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和拉比趕緊把老李喊醒了過來。此時還是半夜兩三點鐘,老李蠻不情願地醒過來,一看見面前擺着的屍體,當時就被嚇了一個哆嗦。
嚮導就躺在那裡,死不瞑目,乾澀的眼球上沾着沙子,毫無生機。
“這、這個臭婆娘怎麼死在這兒了!”
周成狠狠拍了拍老李的小腦袋。“小點聲!我也想知道啊,她臨死前自己爬過來的。不過最大的問題在於,她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她能找到我們,那就說明這個洞穴並不安全。”
拉比:“周成說得對。還有一個,這個導遊白天我們也見識過了——身手相當好。她一撲騰起來想跑的念頭,我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抓不住。她是怎麼死的?”
周成沉吟了一會。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突然,周成倒吸了一口涼氣:“臨睡前的時候,我們想到哪兒來着?”
拉比和老李,一拍巴掌,明白了周成的意思。異口同聲:“也就是說,真正能控制十五個弒神者外加一個特別厲害的女弒神者的人,是這個嚮導……!”
周成“然而事情終於發展到了最可怕的那種情況——女弒神者終於走出了那一步,徹底擺脫了申家人的控制,殺了自己的控制者。”
老李腦子再遲鈍,這次也看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了“也就是說,申家人沒準還算比較好說話的。我們被更可怕的敵人給困在這片荒漠裡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現在啓程回城市?”
拉比立刻搖了搖頭:“沒用的。比起弒神者來說,申家人確實比較好說話。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們真的可以跟申家人商量什麼……”
周成:“何況連嚮導這種高手都被幹掉了,誰能保證弒神者那種窮兇極惡的人不會做出屠城之類的事情?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三人之間的氣氛,很快陷入了僵持着的沉默中。
四面楚歌。視野,情報,要什麼缺什麼。
拉比看着石頭上那個破碎的手機,發起了呆。
周成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不行,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個嚮導臨死之前爲什麼會想到找我們求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但無論如何,這個山洞是不能呆了。”
“沒錯!”老李一個激靈,猛地站了起來。“管他到底該去哪兒呢,先跑路再說!”
誰知,他這一跺腳,竟然不小心踩到了那屍體身上。嚮導的腰間,什麼東西“嘎吱嘎吱”地響了一聲,在老李的體重下悲鳴起來。
周成和拉比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一股碧綠色的,很明顯有毒的煙霧便從那屍體的腰間噴射出來,剎那間充盈了整個山洞!
拉比眼前一懵,“是迷魂煙!老李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話音未落,三人就這樣,在絕望的情緒中,被這一團煙霧齊刷刷放倒了。
時間,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大概是第二天中午時分,拉比才率先在朦朧中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洞穴口的頂上,一個腦袋不知何時探了下來,倒吊在洞穴口上,正在往洞穴裡看。
枯槁的長髮隨着重力耷拉下來,一身的繃帶,讓那雙帶着血絲的綠眸顯得格外猙獰,宛如野狼!
是那個女弒神者!
拉比一聲尖叫,周成和老李同時瞪眼醒了過來,一看見那個傢伙就在洞口,立刻整理好了身形,嚴陣以待。
拉比“唰”的一聲不知從哪兒掏出了那把貝列塔小手槍,對着那個女弒神者的腦袋不由分說就是一頓狂點。
女法師小隊的人果然非同凡響。周成和老李之前是小看拉比的實力了,只見拉比的手槍噴吐火舌的瞬間,那個女弒神者的腦袋當時就開了花,爆出了紅白相間的血漿!
一槍貫穿左眼,子彈從後腦勺崩了出去,打着轉劃過一條弧線掉到了洞外面的荒地裡。
第二槍打爛了天靈蓋,一大堆不可名狀的東西流了下來。
第三槍,更是撕開了那個女弒神者的脖子,讓整個腦袋都變得搖搖欲墜。
但她還是發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聲,利落地躥到了洞穴口的上方。可見,儘管拉比槍槍都是要害,但她似乎並沒有受到致命傷。
儘管女弒神者就在洞口,但總縮在這山洞裡被人甕中捉鱉總不是辦法。三人交換了個眼神,隨着拉比的一記煙霧彈,三道影子就這樣躥出了洞穴,直奔馬匹而去。
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地,上了馬就開始策馬奔逃!
沒一會,周成就欣喜地大喊大叫起來。“到大路上了!”
