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依舊還是在猶豫,他望去被下山龍和紅牛架起來的頭瓶,這個此刻算是恢復了一點神智,至少他還能看見此刻正有一個少年正拿着一柄沙鷹在考慮要不要就此解決掉自己——掙扎是絕對掙扎不開的,頭瓶眨巴了幾眼,視線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詭異的大笑,頭瓶仰頭望去,“今天,我栽了,栽在了我的利益薰心之上,我也認了!小兄弟,看到現在的你,就像是看到了同樣被別人耍的團團轉的我,真是悲哀啊!”
“啪……”
“噗……”
陳航眼見不妙,當即對以紅牛使給了一個眼神,紅牛領悟之後一拳猛烈的送上,頭瓶被打得直接大吐一口血水。
“雷恩老弟,這個傢伙已經瘋了,已經沒必要再留下他的性命了,拉槍栓,幹掉他吧!”陳航被頭瓶剛纔的話,很顯然的是被嚇了一跳,立馬勸說道。此刻的頭瓶,已經完全的擡不起頭來了,他被下山龍和紅牛架着,早已消耗完了體力,“小……小兄弟,開槍吧!死……死在你的手上,我感覺……感覺要……要好受一點。”
雷恩搖搖晃晃的將這一柄銀色沙鷹對準了頭瓶,拉動了槍栓!
不過,即使雷恩已經鼓足了這一輩子所有的勇氣,也沒有當場扣動扳機,他……他實在是沒有放下心來。
“開槍啊!你這個懦夫……”
頭瓶此刻,可算是一個悲情的男人,他的臉色煞白,煞白到不再像一個太監的模樣,倒像是一個在懺悔的禱告者。
“啊~~~~~~~”
被激漲着情緒高度化的迅速蔓延,雷恩食指伸進了扳機口!
“砰……”
一聲劇烈的槍響,那是沙鷹獨特的發槍聲音,響徹在天台周圍……
一槍巨響,響徹在天台之上。
雷恩開了槍,他生平第一次拿着一把真槍,這也倒沒有什麼,可是第一次拿着一把真槍要做的事兒就是手刃曾經殺害自己兄弟馬輝的仇家——要說,雷恩真正放下心來的話,那麼他就不可能射偏,此刻頭瓶右胸上一滾燙流血的彈孔,就是雷恩在瘋狂的狀態之下射槍而出留下來的痕跡。
“哈啊~哈啊~哈啊……”
滿頭的大汗,淋漓颯颯,口乾舌燥,心情極度的不穩定。
雷恩在開完槍之後,“啪啦……”一聲的金屬撞擊聲映射出雷恩不經意間掉了下沙鷹,開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兒,毫無一點之前的神色,此刻的雷恩變得異常的恐懼,他害怕……害怕自己會逐漸變成一個連自己都難以控制住內心的人。被擊中右胸的頭瓶,很顯然的沒有死,雖然此刻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應該是昏死過去了。
“雷恩老弟!”
再這樣下去,只怕是雷恩快要瘋了,陳航跑了過去,將雷恩給扶在了手上,慢慢的走下了樓去。在臨別的時候,陳航向着龍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言下之意實在是不用再多說什麼——龍言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踏踏……踏踏……”
龍言撿起沙鷹,將其放回衣服的內側,走向了頭瓶。
頂着頭瓶的下巴,將其給擡在了正面,對視着頭瓶一雙早已睜不開的雙眼,龍言翹起了嘴角。
“今天,你沒有死在雷恩老弟的手上,算是你的運氣。不過,你既然被我給抓住了,沒有理由讓你看見明天的太陽,就像你在機場那個時候所說的話一樣。你應該知道,明天的頭版頭條會是什麼吧!成爲一次封面人物,也不錯吧!”
