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龍的東西向來都是貨真價實,所以楚天並不懷疑這人蔘的真假,只是他的興趣並不在人蔘上面,而在於背上黑鍋的戰國七劍:“龍爺,楚天替你背下臺灣所有的罪孽,你總該把我要的東西拿出來了吧?”
唐大龍輕輕揮手,黑色箱子擺了上來。
黑色箱蓋緩緩被人掀開,七把樸實卻絕不簡單的短劍赫然入目,雖然楚天還沒有出手去觸碰,但短劍的歷史滄桑感卻直接告知這是真貨,他伸出手指輕輕掠過雕花劍身,冰冷和嗜殺之感從指尖迅速蔓延全身。
真是好劍!楚天心裡暗歎!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拿起來細細把玩,因爲已經承諾給白雪衣換命,所以面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不會過多的觸碰以免生出留戀,楚天把箱蓋慢慢合上,淡淡笑道:“龍爺果然言出必行,也不枉楚天背上黑鍋!”
唐大龍當然知道楚天蘊含之意,摸着那顆碩大的光頭笑起來:“莫非竹聯幫找上少帥?陳泰山純粹想找少帥晦氣,所以死死咬住少帥是幕後指使人,老唐數次讓人告知割人頭挖祖墳是我所爲,老傢伙卻偏偏不信!”
對於唐大龍的話,楚天向來有所保留。
不過他知道跟這傢伙糾纏也沒用處,靠在沙發上笑道:“龍爺,你我是朋友就不用客氣,這戰國七劍也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因此陳泰山恨我也是天經地義,畢竟我纔是事件的真正源頭,所以我不擔心竹聯幫報復!”
唐大龍嘴角微微抽動,隨後嘆道:“少帥就是仗義啊!”
楚天端起茶水輕輕細品,隨後淡淡補充道:“竟然戰國七劍到了我手上,也算是履行了你我諾言,龍爺請放心,兩天之內,我會讓杭州堂主把場子清單交到龍爺手上,從此龍爺又將是杭州的霸主,江浙的強龍!”
唐大龍眼裡劃過欣喜,指着客廳柔弱的日光燈回道:“在老唐心裡,少帥纔是永遠的杭州霸主,少帥也請放心,老唐敢對燈發誓,只要在我有生之年,就絕不會侵犯帥軍半點利益,如有違背,燈滅人亡!”
話音剛剛落下,燈忽然滅了!
唐大龍心裡頓時咯噔,訝然出聲:“燈怎麼滅了?”
“龍爺,實在不好意思,燈是我剛纔不小心熄滅的!”方晴揚着笑容從樓上緩緩走下來,一襲乾淨利落的職業裝把她的精明能幹襯托的淋漓盡致:“只要龍爺心裡真有誠意,我想這不好的兆頭也說明不了什麼吧?”
老唐臉上有些不快,但還是客氣回道:“方姑娘說的對!”
楚天知道方晴是犯了唐大龍這種人的禁忌了,挖人墳墓起家的老唐把兆頭黃曆看得比什麼都重,現在他剛剛發出毒誓就被方晴熄滅了燈,心裡不起芥蒂纔怪呢,當下伸手拍拍唐大龍的肩膀,淡淡笑道:
“龍爺,眼裡不要只看到頭頂的燈!”楚天指着樓梯的常年不熄的安全燈:“你看,還有安全燈亮着呢,因此你完全不必把這兆頭放在心裡,我也在這裡作個承諾,如果唐爺不驅趕杭州帥軍,那麼雙方永不侵犯!”
方晴神情淡然的走到沙發,挨着楚天坐了下來。
或許是見到了安全燈,也或許是因爲楚天的承諾,唐大龍的臉上再次綻放出笑容,連連點着頭道:“少帥所言極是,這年頭打打殺殺早已經不合時宜了,雙方攜手合作共贏方爲王道,少帥有沒興趣投點股份啊?”
楚天微微愣然,出口問道:“股份?”