剛剛越過一道土丘,一條公路便橫亙在了三人面前。一輛小轎車正從這邊路過。老李說了一句:“西北這邊人都很熱心,沙漠裡碰見遇險的人一般不會拒絕順風車的要求。”
拉比和周成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老李說的沒錯,現在不是心疼馬的時候。
老李下馬,對着公路上大聲打招呼。那輛小轎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誰知,下一個瞬間——
公路的上空,一口氣冒出來了十幾個時空漩渦。女弒神者帶着那十五個弒神者從天而降,十六道影子帶着磅礴的威壓墜落。
周成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車裡的路人長得什麼樣子,那些弒神者剎那間便將那輛小轎車擠扁粉碎!
然而儘管如此,那個女弒神者卻毫不在意身下那輛轎車的樣子。她的腦袋已經恢復了原狀,只有繃帶上還依稀帶着點受過傷的痕跡。那雙眼睛,從頭至尾只盯着周成他們三個。
十五個弒神者,“唰”的一聲出現在拉比和老李身旁。
二人情急之下同時發威,老李爆出了自己戰靈級別的威壓,將身旁那幾只鬼東西震開。
拉比的左手在馬包裡翻弄了翻弄,又掏出來了一把烏茲衝鋒槍。就這樣右手手槍左手微衝,和那六七隻弒神者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周成愣在原地,和那個女弒神者大眼瞪小眼,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個瞬間,那女弒神者的身形在破敗的車上一晃,旋即化爲了一道帶着雄渾威壓的狂風,遠遠的,筆直地向着周成席捲而來。
周成心想,以他現在的實力,戰還是可以一戰的。但是話說回來,既然你都開始懷疑姬文軒了,那他教的東西你總不能毫無忌憚地就用出來。
於是,他選擇了調轉馬頭,一掌拍在了馬屁股上,給那匹馬輸起了真氣。
天知道周成是從哪兒學的這一招,找馬的穴位居然能找得那麼準。
只見那匹馬四條馬腿上陡然冒出了燃燒着的滾滾蒸汽,身上的骨骼立時變得鬆軟下來,變得無比靈活。
它像一隻柔軟而又敏捷的獵豹一樣,身後轟的一聲爆起一串沙塵暴,像一顆子彈一般,開始在這片一望無際的荒野上狂飆!
女弒神者也不甘示弱,兜帽一戴,頭頂發出了雷鳴一般的音爆聲。
兩道影子在荒漠上競速,從高空望去,恍若兩隻纏鬥着的蒼蠅。
驀地,周成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念頭……
弒神者,好像是同時擁有古武者和覺醒者的部分能力對吧?
爲什麼至今爲止見到過的弒神者,似乎只見過它們用空間法術呢?
啊不對,第一次碰見弒神者,是在郭家的競技賭場,那隻弒神者的能力是……姬文軒師父的傀儡術!
這樣看來,事情似乎就比較明朗了。姬文軒師父也不知道跟郭家有什麼淵源,但是郭家的弒神者,應該就是按着姬文軒的藍本製造的。
而申家雖然事後得到了郭家的弒神者,但他們極有可能是因爲沒有拿到最初製造弒神者的藍圖,所以關於覺醒者能力的定製方面,只能參考周成自己的戰鬥記錄。
畢竟,申家人沒有見過,也不可能見過姬文軒認真戰鬥的樣子。
換言之,姬文軒的嫌疑,可以排除的。如果是他作爲內鬼,將整個局面玩弄於股掌之中,那麼這些個弒神者只會空間法,一點引力法或者能量法都用不出來,那就說不通了。
周成笑了笑。
迷霧,終於稍微明朗了一點。現在,周成終於可以放心去戰鬥了。
下定決心,說做就做。
馬匹突然一個急停,沉重的馬蹄在砂原上留下了一道十幾米長的痕跡。女弒神者一個沒留心就追了上來,出現在了周成的身旁。
有那麼一瞬間,周成和那個女弒神者的兩張臉之間,距離相差不超過十公分。
周成惡狠狠地瞪着那雙碧色的眸子,那雙眸子也兇狠地看着他。
女弒神者的袖子裡,冒出了一雙血淋淋的鋒利指爪。
怎知周成反應更快,一把揪起了女弒神者的領子,將她從馬上狠狠摔在地上。策馬跑了幾步,馬蹄狠狠踐踏在那女弒神者身上。
女弒神者的胳膊,隨着馬蹄上的巨力抖動了幾下,旋即攥住了一條馬腿。以令人瞠目結舌的力量,將那匹馬就這樣放倒了下來!
周成身形一動,躍上天空。
這——將是他第一次嘗試,在真正的實戰中再次用出空間法。
在絕境中嘗試,然後奮勇突襲。
他這樣想着,凌空拔出了逆鱗寒霜。
“四星·碎影時空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