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男一聽這話頓時就忍不住蹙起了秀眉,說道:“我說你怎麼突然來了,季楓,我看你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所以過來故意消遣我的吧?”
季楓卻是毫不在意李若男的態度,只是淡淡的問道:“我聽到什麼風聲了?我怎麼不知道?”
李若男道:“不就是範建元被釋放了,你心裡不舒服,這才趕緊過來了?”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季楓搖頭笑笑,說道:“我這次來,的確是來打聽消息的,但卻絕對不僅僅只是爲了範建元。”
區區一個範建元,季楓還不至於將其當成生死大敵,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因爲此人太過囂張太過蹦躂,季楓甚至根本都不會將其放在眼中!
他來警局,只是要弄明白,到底是誰在他的背後打黑槍!
如果真是範建元的話,那他就要搞搞清楚,爲什麼範建元會被無罪釋放,此人到底是單槍匹馬,跟他有仇所以纔對他開槍,還是因爲此人的背後有什麼人在指使。
這些話,季楓卻是沒有跟李若男說,他懶得辯解,尤其是在李若男這種一上來就擺出一副老母雞護仔的姿態的情況下,季楓更是懶得辯解,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因爲範建元的事情,他跟李若男鬧不愉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李若男自然是不知道季楓內心的想法,在她看來,範建元剛一被釋放還沒兩天時間季楓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這不是衝着範建元來的又是什麼?
“季楓,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就盯上範建元了?他到底哪裡得罪你了?”李若男忍不住蹙眉,道:“如果是因爲……”
說到這裡,李若男抿了抿嘴,遲疑了片刻才說道:“季楓,如果是因爲我,你才這麼死盯着範建元不放,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和範建元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不管以前怎麼樣,至少以後肯定不可能會有什麼關係,所以我希望你能冷靜的看待問題,不要衝動!”
“我還真就是一個喜歡衝動的人!”
季楓攤攤手,不置可否的笑笑,說道:“我就是這麼個性格,改不了了……也不想改!”
李若男蹙眉道:“你又何必……”
“好了!”
季楓擺擺手打斷了她,說道:“我們不要在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上繼續爭論了,若男,我來找你,是因爲我還拿你當朋友,所以我纔沒有找其他人,而是直接來問你,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李若男就忍不住一窒,被季楓堵的有些氣惱。
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季楓說的是事實,在這件案子中季楓是當事人之一,且不說他被人打了黑槍,單單只是他帶人滅掉了那些劫匪,救了那麼多人,市局在對待他的態度上就要格外的慎重。
因爲,季楓救的人可不僅僅只是各個珠寶公司的工作人員,其中還有不少的警察!
就衝這一點,市局給季楓頒發一個良好市民的榮譽都不爲過,如果他要來詢問案情的話,除非一些極爲敏感的信息之外,市局都應該透露給他。
就不用說,以季楓的身份過來的話,想要打聽點兒消息那實在是太容易了,根本不在話下。
“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幹嘛還要來找我?”李若男哼了一聲,看到季楓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頗有些無奈,只好說道:“釋放範建元,這是符合法律程序的。”
“說來聽聽,怎麼符合法律程序了?”季楓十分隨意的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靠在靠背上抱起了臂膀。
李若男見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卻還是起身去給他泡茶。
“白開水就行了。”
季楓微笑道:“你這裡的茶我不敢喝!”
李若男聞言頓時就有幾分惱怒,秀眉一蹙:“怎麼,我這裡的茶還配不上你季大少了?”
“別誤會!”
季楓微笑着說道:“老百姓最怕的,就是警察叔叔請喝茶,我也一樣!”
“德性!”
李若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跟誰學的,油嘴滑舌的!”
最終還是爲他泡了一杯茶,沒好氣的放在了他面前,說道:“嚐嚐吧,這是我從我爸那裡搜刮來的!”
趁着季楓端起杯子聞了聞茶葉的味道,李若男這才說道:“之所以決定釋放範建元,是因爲又發生了另外一起案子,死者是當時在會展中心劫案現場的一名人質。”
季楓點點頭,這一點他已經知道了。
李若男又說道:“但特別的是,死者卻是當時劫案發生後僅有的幾個沒有被檢查的人之一。”
“哦?”
