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陣型齊整的十九艘星艦,陣型居然有些散亂了起來。
東瀛人的修行,之所以能夠在華夏的修行傳承之外,以華夏的修行之法爲根基,另出機杼,自成一派。其根本並不在於忍術,或者陰陽師。無論是忍術還是陰陽師,都只不過是個表象而已。
東瀛的修行者,之所以能夠自成一派,是因爲其修行之時,追求的目的不同。華夏人的修行,無論如何,都是以追求長生爲念的。其執着的所在,是生命本身的存在,與存在長度。
而東瀛的修行者與華夏不同。東瀛的修行者,講究的不是修士一道,而是武士道。在東瀛武士道的古老典籍《葉隱》之中,所講的武士一道,講求的並不是生。而是果斷的、毫不猶豫的去死。
當然,這種去死不是閒着沒事兒自殺。而是不將生命當回事。在廝殺搏鬥之中,只有不要自己的命,才能順利的要了他人的命。
而在東瀛的修行一道,這個邏輯又往後推了一步。就是隻有順利要了別人的命,自己的小命才能保住,才能繼續活下去。
在東瀛,遵循武士一道的人,除了少數的修行者之外。絕大多數,都只是不能接引天地靈氣入體,在修行中進行生命蛻變的普通人而已。所以,那以死求生的邏輯,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沒有用的。要是求死,那八成就是真的死了。
不過,對於東瀛的武士來說,這種死,卻體現了生命的價值所在。
武士道的開端,是在華夏,華夏人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一套規矩,到了東瀛,也沒有變。但是,華夏人也同時講究“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即便是君臣之間,也講個相互尊重。如果“君有過”,臣“三諫而不聽,則逃之”。
但是,在東瀛,這一套就完全變了。東瀛人視這一套爲貪生怕死。認爲華夏人的這一套是在給自己貪生怕死找藉口。只有徹底純粹的去死,纔是正確的,纔是武士所爲……
東瀛人的武士道,講究個名,忠,勇,義,禮,誠,克,仁。
按照東瀛人新渡戶稻造《武士道》一書中所言,對武士來說,最重要的是揹負責任和完成責任,死亡不過是盡責任的一種手段而已。如果沒有完成責任所規定的事務,簡直比死還可怕。
在盡職盡責的過程當中,只要責任沒有盡到,那麼名,忠,勇,義,禮,誠,克,仁,這幾點就會都受到損害。就應該覺得羞恥,就應該去死。
也正因爲在這幾點之中,名也就是名譽排位第一,所以,只要名譽有些許受損處,就應該覺得羞恥。所以,五月花聯邦的學者在研究了東瀛的文化之後,纔會覺得東瀛文化是一個以羞恥感爲根本的文化。
對於普通的武士來說,也正因爲“名”之一字的存在,他們死的纔有價值。正如被東瀛人認爲是國花的櫻花一般,其最美的時候並非是盛開的時候,而是凋零的時候。櫻花凋零之時,漫天櫻花雪紛紛落下,一夜之間,滿山凋零。正如死亡之決絕,也如遵從武士道的武士,自認爲的在生命的巔峰死亡時,纔有的美麗與價值。
正因爲有這樣的一種武士道的理念在,東瀛人才會把櫻花當做國花,纔會在戰爭失敗之後,切腹自盡,纔會有神風的自殺襲擊,纔會有一億玉碎的打算……
也正是有這種連自己命都不當回事的人,纔會不把其他人的命當回事。雖然武士道從表面上看,和歐羅巴諸國的騎士有些相似,但是,中世紀歐羅巴的貴族和騎士被俘之後,都是可以用贖金贖回的。
但是,在東瀛,從來就沒有這麼一說。無論是武士還是大名,誰要是在戰場上被生擒。就自己切腹自殺得了。否則,就算是被放回來,也會遭人鄙視。久而久之,東瀛人對於俘虜的手段,也就變得殘酷起來。
伊奘諾尊和伊奘冉尊,以及青橿城根尊、國常立尊、天鏡尊、天萬尊、沙土煮尊,盡全力在閃躲着亞特蘭蒂斯人激光的同時,奮力靠近亞特蘭蒂斯人的這些星艦。
亞特蘭蒂斯人雖然不知道這七個結丹期的修行者想要幹什麼,但也知道大事不妙。在集中激光炮掃射的同時,也盡全力保持着和這七個人之間的距離。
只有剛纔在轟擊那四個元嬰期式神時,耗盡了能量,一時間無法發出什麼有效攻擊,而且行動緩慢的兩艘星艦,在短時間內,做不到有效的規避和拉開距離。
此時,這兩艘星艦,只能射出一些綠色的激光柱,其威能,也不過就是相當於築基期的一擊之力。只是偶爾能夠施放出一些藍色的相當於結丹期修行者一擊之力的激光柱。
當然,亞特蘭蒂斯人的技術水平,遠非地球人類的科技能比。這兩艘星艦本身也有能源供給系統。剛纔那一擊,不過只是超支而已。一擊之力,在一瞬間將星艦上所有的能源儲備耗光。
但是,也在慢慢恢復。而且,恢復的速度還不慢。眼見得,那釋放出藍色和紫色激光柱的速度和頻率越來越快。
伊奘諾尊和伊奘冉尊無奈,知道再也沒有機會多拉幾艘星艦下水。兩個人便分別落到了這兩艘星艦之上。心念一動之下,體內凝結的金丹被催動起來,以一種狂猛至極的姿態,爆炸開來!其巨大狂暴的能量,化作兩道強悍的攻擊,朝着這兩艘星艦衝了下去!
釋放的威能,完全不下於那元嬰中期的修行者,全力搏命一擊時,所釋放出的威能!
而那兩艘亞特蘭蒂斯人的星艦,金屬外殼雖然強悍。但是,也經不住這樣的一道攻擊。就那麼當空碎裂成幾段,然後轟然爆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