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還丹駐顏丹事件告一段落,肖雲難得閒暇,在別墅內逍遙自在。
林婉汐從小和林楓相依爲命,林楓不在,她已經把肖雲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只要一有機會,便會膩在肖雲身邊。
林婉汐才十六歲,肖雲對蘿莉塔興趣不大,但凡是林婉汐的問題,高興的時候就回答一下,沒心情的時候便敷衍了事。
肖雲思考的最多的問題,是如何突破他和姚菲菲宋清寒之間的關係。
“你在想什麼?”林婉汐來到肖雲身邊坐下,問道。
肖雲坐在沙發上面,用拳頭支着下巴,擺了一個思想者的造型,聽了林婉汐的話,他乜了林婉汐一眼,道:“問這麼多幹嘛?不關你的事情。”
“哦。”林婉汐在肖雲身上左看右看,忍了會兒,終於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菲菲姐姐說,你身上有條蛇,會咬人?”
肖雲微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釋然,姚菲菲一定是把自己的JJ比喻成蛇了,真是豈有此理,比喻成龍還差不多。
如果是別人這麼問,肖雲肯定會加以否認,不過肖雲也看出來了,林婉汐有些膩着他,要是日久生情真是徒增煩惱了,這林婉汐年紀不大,本錢不小,就算肖雲沒有其他想法,但如果林婉汐主動投懷送抱,肖雲說不定真要着道。
思慮了下,肖雲乾脆點了點頭,道:“是有條蛇,一條很大的蛇。”
“啊?”林婉汐大吃一驚,身子朝後面一昂,呼之欲出的酥胸驚悚彈跳了一下。
肖雲把頭撇在一邊,不想和林婉汐磨嘰下去,正準備去書房,身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掏出來見是黃中華打過來的,便隨手接通。
“兄弟,陳斌想退出蝴蝶幫。”黃中華的語氣有些沉重。
“哦?”肖雲吃驚不小,陳斌是蝴蝶幫高層主要領導,在蝴蝶幫地位顯赫,蝴蝶幫待陳斌也不薄,不知道陳斌怎麼會突然退出。
“是這樣的,陳斌的老婆,患病了,肺癌晚期,陳斌的意思是,他努力打拼,一切都是爲了能夠讓他老婆過上幸福的生活,現在,他老婆已經是時日無多,陳斌也是萬念俱灰,他說要退出蝴蝶幫,好好陪他老婆度過這最後的時光。”
肺癌晚期,就算是肖雲親自煉製的小還丹也無力迴天,除非,肖雲能夠煉製出大還丹。
陳斌在蝴蝶幫的地位舉重若輕,陳斌退出蝴蝶幫的話,不但會滯礙蝴蝶幫的發展,而且對現在的蝴蝶幫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沉吟了下,肖雲道:“你再勸勸他。”
“我們談了很久,但陳斌已經心灰意冷,他和他老婆,誒……”
“要不這樣,讓陳斌先不要退出蝴蝶幫,給他一個長假,他還是蝴蝶幫的人,等他什麼時候調整好了心情,再回來做事。”
“我也和他這樣說過,但他說什麼都不同意,就是要退出。”
既然陳斌去意已定,肖雲再不捨也沒有辦法,沉默了下,道:“那就讓他走吧,給他一筆錢,讓他這輩子衣食無憂。”
“我知道,兄弟,這陳斌要金盆洗手,大告天下。”
“我過去一趟吧。”
掛了電話,肖雲眉頭緊蹙,快步出了別墅,驅車朝蝴蝶茶莊而去。
金盆洗手不是開玩笑。
在道上混,通常意義上的退出和金盆洗手不一樣。
通常意義上的退出,雖然也是退出幫派,不再參與幫派的行動,但退出者和幫派之間還是有聯繫的,算的上是半個組織內的人。而金盆洗手就不同了,金盆洗手,一來是表示退出江湖的決心,二來,也是徹底要和以前的組織劃清界限,從此兩不相干,但凡金盆洗手者一般都是被逼無奈,金盆洗手之後,便意味着要被仇家追殺。
可以常規退出,誰願意金盆洗手呢?
在蝴蝶茶莊,肖雲見到了陳斌。
短短時日,陳斌已經憔悴了許多,眼窩深深地凹陷了進去,兩眼裡面佈滿了血絲,整個人看起來也萎靡了不少。
“老大。”陳斌衝肖雲微微躬身。
“坐吧。”肖雲來到辦公桌後面坐下,轉頭看着陳斌,淡淡道,“爲什麼要金盆洗手?”
陳斌低着頭,沒有去看肖雲,一會兒後,道:“我答應過我妻子,總有一天會金盆洗手,過正常人的生活,不再讓她擔驚受怕。”
“陳斌,這個時候我不應該多說,但我還是想說。蝴蝶幫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蝴蝶幫裡面多少精英骨幹都是你培養出來的?一日是兄弟,一輩子是兄弟,陳斌,是不是再考慮一下,要不,我給你放個長假,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老大的好意陳斌心領了。”
肖雲嘆息一聲,道:“那就準你退出,但不必金盆洗手,給自己留條後路,如何?”
陳斌搖了搖頭,道:“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陳斌對不住了。”
見陳斌去意已決,黃中華,孫星,蔡永強等人都滿臉失落,他們以命相交,率領蝴蝶幫勇往直前,何曾想過會有今天?
