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厭惡回到西山別墅的冷清,還是貪戀小四合院的溫馨,反正晚上趙建輝沒有回家,就睡在了尤小苒的香榻上。一晚上的旖旎風情自不必言說,反正日上三竿某個人還沒有起牀。
一直到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響起來,趙建輝才從香甜的睡夢中清醒,看了看身邊,已經沒有了尤小苒的身影,爬起來接通了電話,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卻是一個他絕對料想不到的人。
樑凱峰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咳咳,是趙建輝嗎,我是西城區分局的,昨天晚上不是給你說了嗎,讓你今天到距離來錄口供,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還不來?”聽着他裝腔作勢的聲音,趙建輝不由得就是一陣好笑:“我說大局長,就算是要我去作口供,也不會要京城市局的常務副局長給我打電話吧?”
那邊樑凱峰就嘿嘿的大笑了起來:“行啊兄弟,咱哥倆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你還能一下子就聽出來我的聲音,看來你心裡還是有哥哥我的,那沒說的,今天中午我請客。你到分局來,讓他們隨便記份材料,我叫上老蔡,咱們哥三喝一杯。”
趙建輝這纔想起來還有昨天晚上那檔子事情,肯定是樑凱峰到分局去視察業務,卻恰好看到了自己昨晚上登記的姓名和電話號碼,這纔想到了自己在京城呢。
這個人是自己通過劉美玉的關係認識的,但在幾次接觸後感到還很對脾氣,從辦事處調走的時候,自己也和她打了招呼的,就是這次調回來之後沒有和他聯繫過。想到這裡趙建輝不由得就感到一陣汗顏,就算是分局的蔡偉局長,自己也欠了人家幾分人情沒還呢,怎麼就能把人家都忘在腦勺子後邊呢?
答應着,掛了電話就起來穿衣服,出門就正好看到尤小苒手裡提着兩個大塑料袋子進門,昨天被趙建輝“收拾”了一頓,尤小苒總算是改變了只賣青菜豆腐的作風,居然買了大半袋子雞蛋,上面是一把子青菜,另一隻手裡提着一大袋子的排骨。
“你起來了?”看到趙建輝開門出來,尤小苒的臉蛋兒一紅,還是笑了笑招呼了一聲,趙建輝就高興的笑了起來,心說經歷了昨天一天,小苒的變化很大嘛,今天就有笑臉了。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循着這個話題說,那樣只會讓尤小苒感到羞澀。“嗯,這就對了嘛,家裡有病人,每天都要吃點好的才能復原的快一些。不過今天你買的排骨我怕是撈不着吃了,我要到公安分局去一趟,昨天答應人家的去做份口供的。他們局長是我朋友,剛纔打了電話約吃飯呢。”
“嗯,你去吧。”雖然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失望,但是尤小苒的臉上卻絲毫沒有帶出來,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就提着菜往正房裡面走去。
“要不然的話,還是請個保姆照顧着一點吧,你這樣子也太累了,什麼事情都不能幹,要不然的話今天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吃飯了。”趙建輝在她身後說道。
尤小苒聽到他這話頓時就止住了腳步,迴轉身有點驚訝的帶着驚喜:“我能嗎?你肯帶着我見你的朋友?”
趙建輝就笑着揚了揚手掌,尤小苒趕緊紅着臉推門進屋。他比劃的這個動作,尤小苒還是知道含義的,那是他再表示又要打屁股。
到了城西分局,樑凱峰和蔡偉都在辦公室裡等着呢,看到他進來,自然是好一通的抱怨,說要不是在昨天的出警記錄上看到了趙建輝的名字,還不知道他已經回了京城呢。當知道趙建輝這次是在黨校學習,關係又調進了發改委,這兩個人幾乎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心說人家這是什麼命啊?這邊兩個人還在原地踏步不動呢,人家就已經從副廳折騰到正廳了。真是該誰牛逼誰牛逼啊,比不了也不能比。
“唉,我這纔算是癩蛤蟆打哈氣冒充大口氣的呢,你說我幹什麼破褲子先伸腿說我請客呢,該請客的人是他啊。”樑凱峰就帶着懊悔看了一眼趙建輝,無心疼惜的對蔡偉說道。
蔡偉也只有苦笑,自己這個分局局長才是正處級,高配半級享受副廳級待遇,樑凱峰這個市局常務副局長是副廳級,高配半級享受正廳級待遇,可人家纔多大,就已經是實職的正廳了,到哪裡講理去?
發改委,坊間流傳那其實就是小國務院,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空氣,凡是國內的事情那就沒有人家管不到的。此人能在這樣的衙門主政一方,誰敢說人家年輕?