唐大龍嘿嘿笑了起來,壓低聲音道:“我最近又成立了古物研究所,專門追討流失在海外的天朝古器,像是圓明園那些古玩物,或者莫高窟那些古畫,算是在賺錢之餘也爲國家做點貢獻了,如果少帥有興趣的話.”
方晴騰的坐直身子,沉聲問道:“豈不是叫少帥倒賣文物?”
“不叫倒賣,叫小本萬利!”
唐大龍臉上劃過意味深長的笑意,楚天自然懂得他的意思,什麼古物研究所,純粹就是四處探訪那些文物流失的具體位置,然後再派人不擇手段的搶奪回來,並以最快速度散放給有意向的買家,以此來牟取暴利。
這種勾當於唐大龍來說,確實是小本萬利。
當然,楚天的心裡也清楚,老唐讓自己加入股份純粹是送錢,想要藉此綁好帥軍和他的關係,固守好杭州這塊地盤作爲大本營,否則以老唐的專業和財勢完全可以自己做得風生水起,又何必拉上自己折騰呢?
想到這裡,楚天坐直身子,淡淡開口:“竟然龍爺如此客氣,那麼楚天也參股玩玩?不過我可沒人派出去研究,所以唐爺開個價,楚天拿錢投入就是,如果運作期間出現解決不了的難題,楚天也可以適當解決!”
聽到楚天有意合作,唐大龍簡直眉飛色舞。
他連喊了三個好,隨後伸出兩根手指道:“少帥不用投入太多錢,兩個億就足於把這個研究所撐起來,無論是人員還是設備或者資料,唐大龍都會弄得妥妥當當,少帥到時候可以親自過目,看看兩個億是否值得!”
“至於分成,大家五五如何?”
楚天哈哈大笑起來,爽快的回道:“我當然相信龍爺!明天給你匯去兩個億,至於具體襙作由你作主,我做個甩手股東就好了,每年收收分紅就很開心了,不過五五分成對於龍爺有點不公了,我看你六我四好了!”
唐大龍伸出手來,楚天也緊緊握上。
這兩個曾經刀劍相見甚至鬥個你死我活的人,爲了共同利益又再次合作起來,有了這點利益的存在,兩人接下來的談話就輕鬆了很多,天南地北的聊了半個多小時,唐大龍才起身告辭,走的時候完全是滿臉春風!
等他身影消失在門口,方晴輕輕嘆道:“少帥,你何必跟他合作呢?”
楚天伸手摟住女人的小蠻腰,也是輕輕嘆息:“唐大龍確實是個狠角色,我也想早點解決這個禍患,只是我有足夠能力把他打下十八層地獄,卻沒有合適藉口動手,畢竟他跟周龍劍關係密切,我怎麼也有所顧慮!”
“所以與其爲敵不如暫時合作,等他有異心再鐵血鎮壓!”
方晴鄭重的點點頭,她理解楚天的苦心,打狗也要看主人,所以在沒有合適藉口向周龍劍交待就把唐大龍徹底剷除,那隻會讓楚天和周龍劍的關係變得貌合神離,甚至會讓雙方對立起來,那對帥軍將是重大的威脅。
想到這裡,她苦笑着道:“還是少帥想得周到!”
楚天摟着她重新在沙發坐下,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幾個月前說王教授研究無名玉石有所進展,不知道現在狀況如何了?這些日子忙於東征西戰,我差點都忘記此事了,所幸今日見到唐大龍想了起來!”
方晴也是微微愣然,拍着腦袋迴應:“哎呀!我也幾乎要忘記了,所以這幾個月都沒打電話給王教授,他也沒有向我告知進展,估計是到了什麼瓶頸口,你放心,我待會就打電話問問他,看有什麼新情況!”
楚天點點頭,握着她的手道:“辛苦你了!”
方晴掩着楚天的嘴,幽幽回道:“不許你這樣說!方晴所作所爲都是心甘情願,也因此實現了自己的價值,如非遇見了你,我到現在還是南方小報的記者,怎麼會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呢?因此只能我謝謝你!”
