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彼岸花妖,雖然覺得花鏡月沒有將其吞噬,增長自身修爲的心思。但還是有所提防。這一點紅色流光之中的幻境,並沒有道盡真實,至少,這彼岸花妖,沒有在這一絲幻境中,表露出自己如今的傷勢,仍舊未愈。
花鏡月在這一絲流光幻境中,最後看到的影像,便是當年彼岸花妖突破元嬰期時,引動天地法則,引來的漫天雷電。
花鏡月雖然已經是元嬰後期巔峰修士,突破元嬰期的瓶頸已久,但是見這漫天落下的雷電影像,心中仍舊有些微悸動。
這一絲只是包含了些許記憶的流光幻境,對於元嬰期的存在來說,根本不是負擔。心念神識一轉之下,便將其中的記憶看過。彼岸花妖恍惚了一剎那,便清醒了過來。而花鏡月,卻連一絲恍惚都沒有。
這彼岸花妖很明顯的察覺到了這一點。有些警惕,也有些讚歎:“道友好強的心念神識之力!”
花鏡月笑道:“這心念神識之力,修行起來,算是艱難。但也不算太難。只要道友隨我去人間一行,便自然曉得這紅塵之中,是最磨人心性的所在。在這紅塵中歷練的久了,心性修爲自然增長的快。”
彼岸花妖卻道:“若是如此,那還是算了。雖然我並未往人間一行,但此地的鬼物衆多,許多在此遊蕩的鬼物,都曾提及人間往事。說人間當是最矯飾虛僞的地方。與修行一道直指本心,見心明性絕不相同。”
“既然如此,我又爲何要往人間一行?即便要去,如今也不是一個好時機。”
花鏡月心思靈透,道:“道友的修爲如此之高,卻不願意往人間一行,可是有什麼苦衷在?又或者,道友當年度那化形雷劫之時,傷的太重,至今未曾痊癒?”
花鏡月此話一出,當場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這彼岸花妖的人際經驗畢竟太淺,花鏡月這一句,只是猜測。並不能當真。在人間,這種虛言相詐,只是一個很平常的手段。許多人在聽到這種猜測後,都不會有所反應,只會不陰不陽的應付過去。讓人摸不透底子。
但是,彼岸花妖卻非常乖非常配合的生起氣來,彼岸花妖的身上,一股獨屬於元嬰期修士的氣勢沖天而起,彼岸花妖問道:“道友如何得知?”
花鏡月奸計得逞,笑道:“我自然是猜的。想來,以道友謹慎的性格,若不是真的有所需求,也不至於出手滅殺這幾個人類的結丹期修士,而只爲了幾顆金丹。以道友的手段,控制這些結丹期修士,把他們家族的底子掏光,獲得更多資源,豈不是更好的選擇?”
這一句話,把彼岸花妖噎的夠嗆,話說,她雖然在這彼岸花海中,吞噬過許多同類和隕落於此的修士與精怪的血肉靈氣,但是,若論這些人間的詭詐和鬥嘴,這彼岸花妖和遊歷人間許久的花鏡月之間的爭鬥,簡直就是普通人拿着大棒懟元嬰期修士。
不但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而且,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花鏡月也不爲已甚,她的目的終究不是講這彼岸花妖吞噬或者擊殺。花鏡月噎了這彼岸花妖一句後,拿出一個小布袋,扔向彼岸花妖,彼岸花妖自然能感應到,這小布袋並非攻擊性的法器法寶,只是一個有些存儲和拘束靈氣作用的小的盛裝法器而已。
一般用來裝一些天地靈材,或者煉製好的丹藥。防止這些天地靈才或者丹藥中的靈氣流失。彼岸花妖也曾在此地隕落的修仙者的屍身上找到過幾個。
彼岸花妖接過這個小布袋,打開一看,便有一股濃郁而精純的天地靈氣散逸出來。這小布袋中,居然是一些她從來都沒見過的靈花靈果。其中一些如珍珠般模樣的果實,靈氣更是格外濃郁。
花鏡月道:“我自突破元嬰期瓶頸,並將體內的傷勢養好之後,便開始遊歷世間。卻發現這華夏雖然廣闊,但是,這自從天地靈氣退潮,末法時代開始以來,我等草木精靈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數百年的遊歷中,我所知的草木精靈,能有機緣和天資修行到元嬰期的,僅有道友一人而已。我實在不忍心見道友誤入歧途。我的猜測,絕非惡意。若是道友是困於自身傷勢,而不願意離開此地,遊歷人間。”
“那麼,這些草木之屬的靈藥,想來即便道友沒有那幾顆人類修士的金丹在手,也足以讓道友的傷勢痊癒了。那一些如同珍珠模樣的果實,更是上古著名的靈藥,珠玕之樹的果實。我等草木精靈服用,也絕無絲毫的副作用。”
彼岸花妖看着手中小布袋法器中的靈藥。以她元嬰期草木的天賦,自然能分辨出這些靈花靈果中,絕無分毫毒性。若是自己將其吞服。體內因爲元嬰期雷劫而來的傷勢,怕是在幾日間便可痊癒。
可是,這天下絕無無端示好的道理,這彼岸花妖問花鏡月:“我與道友從不相識,道友卻爲何要如此?只爲了讓我人間一行?可是,這人間一行,又是爲何?”
花鏡月道:“大道孤獨,這修仙一道,雖然修的是自己的道,但是,這天地之間,絕無獨存的東西。如今這天地間元嬰期的草木精靈,或許只有你我兩個,我今日度你一度,明日或許就該你度我一劫了。”
“你心性乾淨,雖然是優點。可以讓你心無旁騖的修行到元嬰期。但是,這種乾淨,卻經不得考驗。一旦有心魔入侵,便很容易走極端。真正的潔淨,真正心性純和,絕對不是一塵不染,而是在歷經各種詭詐,歷經各種誘惑後,還能想得通,還能保持本心不變。是在被污濁之後,還能將污濁沉澱。”
“幾日前,我在人間看過一部電影。講的是一個被人類製造出來的史前巨獸,因爲在被隔離的環境中長大,所以,對自己在自然界中的位置一無所知,可這史前巨獸的天資極高,在用計逃出這被隔離的環境後,一時間手足無措,只能用殺戮來確認自己在這世界中位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