對手的最大的打擊,才能在最大的程度上侮辱對手,才能給對手的心靈以巨大的打擊!
這樣一舉多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爲?
周圍的人鴉雀無聲,他們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就這樣突然結束了,這就像是根本沒有高潮就已經結束的衝突一樣,是那樣的讓人感覺到難受和不可接受。
“啊?羅定哥輸了?”鄭玉倩驚訝地叫了出來。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宗雅芳也是一驚,不過她還是相信在自己的心目之中無所不能的羅定哥一定不會輸的!
羅定沒有說話,而是同樣慢慢地站了起來,伸出手來,鬆了一下自己的皮帶,然後笑着說:“喝得有一點撐,鬆一下皮帶,不要急嘛,長夜漫漫,有的是時間、有的是酒!”
“轟!!!!”
周圍的人聽到羅定這一句話,頓時發出了一陣瘋狂的叫聲,在孫柱和趙上之的眼裡已經結束的賭鬥,而在羅定的眼裡,卻只是纔剛剛開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