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成這邊,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的時候,倫敦那邊,也難得地迎來了相對祥和的一段時光。
霧都的城市中,某個巷子深處,一家幽靜的小咖啡廳門口,用英文掛了一張“歇業”的牌子。
裡面,不時傳出柯瑞絲痛苦的慘叫聲。
“柯瑞思,你別亂動啊!抓穩牀單。”
“我沒亂動,你輕一點!”
“還說沒亂動,越動越疼,反正疼的是你,我不管。這個口子不小,我得儘量往深裡帶一點……”
“別再繼續往深裡帶了,我受不了了啊!”
“別動別動別動,我已經進去了……”
很快,柯瑞絲的慘叫聲,便再次響徹了整間咖啡廳。
吧檯邊,兩個女孩面面相覷。
“呃……要我說呀。不過是兩個女孩子幫忙上個藥而已,要不要喊的這麼刺激?”
吧檯後面,那個服務生裝扮的女孩聳了聳肩。
樓梯上面,傳來了另一個人的抱怨聲。“柯瑞絲……你看我們姐妹幾個也算是挺照顧你了吧。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再叫,我都要嗨起來了耶。”
柯瑞絲。“那你隨便咯。”
“那我不客氣了。”
柯瑞絲:“啊啊啊啊!拉比我求你了,別那麼用力啊!啊、我……我都快去了……”
吧檯邊的那兩個女孩,相視一眼,各自笑到了肚子疼。
桑迪:“柯瑞絲,你要去哪兒啊?”
柯瑞絲:“去……見上帝啊……”
米倫琪默默撮了一口咖啡,連她這麼嚴肅臉的人,這次都不由得被柯瑞絲給逗樂了。她小聲道了一句:“嘛,也真是辛苦她了。那麼重的傷,還在忙着逗我們開心。”
桑迪:“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她就是這種性格的人呀。我們小組裡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米倫琪的高冷,桑迪的冤,柯瑞絲的騷,外加拉比的賤……”
米倫琪:
“不過……哪兒有那麼簡單呀。事實往往就是由一件件看似很簡單的事情組成,最後一步步變得複雜,讓人難以理解。到最後往往誰也記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變得難辦起來了。”
桑迪,瞧瞧又打了一杯咖啡。
“就像我們一樣。柯瑞絲再騷,最後還是捨命保下了凱撒。如果不是她這麼拼命,這邊的暗流涌動,怕是會比現在難辦一萬倍。”
米倫琪“所以呢?現在我們是安穩下來了,我們的大主教要換人咯,凱撒要上位咯,耶魯大人要倒黴咯。”
桑迪彷彿是想起了什麼,對着樓上喚了一句。
“內個,我說柯瑞絲呀……你覺得,耶魯這次去中國,活着回來的可能性,有幾成?”
柯瑞絲聽桑迪隊長是在認真說話,自己便也嚴肅了起來。
“單說可能性,也許還是不夠描述這次行動的複雜吧。現在我們基本可以肯定,羅馬那邊也盯上北海了,再加上那邊已經有了對付我們北歐法師的經驗,耶魯活着回來的可能性,就這麼被毫無懸念地降到了零。”
拉比:“不過那邊也好受不到哪兒去就對了。單純看實力說話,耶魯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角色。不過話說回來哦,你這次跟吉克出去,他表現如何?有成功地討到你的歡心嗎。”
柯瑞絲,安靜地趴在枕頭上,甜蜜地回想了起來。
臉色一紅,然後倔強地答了一句“算了,不理他也無所謂。”
拉比:“哦?拜託,聽說吉克也受了很重的傷耶。你這麼說,連我都開始覺得吉克有點可憐了。”
柯瑞絲:
“最開始的計劃,是讓他獨自回收覺醒者沈心桐。然後我和凱撒還有奧拉夫,負責破壞郭家,順帶搜尋弒神者的蹤跡。然而,兩邊最後都沒有完成任務。後來出現的第二個覺醒者,完全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吉克發現情況有變,便一直想來支援我……總之,他沒派上什麼用場就是了。”
拉比:“然而,如果不是他來救你,這一刀,可能會比現在深的更多。”
柯瑞絲:“很深嗎?我是問現在。”
平時一向滿臉賤笑的拉比,難得地,爲柯瑞絲皺了一次眉。
“嗯,很深。如果那個人再用力一點,你恐怕就真的回不來了。不過話說回來,從刀口的形狀來看,對方應該是掄圓了刀,直接一刀劈過來的吧……這麼說來,這傷口還是淺了。”
樓下的隊長桑迪,一直聽着她們二人的對話:什麼意思?”
