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老頭在古玩上的造詣也是極深的。他分析的頭頭是道,經他寥寥數言一說,這些人的疑惑立時迎刃而解。
而此時東方弘也拿出一件宋汝窯花瓶說道:“經沈韻舟大師鑑定,這個宋汝花瓶是贗品,只是我不明白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希望王老能解我心中之惑。”
王老笑道:“沈大師在這上面的造謠上與我不相上下,既然他說是贗品,那錯不了。”
“沈韻舟?”葉皓軒一動,想起來古玩街的那個中年人來。
東方弘指出了上面的一處劣跡說道:“沈大師只在這面看出了這一點僞造的痕跡,其他的地方看不出來,還請王老掌掌眼,看看有沒有其他地方的破綻。”
王老點點頭,接過這個花瓶,細細的看了一番說道:“這陶瓷是模仿宋代的工藝,是高仿花瓶,破綻也就只有你方纔指出的那一處,若是沒了這點破綻,足以亂真。”
王老接着說道:“這花瓶是高仿品,工藝雖然,但沒什麼收藏價值,以此來警示後人供以學習也不錯。”
東方弘點點頭說道:“這花瓶是我從一古玩城花三十萬淘得,本想着我的目光不會差到哪裡去,沒想到學無止境啊,呵呵……聽個響吧,權當教訓。”
說着東方弘便高高的舉起花瓶,要摔在地上。
其實這些人根本不把錢當錢,花30萬聽個響,他們還樂呵呵的。
而此時葉皓軒突然說道:“等一等,我可以看看這花瓶嗎。”
東方弘一怔,他有些冷笑的說道,“怎麼,也感興趣?窮人一個,也在這裡裝風俗雅來玩古董?”
王老笑呵呵的說道:“古玩玩的是藝術,不分貧賤。”
在場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東方弘要是現在爲難葉皓軒,倒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當下他說道“王老說的是。”
葉皓軒接過花瓶,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心中卻不免有些疑惑。
現在的葉皓軒有術法傳承,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自從上次淘畫之後,他便知道每一件古玩都有着魂氣,不管是近代還是古代的,只要是一件藝術品,他便能從中看出些端倪來。
而這些魂氣,則是代表了國粹精髓,是每一件精品中都有的。
看了幾遍,卻發現這花瓶依然是一件高仿品,並非是什麼古玩,只是花瓶中的精髓之氣卻不會假的。
葉皓軒一時間看不出來什麼端倪,於是便說,可以賣給我嗎?
東方弘冷笑道:“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好了,高仿的,也不值什麼錢,在說,你買得起嗎。”
他方纔已經讓人把葉皓軒的背景查清楚,知道他不過是一個沒後臺沒錢的小子罷了。
葉皓軒說道:“這也是你花了錢買來的,說個價格吧,不然受之有愧。”
一聽葉皓軒提到自己花了錢買的,東方弘眉頭一皺,心中不免有氣,雖然三十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這代表自己的眼光不行,他當即冷笑道:“既然是三十萬買的,那你便三十萬拿去吧。”
他認爲葉皓軒根本拿不出三十萬來,豈料葉皓軒點點頭道:“好,轉賬吧。”
東方弘一愣,當下便報出了自己的賬號。
葉皓軒借了一臺筆記本,然後轉賬過去。
而東方弘卻又冷笑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拿件贗品,還當寶了,三十萬,要賺大半輩子吧。”
葉皓軒眉頭一皺,並未答話。
周明知道葉皓軒家庭條件並不好,要不是之前那件古畫賣了一百萬,是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的,他便小聲問道:“小皓,這花瓶中有什麼玄機嗎?”
葉皓軒緩緩的點點頭道:“我只是看出來有些不對,但究竟不對在哪裡,我也說不上來應該是件好物件。”
而葉皓軒的話一出,一邊的王老登時有些不悅,這古董經沈韻舟與他兩位大師都鑑定爲高仿,而葉皓軒竟然說是好物件,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當下他有些不悅的說道:“這位小友有什麼見解,不妨說出來聽聽。”
葉皓軒笑道:“我只是覺得不對,並看不出來什麼,讓王老見笑了。”
王老冷哼一聲說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思進取,好高騖遠,年輕人要穩重,腳踏實地才行。”
葉皓軒眉頭一皺,登時有些不悅這老頭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說下自己的意見也得罪他了?
葉皓軒將花瓶翻過來,卻竟然的發現瓶底處有一點細如髮絲一般的膠質物品,他心中一動,立時明白了過來。
“怎麼,發現什麼了嗎?”看到葉皓軒的神色有變,林建業馬上問道。
葉皓軒點點頭道:“看出來問題所在了,有刀片嗎?”
林建業馬上找來一把薄薄的刀片,葉皓軒拿着刀片,輕輕的在瓶身上自上至正劃出一條細痕來。
他下手極緩極輕,劃完之後,他小心的用刀片的頭處在細痕上一挑,然後把刀片放在一邊,輕輕的一揭,只見一張薄如蟬翼的膠質物被從花瓶上揭了下來。
花瓶上露出青白相交的青花瓷的顏色來,葉皓軒繼續往上揭,片刻便從瓶身上揭下來一層薄薄的噴繪薄模來。
“這……”當場的人都吃了一驚,顯然是這花瓶是被人用高明的手法蒙上了一層薄膜,掩去了花瓶原本的模樣,只是這手法極爲高明,竟然連兩位大師都騙過了。
葉皓軒輕輕的翻轉瓶身,只見瓶身上有一個落款,上面彎彎曲曲的寫着王步作品。
“能讓我看看嗎?”王老的神色大變,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葉皓軒點點頭,將花瓶遞了上去。
王老反反覆覆的看了一遍,然後驚呼道:“這,這是王步的作品。”
“王步?”在場的人除了周明與葉皓軒不懂古玩外,餘下的都吃了一驚。
王步是近代陶瓷大師,他的作品構圖新穎、層次分明、色調渾厚、筆力剛勁、畫意生動的特色,在構圖上往往摒除一切非必要的配景,畫面極爲簡煉而富有裝飾性,尤其是他獨創的青花大寫意技法,大膽地將國畫潑墨手法運用在青花繪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