所以,樑凱峰苦笑着和趙建輝開玩笑,蔡偉根本就不往裡面參與,只是笑呵呵地說道:“你們兩位都是大領導,總不能叫我請客的,至於你們兩位,誰請我都陪吃,哈哈……”
樑凱峰就指着他鼻子大罵滑頭,趙建輝卻端茶呷了一口問道:“昨天那女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蔡偉看了看樑凱峰,就、嘆了口氣道:“別提了,女的叫姬顏,東北人,大學畢業沒回家的一個京漂,今年才22歲,剛從學校畢業踏入社會沒多長時間,一點社會經驗也沒有。和昨天那兩個男的其中的一個是在網上認識的,那男人昨天下午新買了一輛車,就邀她出來吃飯說是祝賀一下,可沒想到和網友第一次約會,就被那兩個畜生禍害了。”
這兩天,在城陽人民醫院整形科病房中,人們議論最多的恐怕就是這件事情了,他們爲那個年輕姑娘的遭遇感到惋惜。
聽着蔡偉的敘述,趙建輝這才知道,昨天那名從車上掉出來的年輕姑娘名叫姬顏,今年才22歲,黑省人,去年從京城一所大學剛畢業,不願意回家鄉小城,就留在了京城到處找工作。
前一段時間在網上認識了劉大東,兩個人“一見如故”,一直都聊得不錯,已經在網上成爲了好朋友,但卻沒有見過面。
昨天下午,劉大東說自己剛剛買了一輛車,要是今後需要的話儘管打電話,他保證是隨叫隨到,把姬顏逗得很高興。劉大東就順勢請她出來吃飯,算是爲他買了新車慶賀一下。姬顏想拒絕又找不出藉口,爲了氣氛不尷尬,也是怕出什麼意外,還特意叫上了自己合租一個宿舍的女孩兒一起去。
而她的網友,也就是劉大東也帶了另外一個男性,四個人一起見了面。
見面後,四人就一起去飯店吃飯,期間兩個男的不停地灌兩位女孩喝酒,很快女孩都喝多了,姬顏的同事喝得有些醉意,提出要回宿舍睡覺。
此時,時間已經接近半下午,姬顏的網友也就是劉大東似乎對她帶去的女孩子有點那個意思,便不同意她先回宿舍,一再要求她倆一起去商店買東西。但她帶去的那個朋友覺得喝得有些多,很難受,一再表示不願意去。
後來幾人勸不下來,就讓她自己一個人打的回宿舍了,姬顏便單獨和他們兩人出去了遊車河逛大街。
兩個男人開車帶着姬顏,說是要磨合車子,就出了城一直往琴島的方向開,姬顏喝得迷迷糊糊的在後座上打盹,也不知道車子是到了那裡。行駛中車速很慢,大約行駛了2個小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在一個漆黑的路邊,網友帶的那位朋友突然惡狠狠地要求她立刻下車併發生關係。
姬顏沒有答應,待在車上不肯下去,而網友則一直安慰她,並要求她配合,屢次遭到拒絕後,此人終於露出了兇惡的本性,幾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和身上。並把它從車上拉下來拳打腳踢,最終姬顏被打怕了,知道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沒辦法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在路邊上,姬顏和他們發生了性關係,完了以後,姬顏以爲噩夢就此結束,哪知這纔剛剛是個開始,那人接着對姬顏做出了禽獸一般的行爲……直到姬顏鮮血直流才停止。
那天傍晚,她遭到了兩名男子的殘忍侵害,不僅玷污了她的清白,還讓她的身體受到了強烈的摧殘……
“這女孩子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沒有和犯罪分子鬥爭的經驗,不該當着兩個人的面說要去告他們QJ,如果虛與委蛇,可能就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傷害。”蔡偉一邊說一邊搖頭:“結果,被她這麼一說,兩個歹徒都害怕了,就商量着要找個地方把女孩子關起來,什麼時候調教好了才放人。那個劉大東就住在女孩墜車那附近的四合院裡,那個院子很大,房間不少,平時家裡就只有父母和他在那裡住,他父親基本上還不經常回家,所以他就想把女孩帶回家裡關押幾天,哪知道女孩子趁着車行較慢,就打開車門子滾下車,可憐的女孩子從被強暴到被解救,居然連一點衣服都沒有穿。”
“她的傷沒什麼大問題吧?”趙建輝聽的義憤填膺,趁着蔡偉說的口渴之際,插話縫兒問道。
“那兩個畜生……怎麼會沒有問題?經過手術,女孩子的傷情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是,這次的侵害對她的身體究竟有多少影響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她身上的損傷太嚴重了,恐怕會留下後遺症。經醫生檢查,發現她身上有多處傷痕,胳膊上、腿上都有明顯的傷口,第一次手術現在做完了,但仍需要繼續治療,還要在做一次手術。”
樑凱峰也感慨道:“具醫院美容整形科專家王主任說,姬顏的手術並不是一個小手術,由於受傷比較嚴重,雖然已經治癒了,但對於以後會不會影響生育還不好說。她太可憐了,年紀輕輕的沒想到竟遭受了這份罪,要是影響到了以後 ,那就是終生遺憾啊。”
趙建輝伸手在茶几上拍了一巴掌,狠狠地說道:“該殺……”
蔡偉就苦笑:“從目前的情形看,姬顏還需要住院至少一個月左右,她的身體已經構成了二級以上的殘疾,恐怕會影響到生育,以後的生活質量肯定會有所下降。這樣的病,對她的影響一方面是身體上的,另一方面是心理上的。這女孩子心裡的陰影,恐怕一輩子都抹不去。但咱們是警察不是法官,該殺不該殺不是咱們能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