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衣身體衝出水面後,腳底距離水面有三丈高下,按照常理,當他身體上升後到一個高度之後,真氣耗盡,身形就會轉而向下跌落,可是這一次,體內的真氣居然自行釋放到了體外,與身周的空氣融爲一體,托住他的整個身體懸浮在空中。
薛天衣心中暗暗驚歎,知道這是自己實力提升帶來的奇妙效果,而這種非凡能力,在天機門所有人裡,目前除了他之外,也就只有師父玄機子才擁有了。
只是薛天衣此刻的實力,並沒有達到御空飛行的超高境界,他身體在空中懸浮了片刻後,一口真氣漸漸變濁,身形開始向着水面落去,不過他的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驚慌表情,當雙腳快要接觸水面時,足底在水面輕輕一劃,身形就像踩着踏板在雪地上滑行般,從水庫的中心區域向着岸邊掠去,直到距離岸邊還有十米遠近時,這才藉着水的浮力凌空躍起,飄然躍落在岸邊的實地上。
他迴轉身體,面對着水面,藉着漸亮的天光,驚訝的發現水面上飄浮一層翻着白肚皮的死魚,大大小小的,總有成千上萬條之多,想來是他之前在水底拳打腳拳,一道道強勁的真氣外放時,不啻於一枚枚炸彈在水中爆炸的威力,這些死魚十有八九都是被他的真氣給震出來的。
清晨的風拂體而過,清清涼涼的,令薛天衣精神爲之一振,在水底深處修煉行功的這一夜間,薛天衣覺得自己身上發生了顯著變化,這種變化不僅僅體現在真氣的增強、實力的提升上,而是五官變的極其敏銳,對大自然的感應能力前所未有的增強。
他雙手垂立,微閉雙眼,意識集於一線,就能夠聽到水中魚兒遊動的聲音、能夠捕捉到風的痕跡、甚至能夠“看到”四周或固定不動、或懸浮飄動的數以億計、肉眼難辯的細小微粒的存在……這一刻,似乎有一種身體與大自然融爲一體的奇妙感覺,在身週一定的範圍內,一切的風吹草動他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那些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億萬微小顆粒,以各種形狀存在着、顏色紅紅綠綠,豐富多彩,薛天衣知道,那些微粒應該就是書上所說的大自然間的各種元素了。
薛天衣記得師父曾經告訴過自己,當一個人能夠用自己的意識去影響甚至操控大自然間的各種元素時,那就證明修煉有了大成,就到了一種“超凡”的境界。
薛天衣集中意識,努力去嘗試了幾次,四周的各種元素卻依然故我,完全沒有隨着他的意識指示而出現任何改變,看來想要擁有“影響操控”那些元素的能力,還要在修煉的道路上走出一段艱難的路程。
當薛天衣的意識轉移到“釘狀物”上時,發現它原本是在脊椎的尾部,此刻卻被玄陰真氣頂到了後心口一帶,與此同時,腦海中幻化出許多以前從所未見的畫面,畫面中有七彩祥雲繚繞、有難以計數的古典雄偉建築、有穿着各式各式華美服飾的神將仙女、有各類神獸異鳥
這些靈秀唯美的畫面過後,緊接着轉變爲猙獰可怖的場景,仙電神雷交錯、刀槍劍斧縱橫,面色森然的衆多仙兵神將團團圍住一處高臺,高臺上的鎖具牢牢綁縛住一個低垂着腦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那男人豁然擡頭,仙電神雷爆發出的刺眼光芒映照在他臉上,容貌竟如此熟悉
“那個男人……不就是我自己麼?”
薛天衣潛意識裡覺得那些畫面可能和自己有關,努力想把一幕幕場景留存在自己的腦海記憶中,只可惜一切消失之後,她能記住的已經沒有多少了,忘記的大概有十之七、八,腦袋裡留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仙丹”和“靈符”這兩個奇特的詞語,以及和它們相關聯的信息。
“仙丹……靈符……這又是什麼東西?”
薛天衣用力搖了搖頭,從幻境狀態中清醒過來,不自禁的咧嘴笑了笑,心想自己是不是因爲在水底修煉了幾乎整整一夜,身心疲勞過度,出現了視聽方面的幻覺?
可問題是,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怎麼可能會出現幻覺呢?
他再次閉上雙眼,意識集中,努力回想着關於仙丹、靈符的信息,漸漸的有關仙丹和靈符的所需材料、配製方法以及它們的作用,在腦中變的越來越清晰,儼然自己以前就是配製這些東西的老手,不知道什麼原因意識,現在突然又回想起來。
“仙丹……靈符……它們真有那麼神奇?嗯,以後有時間的話,就按照那些方法配製出來試試看就算起不到信息裡所說的那些玄妙的作用,也總歸是沒有害處的”
“當……當……當……”
耳邊隱隱傳來城市大鐘的聲音,大鐘敲一共響了六下,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清晨六點鐘了。
“已經六點了啊,好快今天還要去上學,可不能遲到了現在學校領導們把我樹立成了師生們學習的楷模和榜樣,我要是遲到了,恐怕會被千夫所指吧?不少字嗯,一定不能遲到”
薛天衣潛運真氣,不多時身上的衣服冒出騰騰白煙,被晨風一吹,本來溼漉漉的衣服就完全乾了,他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望着煙波浩淼的水面出了一會兒神,這才返身離開水庫,回到居住的四合院。
走進四合院時,何小手正站在自來水龍頭前刷牙,看到薛天衣進來,她不由一怔,目光定定的看着薛天衣的臉龐,彷彿發現了什麼讓她感到驚奇的事情。
“我臉上又沒長花,幹嘛這麼看着我?”
薛天衣見何小手這麼看着自己,眼神有些異樣,心裡暗暗嘀咕,後來被何小手看的有點臉熱,用力咳嗽了一聲,笑着和她打起了招呼。
“刷牙呢?”
“唔……”
何小手應了一聲,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臉,拿過一條潔白的毛巾擦拭着臉上的水,隨口問道:“薛天衣,這麼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