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當徐福看到手機上的照片,頓時臉色慘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秦守仁這個蠢貨竟然會愚蠢到這個地步,竟然被人拍下照片!
不過,徐福轉念一想,心中又輕鬆了不少。畢竟現在所掌握的證據,可都是指證秦守仁的,跟自己毫無關係。雖然說大家都知道秦守仁是自己的人,到時候最多也就是威信受點打擊,卻也上不了自己的根基。
想到這裡,徐福怒喝一聲:“好你個秦守仁,竟然能幹出這種事情,簡直是喪心病狂!”
說着,他轉頭對童凱德說道:“童書記,既然現在證據確鑿,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討論了,依法辦事吧!對這個秦守仁,該在處理就怎麼處理!”
“徐縣長,你……”秦守仁又驚又怒,這些事情可都是徐福指使他乾的啊,現在他竟然毫不留情的拋棄了自己?
“我什麼?你幹了這些事情,還指望誰能救你嗎?”徐福打斷了他的話,“還有,你也不要以爲事情敗露了,就可以隨便冤枉人,還是老實的交代你的問題吧!”
童凱德卻哼了一聲,說道:“徐副縣長,先不要着急,秦守仁並不是這件案子的主謀。”
徐福的臉色沉了下來,沉聲問道:“那童書記認爲,案子的主謀是誰?”
“這個問題,還是讓我來回答吧!”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房內傳了過來,大家轉頭看去,只見季楓扶着張磊,二人慢慢的從審訊室內走了出來。
季楓冷笑道:“這件事情,我想我現在已經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因爲季振平已經提前跟童凱德和季振華說了季楓和張磊的情況,所以他們並沒有多大的驚訝,而其他的領導卻是驚訝不已,雖然他們不認識季楓,可是張磊他們卻是認識的,怎麼張磊在審訊室內,還被打成了這樣?
“這件案子,主謀就是徐福和徐默父子二人!”季楓的第一句話,就如同一枚炸彈投入了平靜的湖水中,頓時讓那些後來的縣領導都震驚不已。
“小子,你不要血口噴人,誣告國家幹部,可是重罪!”徐福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怒喝道。
“徐福,你先不要着急,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誣告!”
季楓冷笑一聲,緩步走下臺階,朗聲道:“各位領導都在,我就先陳述一下事實經過。我和張磊在臺球室裡玩,結果有幾個混混來找茬,然後我們發生了衝突,當然,也只是小衝突。但是,秦守仁和其他警察不由分說,就把我們抓了過來。然後呢,大家也看到了,張磊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哼!簡直是一派胡言,即便是這樣,這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和徐默又有什麼關係?”徐福冷笑道,“你所說的,只是和秦守仁有關係,現在秦守仁已經被抓,你還敢血口噴人?”
季楓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徐福,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那好,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部手機,說道:“這部手機,就是其中一個跟我發生了衝突的小混混的,在這部手機裡,有十幾條短信還有十幾個通話記錄,都是同一個號碼。”
他轉頭看向了被抓住的徐默:“這個號碼,就是徐福的兒子徐默的!至於短信的內容,我就不讀出來了,不過有一天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幾個小混混之所以會來襲擊我和張磊,就是受了徐默的指使!”
“你胡說!”徐福頓時急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兒子竟然愚蠢到這個地步,竟然給別人留下了把柄。
“胡不胡說,不是你來判斷的,法官會判斷的!”季楓冷笑不已,“至於我說你是主謀之一,這個證據就要從秦守仁的身上找了。”
他笑呵呵的來到了秦守仁跟前,蹲在地上看着秦守仁的臉,說道:“秦隊長,到了這個地步,該把你的證據拿出來了吧?如果你再不老實交代的話,你就會被徐福給拋棄了,到時候你死的一定會很難看哦!”
秦守仁的身子忍不住一抖,卻沒有說話。
季楓也不在意,只是對那兩個踩着秦守仁的士兵說道:“兩位兵大哥,麻煩你們從他身上找出手機。”
徐福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是鎮定不已,他可沒有傻到去給秦守仁發短信,雖然有打過許多電話,但是光看通話記錄,那可是算不得證據的。至於去電信公司查,哼哼,有省裡的姑父擋着,誰敢去查?
其中一個士兵從秦守仁的身上拿出了手機,交到了季楓的手中。
季楓舉起手機,讓所有人都看到。他笑道:“不得不說,這位秦守仁雖然愚蠢,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卻還是很精明的。”
說着,他打開了手機,頓時一段錄音傳了出來:“秦隊長,抓住那個小子之後,剩下的幾個小混混難道不逃跑嗎?他們肯定會拒捕吧?那就沒有留着的必要了!”