拉比:“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桑迪:“沒事,說出來。”
拉比:“總而言之,從這道傷口來看,那個人應該是在揮刀的一瞬間,猶豫了一下,放鬆了力道。只有這樣,才能留下這樣的傷口。也就是說,那個人,怕是手下留情了。”
柯瑞絲沉默。
米倫琪,悄悄思索了一會。
“喂,柯瑞絲。你說,那個叫周成的覺醒者,是不是在照顧吉克的想法啊?聽你的說法,我一直覺得,那個人似乎和吉克有點……”
柯瑞絲,打斷了她的話。“哎,拉比。我這傷應該不會留疤的吧?”
拉比眉毛一挑,難以置信道:“你想什麼多餘的事呢?不用擔心。反正百分之百是要留疤的了……”
柯瑞絲悲哀的慘叫聲,再次響徹了咖啡廳:“啊!我的那些露背裝呀!”
與此同時……
北海市,周成的酒吧裡。
“不是吧?事情發展的這麼快?”老李難以置信道。
周成聳聳肩。
“還能怎樣呢。郭家的老家主過世了,而法定繼承人,只有郭香凝一個人。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咯。不論香凝現在有多年輕,她必須得接手現在的郭家。”
香凝,愁容滿面。
“我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甚至直到現在,還無法相信父親已經不在了。”
衆人,皆是沉默了下來。
周成嘆了一口氣。
“算了。總之,我們現在總算是安頓下來了唄。”
老李和香凝,齊刷刷地看了他一眼。
對了,周成還不知道……
沈心桐站了起來。
“周成。天色不晚了,我們也該各自回家休息了。”
心怡拉住了她,搖了搖頭。“事關重大,他,應該知道這件事情。”
周成就懵了。“什麼事情?你們有什麼事在瞞着我嗎?”
老李,欲言又止。
心怡點了點頭。
“嗯,說吧。”
老李,這纔開了口。“凱撒的頂頭上司耶魯·布蘭迪,三天之後就會趕過來。我們必須在那之前做好完全的準備。”
周成一聽就笑了。
“誰?!”
老李愣了一下。“耶魯·布蘭迪啊。倫敦教會的大主教,北歐法師世界的王者級人物。”
周成“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算了吧。我這一趟罪也不是百遭的,雖然我至今也不是很清楚北歐法師的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們太高看耶魯了。”
心桐,終於重新坐了下來。
周成,就這樣把他在羅馬教廷那邊的遭遇,稍微跟大家講了講。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周成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周成自己就陷入了沉思。
“不過,跟你們一講,我似乎也想起來了一些事情。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大家想得這麼悲觀,也絕對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樂觀。”
心桐:“怎麼說?”
周成:“我在虛數空間裡,對決耶魯。基本上全程都處於暴走形態下,自己沒什麼意識,對耶魯的那些招數也印象不深,只能勉強記起個大概。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耶魯是北歐法師。作爲法師,實力的關鍵,也許不在於本體和裝備的實力……”
老李,替他說出了後半句話:“在於他能夠熟練使用的那些魔法招式。這是任何實驗或者模擬器都無法模擬出來的。”
心怡,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
“意識,對戰鬥形勢的判斷,對突發狀況的處理方式。機械模擬出來的法師,距離耶魯本人,存在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周成也道“就算不存在這層差距,我們也應該全力去做準備。畢竟我還沒有學會如何控制好狂暴模式,硬要出戰的話,怕是風險巨大,還容易傷及無辜。最好的辦法,是讓我在短期內,練出一些即使不開狂暴模式,也能成功擊退耶魯的招式。”
老李想了想。
“嗯,我有一個主意。”
不過很快,他就補了一句。“不過,這也許需要周成你……先好好決定一個問題。”
周成:“什麼問題?”
老李:“很簡單。你以後,到底要去北歐深造,還是留在北海修行古武。”
周成:“這是衝突的嗎?”
老李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原因很簡單,修行古武的條件,和修行法師完全是兩個路線。且不說其中的矛盾點,但是修煉地點就很差了十萬八千里。沒有人能做到,同時修煉這兩門學問。”
香凝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周成,你,要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