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爲什麼,被那幾個傢伙給氣的!”楚月沒好氣的說道。
“哪幾個傢伙?”季少雷笑問道。
季楓也是轉頭看着她,這丫頭好像沒有睡醒似地,整個人看起來昏昏沉沉的,就連說話都這麼含糊不清。
楚月拉過院子裡的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了,她上身趴在桌子上,說道:“還能是誰,就是我的那幾個朋友。昨天晚上回來以後,我跟他們通話了,說了我被人襲擊的事情,他們一聽,立刻就表現的很憤怒,還要替我報仇。”
季少雷笑道:“所以你就興奮的一晚上沒睡着?”
“那也要我能興奮的起來才行啊!”楚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倒是想興奮,可那幫傢伙,一聽說我的敵人是山口組,頓時個個都開始打起了哈哈,有的就直接開始轉移話題……虧得他們之前還說的那麼義憤填膺的,原來都那麼虛僞,騙子!”
季少雷頓時笑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楚月恨恨的說道:“我以前真是看錯了這些人,這些米國人眼中就只有鈔票,什麼朋友之類的,那都是假的!”
季楓聞言不由搖頭失笑:“這也是很正常的,山口組那麼強大,你的那些朋友又不是超人,他們當然害怕,別說是他們了,哪怕換做我是他們的話,我也不敢跟山口組作對。這很正常,沒有什麼好氣的。”
楚月立刻說道:“這怎麼能一樣呢!就算他們不敢幫忙,但是安慰的話總要說上一兩句吧,昨天就一個跟我關係比較好的女孩子,聽到我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安慰了我兩句,其他的傢伙,要麼就是說他很遺憾,要麼就是很同情……我需要他們同情嗎?”
季楓頓時樂了,他倒是可以想象的到那些人說話的神態和語氣。
米國人在說話的時候,都喜歡伴隨着手勢,或者是一些肢體方面的動作。
比如很多米國人都不會輕易的說對不起,他們經常說的,就是‘我很遺憾’,‘這太遺憾了’之類的話。
而且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們還會攤攤手,或者是聳聳肩,撇撇嘴,一副無奈的神情。
所以就有很多人因此便認爲,米國人很做作,或者說是很假。
其實季楓倒是覺得,這是米國人的一種精明。
比如說,如果在路上兩輛車不小心碰了,如果其中一方是華夏人,那下車肯定會先說抱歉,而米國人卻是會說上一句粗話,或者說,真糟糕,或者是太遺憾了之類的。
而這個時候,說對不起的華夏人肯定是要吃虧的,因爲你一說對不起,就證明是你的錯,到時候就算不是你的錯,那也變成你的錯了。
而米國人在說話的時候言語中有所保留,你就不能輕易的抓到什麼把柄。
所以說,在這方面,其實米國人還是很精明的。
當然,華夏人之所以會先道歉,這也跟自古以來受到的教育和傳統文化的影響有關係。我們的老祖宗教導我們,做人要敦厚,謙遜。於是幾百上千年下來,華夏人就養成了謙虛而不張揚的性格,遇到問題也是先認錯。
結果謙遜的華夏人在遇到狡猾的米國人之後,很多時候都會吃虧。
但是這個問題放在米國來說,卻也是一種大衆習慣,當所有人都這樣做了,那這種方式在他們看來就是正確的。
所以在季楓看來,楚月倒是用不着這麼生氣,想要在米國交到像華夏人那種朋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絕大多數華夏人都是那種熱情,豪爽,敦厚善良的性格,真正的朋友之間都是過命的交情,是可以掏心窩子的。
可如果你要以這種標準去看待米國人,那你絕對會失望。
在米國,就算是父母兄弟之間,那該算的賬也是會算的清清楚楚的,他們之間的那種感情,不如華夏人之間的濃厚,這是一種傳統上的區別。
所以對於楚月這種情況,完全不必大驚小怪的。
季楓笑道:“要交朋友,還是要找華夏人。跟米國人之間處關係,只要適應他們的習慣和風格就行了,沒有必要這麼動氣。”
楚月卻是忍不住哼了一聲,說道:“虧得我以前還對他們那麼好,一羣白眼狼!我就納悶了,山口組就那麼可怕,讓他們連說幾句面子話的勇氣都沒有?”
季少雷笑道:“小月,你從小在米國長大,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米國人可是最注重實際利益的,面子話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層遮羞布而已。不過有一句話你說對了,山口組的確沒那麼可怕!”