這個聲音剛一傳出,徐福的臉色頓時煞白,沒有了一絲血色。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爲這就是他自己的聲音,而且,這段話也是他剛開始打給秦守仁時候說的話。
“呵呵,大家都聽到了吧?”季楓微微一笑,“我就說嘛,我們這位秦隊長其實有時候還是很精明的,可能他就怕徐福有一天會丟卒保帥,把他拋棄,所以每次在和徐福通話的時候,這位秦隊長都是打開錄音才接通電話的,徐福,這一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實際上,季楓之所以知道秦守仁有徐福的電話錄音,是因爲秦守仁曾經在審訊室裡擋着季楓的面打了一個電話。季楓注意到,秦守仁先打開了錄音,才接通的電話。而經過他的推斷,當時與他通話的,應該就是徐福。
既然這一次錄音了,那麼其他通話的時候肯定也錄音了,季楓就可以肯定,秦守仁的手機裡一定有至關重要的證據。
現在看起來,果然如此。
徐福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愣愣的站在那裡,彷彿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整個人沒有了一絲力氣。
“老李,這件事情現在就交給你了。”童凱德見大局已定,就對紀委書記說道。
“放心吧童書記,這件事情實際上已經很清楚了,而且證據什麼的都很齊全,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內結案。”紀委書記老李立刻點頭保證道。
“哼,就憑你們幾個,就想定我的罪?”徐福這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精神,冷笑着撥通了一個電話:“姑父,有人要治我的罪……”
片刻之後,他把電話遞到了童凱德面前,得意的說道:“童書記,麻煩你接一下電話吧!”
童凱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了電話,“喂,我是邙石縣的童凱德,你是哪位?”
“童書記,我是省裡的吳偉民啊。”電話中傳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原來是吳省長,你好你好,不知道吳省長有什麼指示嗎?”童凱德的眉頭一皺,這吳偉民是中原省的副省長,雖然在省裡排名不靠前,但也是很有分量的一個人物,和他這個縣委書記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童書記,聽說小徐犯了點錯誤,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再好好的研究一下,不要那麼急着下結論嘛,說不定是個誤會呢?”吳偉民在電話裡笑呵呵的說道,“童書記,有時間來省城,讓我這個老頭子也盡一下地主之誼嘛,呵呵!”
童凱德眉頭皺的更緊了,但是轉眼便露出了笑容,道:“吳省長,這件事情恐怕不好辦啊,徐縣長和他兒子的犯罪證據確鑿,根本無法抵賴,我看這件事情還是依法辦事比較好吧!”
“童書記,這麼跟你說吧,小徐是我的妻侄……”吳偉民的話還沒用說完,就被童凱德給打斷了。
“吳省長,是誰都不行,受害者家屬就在我旁邊站着呢,我如果放過了徐福,怎麼跟受害者家屬交代?”童書記反問道。
“你!”
吳省長被噎了一下,頓時怒了:“好,既然我說的話不管用,那我只好直接給你們市裡的書記市長打電話了,我看你這個同志的態度就有問題,對你的任命,需要重新研究啊!”
童凱德一怒,剛想說話,就見旁邊的季振華伸手:“把手機給我,我跟他說!”
童凱德頓時笑了,這位大公子出手了,那吳省長可就倒黴了。
“吳偉民省長嗎?”季振華接過電話,淡淡的問道。
“沒錯,我是吳偉民,你又是誰?”吳偉民正在火頭上,語氣不善的問道。
“我是季振華,你要童書記放過徐福和他兒子?”季振華沉聲問道。
“季振華?……季部長?”吳偉民重複了一遍,才反應過來,頓時驚呼一聲,“季部長,您怎麼會在邙石縣?”
“我來岳父岳母家裡探親,但是我兒子卻被徐福指使一些敗類警察給抓了起來,現在證據確鑿,你卻讓童書記放過徐福,這不合適吧?”季振華淡淡的說道,他的語氣並不重,但是話語中的威嚴卻是顯露無疑。
“啊?!……啪!”只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驚呼,隨即,就是撞擊的聲音,然後電話中就出現了忙音。
此時遠在中原省省城的家屬大院,副省長吳偉民躺在牀上,看着地上摔碎了的手機,眼中露出呆滯的神情,而臉上卻是一片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怎,怎麼會這樣?徐福那個白癡,怎麼會惹到季振華的!”吳偉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嘴脣抖動的更加厲害,幾十年的浮浮沉沉,他自以爲自己已經可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且,身爲中原省的副省長,雖然在高層說不上話,但是在中原省內,他說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尤其是下面的一些市長縣長之類的,見到他哪個不是畢恭畢敬的?
這一次他同樣也以爲,只要自己一發話,一個小小的邙石縣縣委書記,還反了他了?
