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忠,你這樣,我就算是死也不甘心啊!爲什麼……”
“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不要說話!”
許逸塵冷喝了一聲道,“不是這臭脾氣,不是這自以爲是的態度,那麼多事情會弄的那麼僵?”
許逸塵的一聲呵斥,讓鄧曉燕頓時說不出話來。
陳國忠也呆滯了一下。
“你這種人,脾氣比你父親的還臭,還要暴躁,又自命清高,自以爲是!
如果不是你這樣的爲人,又如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誤會?爲什麼你父親會誤會你?那就說明你根本就做的不能讓他信任!就像是你不認識我所以也對我不信任一樣,這很正常!
但是你要知道,你妻子是個什麼病症?是絕症已經沒救了,那麼別人幫你妻子看病,無論出於什麼心理,總不該放棄吧?你在心裡已經否認了你妻子可以治療好嗎?
你心中肯定不承認,但是事實上呢?事實上就是連你都以爲你妻子沒救了!
只有這樣,你纔會潛意識的認爲我無能爲力,無法救好你的妻子!”
許逸塵隨意的說道,語氣倒是很諷刺,很冷厲。
這些話,說的陳國忠面紅耳赤,羞愧不已。
是的,說什麼讓妻子好起來怎麼樣的話,但是他甚至已經不報希望了!
爲什麼要不抱希望?源於真愛的生命,就可以創造奇蹟,爲什麼連自己都已經不信了呢?
無論是不是真的,治療總比不治療要好啊,不治療那就是必死無疑,治療起碼有一線曙光,爲什麼要放棄希望?!
陳國忠質問着自己,不說話了。
“不說話了?你們寧可相信有鬼,也不相信癌症可以治療好!但是你們不知道,高手在民間嗎?
同樣的道理,你不信任你的父親,有事情不向他說,一廂情願的去猜度!
你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因爲你犯錯把你逐出家門,這是正義的表現,你能說什麼?你爲什麼被人陷害?你有點兒腦子能被人陷害?所以要說這一切的結果,那就是你自己活該,你還去埋怨別人?
你一個當兒子的不想着怎麼盡孝道,還讓一個老人爲了你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我來幫你妻子治病!
你以爲,一個父親把自己的兒子逐出家門心中很快活?特別是一個正氣凜然的父親!
你自己要是把你兒子逐出家門,會是什麼心態?你自己也是個當父親的,又是怎麼對待兒子的?
你對你兒子笑過?你抱過你的兒子?親過你的兒子?
同樣的道理,大愛不言,愛之深,恨之切,你連這些都不懂?
今天,我說這麼多話,甚至很多可能是吃力不討好的,你聽不聽得進?但是無論你聽不進聽得進,這些話,我就這麼說了!
不是看在你陳國忠的面子上,而是你的父親陳爲民的份上,懂嗎?
還有,我不僅會治病,也會殺人,那個陳誠,就是我當着你父親的面,擰掉他的脖子殺死的!”
許逸塵平靜的說道。
此時他的面目,才讓人覺得敬畏和害怕。
“對不起……”
許逸塵的一番話,說的陳國忠滿臉淚水,似乎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更多更多的當年不如意而對父親的怨恨的情緒,他心情更是難過。
……許逸塵說完,也沒有立刻動手治病,他爲人處世的態度變了,就不可能表現的那麼‘心胸開闊’了。
“神醫,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陳國忠深深的將頭放在地上,以表示最真誠的歉意。
“這就是你的衝動的原因,先前其實只要冷靜那麼一點,現在都可以和我有說有笑的,可以看着你的妻子幸福而美麗的再次青春的樣子,現在,卻是在拋棄尊嚴下跪,你衝動的還不夠嗎?起來吧!”
許逸塵語氣稍微放鬆了幾分。
陳國忠擡起頭,再次深深的一拜,這才站了起來。
此時,歷經這一番教訓,陳國忠確實沉穩了很多。
至於說他心中怎麼想,許逸塵雖然可以感應到一部分,卻也沒有在乎。
陳國忠,是真的被說的悟了,但是悟了多少,許逸塵就不會去理會了。
事情,看發展。
好的話,他會全力救治。不好的話,保住鄧曉燕一條命,也就夠了。
“你是誰?你憑什麼要我爸爸下跪?看我媽媽不行了,還來騙錢吧?你個庸醫,我媽媽纔不要你治療!”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女聲忽然傳了過來,隨後一個身材姣好、臉上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的年輕女子衝了進來,那姓子,簡直就是第二個陳國忠再生。
聽到這句話,許逸塵笑了。
“麗芬,誰讓你胡亂說話的,跪下!道歉!”
陳國忠臉色頓時就變了!