“可不就是!”楚月大點其頭,“山口組再強大,也只不過是一個黑幫而已,難道他們還真的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只要我小心一些,不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就不會有事的!”
季楓眉頭微皺,與季少雷對視了一眼,卻發現二哥對他微微搖頭。
季楓便明白了二哥的意思,沒有再說什麼。
實際上,季楓是不太贊同楚月的話。
他發現,這丫頭看起來性格大大咧咧的,但她其實對於爲人處世方面的一些道理和嘗試,表現的有些單純,或者進一步說,是有些天真了。
米國的犯罪率這麼高,槍支氾濫,山口組又這麼強大,他們怎麼就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並不是說不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就沒事了。
楚月還以爲,山口組的人只會幹那種藏頭露尾的事情,其實她卻是沒有想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爲什麼她的那些朋友都那麼懼怕山口組?
季楓本想告誡楚月一番,讓她知道,這個世界可不像她想的那麼美好。
但被二哥提醒之後,季楓轉念一想,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保持這種觀念,對楚月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自小在米國長大,又是生活在這種富裕的家庭環境之中,楚月還能保持如此純真的觀念,這或許也算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了。
至於說山口組,現在已經完全不用去擔心了,這個界篷人的黑幫組織,已經隨着一連串的劇烈爆炸,成爲了過去。
這一次,紐約山口組的高層被一網打盡,幾乎可以說是到了滅絕的地步。
就算下面還有一些小嘍囉存在,但是在竹聯幫的強大而凌厲的攻勢下,他們也只能狼狽逃竄,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又如何能夠再對楚月以及小姑的其他家人造成什麼威脅?
他們自己都還自顧不暇呢!
當然,界篷的山口組總部肯定不會放棄紐約這麼一大塊市場,但是季楓相信,紀玉妏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再讓山口組重新派人過來站穩腳跟,那不是給竹聯幫找麻煩嗎?
紀玉妏應該不會幹這種蠢事。
其他幫派,同樣也不會是什麼善良之輩,面對這樣一個機會,只要有一個先動手的,那其他幫派都會隨之聞風而動,山口組想要再次捲土重來,嘿,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小楓,少雷!”突然,季楠月的身影出現了在客廳門口。
“小姑!”季楓二人同時應聲。
“你們進來,我有話問你們。”季楠月說道。
季楓二人狐疑的對視一眼,然後快步走了過去。來到客廳裡,二人坐下,季楓問道:“小姑,你要問什麼?”
季楠月的臉色有些凝重,她沉聲問道:“你們遇到山口組的襲擊了?”
“沒有!”季少雷斷然說道:“不能算是襲擊,只是一點小麻煩,不過現在一切都已經解決了,以後山口組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少雷,你小姑在米國這些年,也不是一個道上的人都不認識,昨天在城郊,你們遇到了襲擊,對方是山口組的人,對嗎?”季楠月可不會被季少雷幾句話就給糊弄過去。
沒辦法,季少雷只能苦笑着點點頭,說道:“算是吧!”
季楠月就不由得嘆了一聲:“你這孩子……這種事情怎麼能隱瞞呢,昨天你們回來就應該告訴我,山口組可不是一般的幫派,你們……”
季少雷趕緊認錯:“是是,小姑,我們錯了。”
季楠月擺了擺手,說道:“現在不是錯不錯的問題,怎麼山口組也插手進來了呢,問題越來越嚴重了……唉!”
季少雷說道:“小姑,雖然我還不知道山口組究竟是爲了什麼,居然把矛頭對準了咱們,不過你可以放心,山口組以後再也不敢找咱們的麻煩了。現在紐約的山口組,已經是一個過去式了!”
季楠月擺擺手,笑道:“你呀,就不要寬小姑的心了……”
“我這可不是寬慰你,小姑,具體的讓三兒跟你說吧,他最清楚了。”季少雷指了指季楓。
“怎麼回事?”季楠月看季少雷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問道。
“昨天我們遇到山口組的襲擊之後,我就找了一個朋友幫忙,查清楚了山口組的人員都集中在哪裡……”季楓說道:“然後,我昨天晚上帶着人,把山口組滅掉了。”
“什麼?”季楠月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許是季楓說的太過輕描淡寫,讓季楠月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小姑,三兒帶人把山口組給滅了,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在紐約是不會有山口組的存在嘍!”季少雷笑道。
“你說什麼?!”季楠月這才聽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饒是以她縱橫商海的大氣,也忍不住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