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周成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整天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河水,多數時候都是一言不發那樣靜靜地坐着。而小狐狸,則常常在溶洞裡找東西給他吃,都是一些沙蟹,還有一些奇怪的蛇,蠍子什麼的,剛開始周成害怕不肯吃,但後來……人對於飢餓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別說是這些東西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就算是更糟糕的東西,對周成來說那都是奢侈品。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周成偶爾會想起香凝,想起老李,想起北海的那個酒吧,當然還有心桐。好多事竟令他難以接受,難以面對,其實更多的是難以忘卻。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雖然因耶魯詛咒一般的幻覺魔法而失去了力量,但在這個冰冷的地方,一切似乎有所好轉。而且他的容顏也漸漸恢復了一些。他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沒有死,沒有死在衰老的魔法中。
直到後來,周成才知道那冰洞中到底藏着怎樣的秘密。他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法忘記在冰洞生活的這段日子,沒法忘記吃蠍子,啃沙漠螃蟹,喝地下水的生活。因爲正是這樣的生活,給了自己活下來的機會。
周成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這些奇怪的食物,有着令人難以理解的藥用價值,有很大的藥效,不僅使他的筋骨在短時間內恢復的差不多,似乎還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
只是,周成不在擁有覺醒者身份,他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一個普通人。每每想到這裡,他還是會黯然傷神,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他全然不知,心愛的沈心桐怎麼樣了,也是杳無音訊,他們都在哪兒?還活着麼?
當週圍的人都擁有強大的能力的時候,周成卻成了個普通人,與周圍對比,儼然就是一個廢人。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有定力,不能忘掉他身邊的人。可是現在已經不是那時候的自己了。
這天,他詢問長耳狐。
“小狐狸,你知道怎麼能從這個冰洞出去嗎?”
“你爲什麼要出去?”
“我不能脫離我的生活。”
小狐狸把剛抓來的一條沙窩紅蛇放在地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也可以,明天我就想辦法送你出去。”
那天周成和小狐狸聊了很多,小狐狸把事情都告訴給了周成,周成不住的感謝她。
小狐狸說:“明天起我也要出去找別處修煉了,這裡因爲地震破壞了土層的結構,食物越來越難找,慢慢的,這裡已經無法再生存下去了。”
周成聽到這裡,黯然地道了一句“對不起。”不論怎麼說,這事都是因他而起,是他選擇在這片沙漠裡和耶魯開戰的。
“不如我們先一塊出去,再做打算吧。”
小狐本是生活在崑崙山山腰處,據她說,她的家族極其龐大。只不過不像人類的家族勢力那樣,平時都住在一起而已。
正相反,狐仙一般都是獨行的散修,持着家族的名號,沒有事是不會聚在一起的。
聽她這麼一說,周成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不止人類在求仙問道,其實和人類一起修煉內外筋力,探索古武與魔法奧秘的生命裡,真的是什麼東西都有。
只是人類及其自私傲慢,自以爲是宇宙中心罷了。再加上那些勢力往往不喜歡和人類有所交集,生活的地方對人類來說也很偏僻。逐漸的,人類便開始有意無意地忽視那些人類以外的勢力了。
曾經最早開始修習古武術的人,就是拜狐家爲師。只不過人類,習得了功夫之後,就四處招搖,但是最後靜不下心潛心修煉,所以只是學到了簡單的表面功夫。狐家真正的呼吸吐納,求仙卜問功夫,人類根本無從得知。
一夜無話。
第二天,小狐狸和周成潛入到地下河的底部,在漆黑一片的山澗地下河中,屏住呼吸又遊了好遠,終於,從一處山崖的瀑布中游了出來。
周成在後面跟的很費勁,由於他現在完全失去了作爲一個法師的能力,所以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強從山泉裡鑽出來。
中午的陽光,照在那個勉強能通過一個人的泉眼上,暖洋洋的。
終於見到陽光啦!周成從來不曾想過,陽光居然是這麼好的一樣寶貝!他貪婪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氣,幸福地叫了起來。
然後,馬上開始尋找小狐狸。
“小狐狸,你在哪兒?”