“陳斌,退出就退出,金盆洗手幹嘛?怕老子們連累了你,害你以後吃槍子嗎?”蔡永強兩眼通紅,瞪着陳斌咆哮道。
陳斌只低着頭,沒有辯解一句。
肖雲擺了擺手,示意蔡永強閉嘴,他看着陳斌,溫和道:“既然這樣,那我準你金盆洗手,不管你是否想和蝴蝶幫劃清界限,我還把你當兄弟。”
陳斌身子微微顫動了下,兩行淚水滑出眼眶,順着臉頰,一直流到下巴,最後凝成淚滴,掉落在他身前的地板上。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陳斌突然從身上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面重重地捅了下去。
“操,你做什麼?”蔡永強咆哮道,“你他媽瘋了?”
陳斌沒有理會蔡永強,咬牙道:“老大,忠義難兩全,這是我陳斌最後一次這樣叫你,我不配當你的兄弟,這一刀,當是我陳斌給老大賠罪了,從今往後,大家恩斷義絕。”說完,陳斌站起身,任由匕首插在左肩,他雙手抱拳,衝黃中華幾人拱了拱手,“兄弟們,陳斌就此別過。”
不及黃中華幾人開口,陳斌已大步離開。
“是條漢子。”看着陳斌略顯佝僂的背影,黃中華幽幽嘆了口氣,“這都是命啊!”
“MD,不就是死了老婆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沒了就沒了,衣服沒了可以換,陳斌他這算怎麼回事?”蔡永強強烈不滿。
“你懂什麼叫愛情?”黃中華鄙夷地看着蔡永強。
“JB,再相愛,圖的還不是上牀時的最後一哆嗦?”
黃中華似是懶得和蔡永強理論,轉頭看着肖雲,道:“兄弟,陳斌金盆洗手,我們是不是要放出風聲,說蝴蝶幫還給他撐傘?”
肖雲點了點頭,道:“但願,有一天他還會回來吧。今後,幫會內的事情,還需要你多費心了。”
黃中華點了點頭,滿臉嗟嘆之色。
三天之後,陳斌在皇廷大酒店設宴,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
陳斌在位的時候,率領蝴蝶幫弟兄南征北戰,仇家甚多,這些仇家知曉陳斌金盆洗手之後,個個摩拳擦掌,欲要殺之而後快,可是,蝴蝶幫很快就放出風聲——陳斌雖金盆洗手,但蝴蝶幫還是陳斌的孃家,誰要動陳斌,便滅誰滿門。
長風武館。
胡長沙坐在辦公室內,臉上充滿了得意的微笑。
“爸,我就想不通了,既然陳斌已經金盆洗手,對我們來說還有什麼用?他不過是一名武師境高手,你手下的弟子中,武師境高手不是也有嗎?”想了想,胡衝面色一喜,道,“對了,胡衝金盆洗手,對蝴蝶幫來說本來就是巨大的打擊,爸你真奸。”
胡長沙搖了搖頭,道:“你太小看蝴蝶幫了,蝴蝶幫組織相當嚴密,除了肖雲之外,損失任何一名高層領導,都不會傷及蝴蝶幫的元氣。”
“那你讓陳斌退出蝴蝶幫有什麼用?”
胡長沙笑了笑,道:“我也希望陳斌不退出蝴蝶幫,最好是趁肖雲不注意,一槍打死肖雲。可是,陳斌不是這樣的人,想要讓他爲我所用,和蝴蝶幫劃清界限是第一步。”
“都和蝴蝶幫劃清了界限,要他還有什麼用?”
胡長沙拿起桌子旁邊的菸袋鍋子,點燃後,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可不要小看了胡長沙的菸袋鍋子,胡長沙的菸袋鍋子是鐵鑄的,是他的拿手武器,這菸袋鍋子除了不能帶上飛機之外,走到哪裡都可以隨身攜帶,而且和對手對決的時候,很容易引起對手的輕視,往往等菸袋鍋子打到身上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不過那時候勝負已分……
“呵呵。”胡長沙笑了笑,“你讓陳斌進來吧!”
很快,陳斌就進入了胡長沙的辦公室。
“坐,坐吧。”胡長沙站起身,禮數很是周全,“你放心,你是人才,在我這裡,我同樣拿你當左臂右膀看待。”
“我現在已經是胡爺的人,可以替我妻子治病了麼?”陳斌表情木然,只是,在說到徐星慧的時候,眼中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絲柔情。
“可以,當然可以,我已經讓慧谷松明去安排你妻子的轉院事宜了。”
“胡爺,要我做什麼,說吧!”
“操,你TM在老子面前耍酷?”胡衝跳起來,作勢要打陳斌,叱道,“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你沒有金盆洗手的時候,我見了你照樣打。”
砰!
“放肆!”胡長沙拍案而起。
“爹!”胡衝冷哼一聲,把頭撇在一邊。
胡長沙和顏悅色地看着陳斌,道:“陳老弟,我兒子不懂事,你不要和他一般計較。你現在已經和蝴蝶幫劃清界限,和肖雲等人恩斷義絕,那麼,從此時此刻開始,我讓你做任何對肖雲或蝴蝶幫不利,甚至是可能對肖雲致命的事情,你都會去做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