然而吳偉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他的一句話,竟然惹到了季振華的頭上。季振華是誰啊,那可是國家級領導人,堂堂的部長,甚至有傳聞,他很可能就是十幾年以後的首長。
自己惹到了他,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老吳,你怎麼了?手機怎麼掉地上了?”這個時候,吳偉民的老伴似乎被吵醒了,坐了起來有些疑惑的說道。
吳偉民長嘆一聲:“老伴啊,我看,我可能要提前退休了。”
他心中忍不住怒罵:“徐福那個白癡,惹誰不好,偏偏要惹季家的人?那個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又豈是他可以招惹的?!”
“怎麼回事?”吳偉民的老伴不由一驚,急忙問道。
“還能是怎麼回事啊,就是你那個孃家侄子惹的事……”吳偉民憤憤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平日裡徐福父子爲非作歹也就罷了,無論是市裡還是省裡看在我的面子上,都不會對他太過計較,但是現在,他惹的是季家的人,誰也保不住他了。不止如此,連我也會受到牽連……”
吳偉民的老伴頓時大吃一驚:“季家的人,燕京季家的人?徐福怎麼那麼糊塗,他這不是找死嗎!”
“不是找死,還能是別的什麼嗎?”眼看自己的地位即將不保,吳偉民的語氣很是不善。
“老吳,你一定要幫幫徐福啊,我大哥就這麼一個兒子,如果他們父子兩人同時出了事,我大哥肯定活不下去了。”吳偉民的老伴慌忙說道。
“我怎麼幫他?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吳偉民忍不住怒道,“季振華既然會親自打電話給我,那就說明徐福惹的事情一定不簡單,就算我親自去懇求季振華,恐怕連他的面都見不到,有什麼用?!”
吳偉民的老伴也傻眼了,她多少也知道季家的厲害,既然老伴說沒用,那就肯定沒用了。想想連老伴都會受到牽連,事情有多嚴重自然就很清楚了。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一個辦法了!”吳偉民沉思半晌,低聲說道。
“什麼辦法?”吳偉民的老伴慌忙問道。
“放棄徐福,至少也要與徐福撇清關係,只有這樣,我才能夠保住目前的地位。只要我不倒下,就有機會將徐福從監獄裡弄出來!”吳偉民咬牙說道。
“什麼?!”吳偉民的老伴一臉的震驚。
“也只有這樣了,這是唯一的辦法!”吳偉民搖頭嘆息,實際上,就算是與徐福撇清關係,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不會受到牽連。要知道,以季家的勢力,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人從天堂瞬間跌到地獄。
但是,除了這個辦法,吳偉民卻沒有其他任何主意了。
長嘆一聲,吳偉民拿起了牀頭的座機,撥通了徐福的電話:“徐福,放棄吧,我也保不了你,因爲你惹的人,是燕京季家的人,季振華部長你應該聽說過吧?而且,他們家的老太爺,可是季老爺子!”
……
“啪嗒!”
重新拿回電話的徐福,只覺得眼前一黑,手機便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旁邊的兩個士兵立刻上前將徐福左右夾了起來。
緊接着,童凱德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吳偉民打來的:“童書記,我以副省長的名義命令你,不管是什麼案子,涉及到誰,都妖 依法辦事,對於那些知法犯法的人,更要從重處罰。”
童凱德淡淡一笑:“吳省長的指示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督促執法部門依法辦案,等案子完結了,我會向吳省長彙報的!”
吳偉民客氣的說道:“那就辛苦童書記了,另外,麻煩童書記將我對這個案子的處理意見,轉告給季部長!”
“我會的!”童凱德不屑的一笑。
掛了電話之後,童凱德冷哼一聲:“徐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徐福一臉的慘白,臉上沒有了人色。
“帶走!”那個軍官一擺手,兩個士兵頓時將徐福押走了。
“童書記,既然這是刑事案件,是不是應當由我們地方上接手?不能總是麻煩軍方的同志啊!”紀委書記低聲說道,這件事情一直被軍方接管的話,無疑會給領導造成地方上的領導無能的印象,到時候對整個邙石縣的領導班子可都不好。
童凱德擺了擺手,道:“沒關係,先回去再說。”
“磊子,我們該走了,先送你去醫院!”大局已定,季楓笑呵呵的對張磊說道。
“現在還不行!”張磊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滿臉震驚之色的徐默,咬牙獰笑道:“瘋子,這混蛋一直跟我們做對,你不想揍他一頓嗎?”
季楓哈哈一笑:“當然想,那我們就去吧!”
“好啊!”
二人就好像在說最平常不過的事情,緩步走向了徐默。
砰!
張磊一拳砸在了徐默的臉上:“小子,老子曾經告訴過你,再敢對付我兄弟,我就活颳了你!現在你不但惹了我兄弟,還惹到了我,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
“你,你……”見到這陣勢,徐默嚇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話來了。
“瘋子,你也來上一拳,蠻過癮的。”張磊哈哈大笑。
季楓搖了搖頭:“打他,會髒了我的手!”
接着,他對那兩個士兵擺擺手,兩人便把徐默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