話罷之餘,龍言不費一點吹灰之力的就將頭瓶給抗在了肩上,隨着幾步的加速,龍言在天台邊緣處止住了腳步,一個原地的旋轉,依着三百六十度的轉圈身體一衝,頭瓶猛然起身,整個人在空中再一次的旋轉了一圈多,隨着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頭瓶從這一座三百多米的酒店天台下依着拋物線的節奏被龍言扔了下去。
劃出一道驚悚的弧線,動盪出野心的蔓延。
“啪啦……噗……”
一聲全身骨折的響聲,一聲鮮血爆棚涌出的聲音。
“啊~~~~~~”
倒在街道上,全身還是蔓延那黝黑紅的鮮血,頭瓶的屍首正好倒在四叉口的中心。
走在人行道的行人,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天降之人,這慘烈在街頭上的男子那一副驚悚的死亡之像,一名女子被嚇得當場尖叫連連,那發出無限逼近能震破人類耳膜聲貝的聲響瞬間驚蟄到周圍乃至方圓五十米之內的所有人的耳朵中。
“那……那不是東幫的頭瓶嗎?”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東幫那個頭瓶。”
“他是從天台上摔下來的嗎?”一些男性的行人,雖然也是有所被驚嚇到,不過在平息了一下驚恐之後,猛地才發現死者就是東幫的幾名分會老大之一的頭瓶。消息迅速就傳到了盧正軍的耳朵裡,在頭瓶死亡之後的第三個小時……
“局長,在東幫內,頭瓶是最爲頭腦簡單,直衝性子的人。這一次,他死在龍言的酒店旁邊,看來這一次機場頭瓶堵截西北兩面龍頭的事兒,應該就是龍言和陳航的傑作。”小志警察的嗅覺,果然不是蓋的,就單單通過這一件事兒就看出了這其中的端倪。
盧正軍一臉的深意,他點了點頭。
“放點消息出來,但又不會被察覺到是自己故意這麼做的人,我看除了北面的巨頭之外,也就只有陳航能辦到了。頭瓶這個人,想立大功,自然是不會告訴其他老大。另外,通過頭瓶堵截子彈,讓子彈感到東幫的狂妄和囂張之後,自然會更加決心和西幫結盟。”
小志警察一字一句的在解析着,這其中的種種,而且幾乎跟陳航的計劃沒有什麼出入。
“這一計劃,只要頭瓶受不住誘惑,一旦頭瓶踏出堵截第一步,那麼他就沒有活路了。”
盧正軍也猜到了,這一次的機場堵截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看樣子,陳航算是把頭瓶給看透了,這個計劃也只有針對頭瓶纔會成功。東幫的人,可不都是傻子,相反的是個個都是聰明人。陳航,果然不是一個小角色。”
“局長,你有想過陳航爲什麼要這麼做嗎?單單只是想促進西北結盟嗎?單單,只是想瓦解頭瓶勢力嗎?”小志警察口氣有點生悶,他望去盧正軍,止不住的問了一句。
“你認爲,陳航會是這麼沒有遠見的人嗎?”
盧正軍站了起來,走向了小志警察的身邊,“幫我查查,爲什麼陳航要去接近雷恩,這裡面所存在的東西,應該就是陳航最爲想要得到的。”
“是!我知道了。”
小志警察踱步恭敬的敬了一個禮,隨即走出了辦公室。局面,越發的往盧正軍擔憂的方向在發展,他一頭的愁眉緊鎖,“西北結盟?開什麼玩笑!在你們的眼中,到底還有沒有警察的存在?”回到房間裡,陳航一直就在安慰雷恩,讓雷恩能從剛纔開槍的陰影中走出來。
雷恩這才猛的發現,當初自己瘋狂的想找到頭瓶,然後一頓暴揍,最後一刀解決掉他,一切都是那麼的容易和平緩,可就在剛纔自己真的拿起一把手槍,對着頭瓶的時候,才知道殺人的感覺是那麼的令自己恐懼和戰慄。
“陳哥,能讓我休息一下嗎?我自己能搞定的。”
“那好,有什麼事兒打電話給前臺,她會告訴龍言的。這裡是龍言的地盤,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回來吧!”陳航拍拍雷恩的肩膀,相視一笑,便走出了房間。
雷恩脫掉了上衣全部,走進了廁所,打開蓮蓬頭衝着涼水,遍佈全身,似乎對於雷恩來說,這樣才能將自己躁動和恐懼的心給逐漸的降下來。
就這樣的,任由水滴在全身,雷恩足足在廁所裡待了十分鐘,也足足淋了十分鐘。
他走了出來,全身都溼透了,不過從此刻雷恩的臉色上來看,比之先前的躁動和空鮮,現在已經逐漸的有了一絲平和的氣色。
“嘀嘀……嘀嘀……”
手機,那低調又單調的鈴聲響了起來,雷恩拿下毛巾稍微擦拭了一下全身之後,走了過去,從衣服上取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的名字是……
“孤晴!”
“喂!大哥哥,我和我爸爸已經搬到了西面的魚香飯店附近的一棟住宅區裡面,爸爸他很喜歡這裡。”傳來的,依舊還是孤晴妹紙那清和萬里的聲音。
雷恩嘴角微微一笑,對於這個長相堪稱“神……”級的小妹妹,而尤其是孤晴那聲音,每一次的不愉快都在孤晴妹紙那甜美清和聲音的迴盪中逐漸被稀釋,感覺上真心是爽心又爽人。
“那就好!這樣,你爸爸就能依靠自己的廚藝養活你們兩個人了,你也能安心的去上學了。”
“嘿嘿!大哥哥,你真好!沒什麼事兒,就只是想告訴你這個。那……就這樣了,我掛了哦!”
“等等……”
雷恩還是第一次如此的想跟孤晴妹紙接話,“那個!孤晴你晚上有時間嗎?”
“有啊!大哥哥,你要約我嗎?”孤晴比易惜要大膽多了,雷恩如此的問,孤晴也自然非常樂意的對號入座。
“心情不太好,你能陪陪我嗎?感覺,跟孤晴在一起,整個人都會變的很輕鬆,煩惱也會煙消雲散。”
雷恩的目的很單純,他僅僅只是想透過孤晴讓自己從先前開槍殺人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就之前幾次的相處,雷恩已經逐漸的認知到孤晴身上有一種讓人非常舒服的感覺,僅僅只需要靠在她的身邊,立馬就會產生一種非常爽心的觸動。
不過,貌似其他人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