可是任憑他怎麼喊叫,也沒有得到迴應。
過了一會,恍惚之間,周成甚至開始懷疑,這些天來,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會說話的小狐狸,這幾天的事情,可能只是自己在做着一個有趣的夢。
由於剛纔在水裡嗆咳幾次,所以現在頭昏腦脹。周成疲憊的躺在一處巨石上面,微風輕拂他的面頰。他竟然睡過去了。
傍晚,橙紅色的夕陽從山頂的地方撒下來些許落日的餘輝。瀑布下面出現了顏色更加奇幻的彩虹。
這時,周成突然覺得南邊不遠處似乎有人在湖水裡面。他悄悄的走過去,藏在了湖邊的灌木叢裡。
居然是一個女子,正一絲不掛地在湖中洗澡!沾水的長髮,覆在胸前的那兩片旖旎上,隨着清澈見底的水波獵獵舞動。
她時而站在湖中戲水,時而像條魚一樣縮入水中,又將兩條修長的纖腿伸到水面上,看的周成好不心焦,心火難耐。
只是,大白天的,誰會到在這種荒郊野外洗澡呢?
他有些懷疑。
慢慢的,那個女人回過頭來了,看見周成之後,朝着周成回眸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皓齒。這一看不要緊,周成腿腳一晃,竟是整個人從灌木叢前的坡道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周成張着大眼珠子,死死盯着那女人看,生怕會錯過真正的春光。
女人看着周成的眼睛,又微笑着轉過頭回去。儘管自己也知道很無禮,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美人,身爲男人,還是個純陽之身,從小腹上一直在上躥的火氣,還是逼迫他就這麼看了下去……周成就這麼一直傻愣愣的,癡癡地躺在那裡,欣賞着,那女人竟也不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那女的緩緩從水中站了起來,這一站,周成差點一腔老血從鼻子裡噴出來。她什麼也沒穿,整個後背暴露在周成的眼裡。
沒有一點點的瑕疵,肌膚白裡透紅,珠圓玉潤,沾着水跡,在陽光下透着誘人的光澤。
周成愣在了那裡,忘了眨眼睛,不一會,眼珠就乾澀了起來。
她整個下半身都埋在那片清澈的水光瀲灩中,緩緩轉過了身。周成剛一瞪眼,卻發現那片沾水的披肩長髮,剛好貼着前胸上,令人好不惋惜,好不衝動。
很快,周成就意識到,此人絕不是凡塵女子。她不是不在意周成的目光,而是因爲她完全沒有這個避諱的概念。
“怎樣,我漂亮嗎?”她把玩着一綹頭髮,脖子和身體上的肌膚連成一片,沒有一點遮掩。她的臉上羞澀地浮起一片緋色。“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就是那隻小狐狸……”
周成心裡暗罵着,你要玩頭髮,怎麼不玩胸前沾着的那幾綹?
他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出口讓她理一理頭髮的想法。畢竟--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心桐……“你還是找幾件衣服穿上吧。”他咬了咬牙,垂下了目光道。
就這樣,她隨手扯來一片陽光,華麗地原地打了幾轉,長髮像飛舞的裙襬一般甩了起來,周成趕緊重新擡起了目光。
那道被她扯出來的斑斕光芒,這便在她身上生成了一套衣服。先是一套雪白色的連衣裙,然後是幾塊黯黑色的皮甲箍在身上,讓那件寬鬆的連衣裙顯得精緻凝練,完全不影響行動。
忽然,那女的回過頭來,朝周成一笑:“你總是看我幹什麼?“”啊?我我我我我......沒沒沒.....啊啊 ,不是 ,我是說......";“你這是怎麼了?算了,快別吞吞吐吐的了。對了,以後在人類世界裡,記得不要叫我小狐狸,會暴露我真實身份的。“她如此道,走出了湖水,向着驚慌失措的周成,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