季楓挑了挑眉頭,問道:“是嗎!然後呢?光是這個理由可不足以讓範建元被釋放!”
李若男說道:“最特別的是,這起命案的死者,是被人謀殺的,而且,他是中槍死的……”
說到這裡,李若男看了季楓一眼。
“中槍?”
季楓聞言不由笑了笑,說道:“看起來,你們是有所發現了吧?”
李若男點頭說道:“沒錯!我們的法醫檢驗部門對死者體內的子彈進行了分析,進而得出了一個結論--殺死死者的子彈,跟當初在會展中心朝你開槍的子彈,口徑,類型,以及彈道對比結果都完全相同!”
季楓頓時眉頭一皺:“同一把槍?!”
李若男點頭道:“沒錯,這一起命案中兇手所使用的武器,跟你被打黑槍的武器,是同一把!結論是一把袖珍手槍!”
季楓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他思索了片刻,擡頭問道:“然後呢?這樣你就把範建元給放了?”
然而李若男卻是沒有立刻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道:“自從會展中心的劫案發生之後,市局就高度重視,市裡的領導也是高度重視,所以對於這起劫案的調查一直都沒有半點放鬆,經過這段時間的追查,我們最終大體確定了那把袖珍手槍的型號,以及其來歷!”
“什麼來歷?”季楓問道。
“這種袖珍手槍是米國的一家軍工企業生產製造的,但生產的數量很少,是爲了紀念一種衝鋒槍的退役而製造的,每一把的去向都有記錄,現在在江州出現的,就是其中之一。”李若男說道。
“這把槍的主人是誰?!”季楓立刻問道。既然每一把槍的去向都有記錄,而且李若男又查到了這麼多東西,那自然就應該知道這把槍最後的主人的身份。
“是界蓬的一個富豪,是一家株式會社的社長!”李若男說道。
“界蓬人?!”
季楓原本已經微微舒展開的眉頭立刻就緊皺在了一起,他問道:“這事兒跟界蓬人扯上關係了?”
李若男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不能這麼說,因爲我們通過外交人員去詢問過這位界蓬富豪,但是他說這槍早就已經丟失了!”
“丟失了?”
季楓聞言當即冷笑兩聲,說道:“這丟的還真巧啊!”
李若男也只能苦笑,道:“沒辦法,畢竟對方是界蓬人,我們也只能詢問,人家願意回答都已經是不錯了,就算是置之不理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哼!”季楓忍不住冷哼一聲。
界蓬人對於華夏人的那種高傲心態是很普遍的,更何況是界蓬的富豪?看看華夏的那些富豪是什麼德性就已經可見一斑了,而界蓬更是一個有錢人幾乎可以主宰他人生死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界蓬人看不起華夏人,而且界蓬和華夏的關係也極爲惡劣,在這種情況下,界蓬的那位富豪能回答,也的確算是不錯了。
但是,這卻怎麼都讓季楓有些不舒服。
“也就是說,查到這裡線索就算是斷掉了?”季楓問道。
“至少可以確定就是那把槍!”李若男說道。
“那有什麼用?”季楓問道,“這樣就可以把範建元放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李若男反問道,“事實證明武器並不在範建元的手中,而且現在這把武器還在外面興風作浪,持有這把武器的人還在外面殺人,而且當時檢查的時候也已經確定範建元的身上並沒有硝煙反應,不把他放了,還能怎麼樣?”
季楓皺眉道:“他不是親口承認了,就是他開的槍?”
李若男無奈的說道:“大街上隨便有人說自己殺人了,你也相信?我們也要去追查?”
“你這是偷換概念!”
季楓搖搖頭,說道:“如果沒有根據沒有動機的吹牛,自然不需要去查,但是,範建元當時就在現場,而且他也有足夠的動機,在這種情況下他親口承認了,難道不需要仔細調查嗎?”
“可你怎麼肯定他不是胡說的呢!”李若男道。
“那他爲什麼要胡說,承認自己殺人,這很好玩嗎?”季楓冷笑一聲。
“那是因爲……”
李若男剛想說,但是話到嘴邊兒了卻又咽了回去。
季楓問道:“因爲什麼?”
“沒什麼!”
李若男搖搖頭,說道:“……沒有證據,而且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我們就只能放他走,再繼續關押下去,那我們就是知法犯法了!”
季楓看着他,眼中精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