“爸,我知道你爲了媽媽,什麼都信,什麼都分不清!你知道嗎?前天,醫院的賬單上有三十萬的押金!不知道是哪個富貴人幫忙交的,媽媽轉貴賓間了,儀器什麼也是用的好的!但是才幾天?一天多吧?我早上領藥的時候發現藥費剩下的只有不到十萬了!
這錢都還不知道是誰交的,咱們以後怎麼回報人家不說,這一天就騙走了二十多萬!
媽媽的病好了些嗎?被化療折磨的痛不欲生,我都不敢看了知道嗎?不敢看媽媽痛苦的模樣我看不下去了!”
“你還瞎說!”
陳國忠氣的有些哆嗦了。
“我就是要說,你打死我罵死我,我都要說!這些騙子,沒人姓的醫生,除了搶就是騙!那次我明明沒病,還愣是說我病了!還有上次我不想花錢,倒了一杯綠茶當尿給醫院去做檢查,他們非得說我得了很嚴重的婦科病!
父親,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毛病?簡直是無法想象的骯髒與黑暗!
三十萬啊,別人是好心,但是我們怎麼能理所當然的接受?以後怎麼去償還?既然如此,爲什麼要讓這些該死的騙子失德的醫生大把大把的賺錢……”
這個陳麗芬,說話語氣十分偏激。
似乎在她眼中,整個世界就全部是黑暗的。
“你?是神醫?是神醫就幫我媽治療好啊?你個死騙子,要多少錢你說?幾百萬?幾千萬?行!都行,你先把我媽治療好,一百萬一千萬,我做鬼也會支付給你的!要是治療不好,就別坑蒙拐騙的,讓人噁心!”
陳麗芬指着許逸塵說道。
這個場面,讓所有人始料不及。
“我說,你真有病,還病的不輕!乳房脹痛吧?那是乳腺增生!月經不調吧?那是痛經!眼睛有時候就像是眼珠子要掉出來一樣脹痛吧?那是嚴重的角膜炎!眼睛近視吧?375°外加175°的散光,戴着隱形眼鏡呢!
你信不信?這些你也可以不信可以不承認。
肝痛吧?經常痛沒和家人說吧?你步入你媽媽的後塵了,小小年紀,肝硬化了!
還有,如果覺得這些我都是事先查好了的,那麼,剛纔你應該是去過廁所,剛來例假吧?現在還肚子很痛吧?你也可以不承認!”
許逸塵掃了陳麗芬一眼,直接無視她道,“我現在說,你爺爺,是前國家首領,你信不信?”
許逸塵這麼說話,態度平穩平靜的讓陳麗芬不然有些發寒。
每次,許逸塵說對了的時候,她臉色就蒼白幾分。
此時,陳麗芬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的蒼白了起來。
她雖然說臉色有一道很長的疤痕,脾氣也火暴,但是此時,臉上有無盡的黯然之色。
特別是隱藏的最大的秘密‘肝硬化’被許逸塵當面點了出來,她就覺得她的堅強徹底坍弛了。
“麗芬你也染上了這種病……你當初不是說五項指標全部是陰姓的嗎,怎麼會……”陳國忠臉色更加的蒼白了起來,整個人徹底的老了一般。
“爸,你告訴我,爺爺……真是華國前首領,真是那個陳爲民?”
“爲民……國忠……擁軍……”
陳麗芬沒有等到父親回答,她自己默默訴說着陳爲民的名字,訴說着父親的名字,訴說着弟弟的名字,忽然眼淚嘩嘩的流淌了出來。
“是的……這位,也是真正的神醫,剛纔我其實已經死了,我看到了我自己在走廊上,和老鄭他們一起,就要離開醫院,是這位神醫把我救治過來的……你們的心我都理解,其實我活着只會拖累你們,活着幹嘛……還不如直接死了,你們也可以生活的更好。”
鄧曉燕終於緩過來一口氣,輕聲說道。
“媽……鄭伯伯好好的,根本沒事,我剛纔從側面過去廁所的時候看到他,他還很精神的問媽媽你的病情好些了沒呢——”
“老鄭啊,老鄭,你怎麼就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剛纔還說好了和我一起去看兒子……”
陳麗芬的話來沒說完,門外不遠處的哭喪聲頓時傳來,這讓整個房間的氣氛一下子古怪了起來。
在鄧曉燕說的時候,老鄭剛好死了。
這說明,這一切是真正的真的,也就是說,她自己‘要死’的事情,也就是真的了。
“醫生……對不起……”
陳麗芬低着頭,愧疚的道歉着,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語言了。
許逸塵卻根本不看她,而是看了看逐漸有些露出疲憊態勢的陳國忠的妻子鄧曉燕,默默的走了過去。
對於陳麗芬,他根本已經選擇了無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