楚天輕輕嗅着清香怡人的纖手,孩子般的笑道:“我明白晴姐姐的心意,對了,你大後天是生日怎麼不告訴我?讓傾城跑過來笑話我呢,也難怪,都是楚天忽略了你們的感受,這樣吧,我給你辦個隆重的宴會!”
方晴臉上劃過幸福的笑容,但隨後搖搖頭道:
“還是不要了,過完生日又證明我老了,我還是讓年齡悄悄滑走吧,最好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否則哪天我感覺到自己老了,配不上你了,我估計就會躲在被窩哭死!”
楚天捏着她精緻的下巴,淡淡回道:
“傻啦,哪怕你八十歲,楚天也會愛你!宴會還是要辦的,否則那些丫頭們就會說楚天沒心沒肺了,連勞苦功高的晴姐姐都忘記慰勞,出於大局的考慮,晴兒還是辦宴會吧!”
方晴有些無奈,摟着楚天的脖子笑道:“你都上綱上線了,就差擺出政治態度嚇我了,那我就什麼都聽你的吧,不過我不喜歡見到外面那些達官貴人,我只想帥軍的兄弟姐妹們聚聚,像春節吃個團圓飯,可以嗎?”
楚天稍微思慮,隨後點頭道:“好,就自家兄弟姐妹聚聚!”
三十分鐘後,楚天就把籌辦晚會的任務交給了凡間。
雖然方晴要求一切從簡,但有些東西還是需要佈置的,有些人還是需要邀請的,畢竟那樣才能顯示出楚天對待功臣的重視,至少需要生日蛋糕生日禮物,至少需要宴請帥軍京城的大小堂主,以及數名星月組頭目。
因此凡間把名單拿給楚天看時,後者幾乎被嚇倒了。
不包括潛龍花園的兄弟姐妹,單是那些大小頭目就已經五十人了,楚天在驚歎這個生日宴會遠比春節晚宴熱鬧時,也驚歎帥軍發展實在迅猛,單單京城就有五十餘名高級頭目,可想而知整個北方的帥軍堂主有多少?
也就在這個下午,京城機場走出十餘名唐門好手。
他們看起來其貌不揚,但身手絕對排得進唐門前列,其中兩名勁裝女子更是英姿颯爽,頗有幾分穆桂英的風範,就是這些不俗的主兒,對環圍中間的女孩都帶着絕對恭敬,唐婉兒威嚴和強勢完全懾服了他們的意志。
沒有多久,數部轎車就開到他們身邊。
唐門頭目鑽出轎車,恭敬的向唐婉兒彙報:“小姐,萬象莊園已經清掃完畢,你隨時可以入住!”
唐婉兒微微點頭,面無表情的迴應:“知道!”
聽到主子沒有任何不滿以及沒有下個指令,唐門頭目都暗暗鬆了口氣,他們現在對所作所爲都不祈求唐婉兒的讚揚,只希望她不會責罰自己,這丫頭的嚴厲和苛求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幾乎讓他們時刻繃緊神經。
臨近夕陽,涼風吹拂。
在這種初春夕陽的普照之下,人的心情似乎容易愉悅,從京城機場出來,唐婉兒沒讓人直接去萬象莊園,而是穿過兩個小區直接到了海淀區,速度減慢,在唐婉兒的指示下,車隊在一個古色古香的茶樓前停了下來。
雨金茶樓,名滿京城。
這茶館有這麼一對聯兒,上聯書:茗碗氣香沉古嶽;下聯附:瓦壺水沸騰大江。橫批“雨金茶樓”。據說是洪澤初年,茶樓老闆出資捐銀,襄助朝廷賑災有功,龍顏大悅,皇上親提,隨後傳承至今,算得上老字號。
唐婉兒讓手下全在外面等候,獨自走進去在靠牆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來一壺西湖龍井。謝謝!”唐婉兒對跟着走過來的服務生說道,那服務員點點頭並沒立即退下去,而是偷偷瞄了兩眼這個冰冷可口的人兒,茶樓裡的人也都向唐婉兒看了過來,男人更是有意無意的掃視。
對於過於冷酷的女人,男人總是容易升起征服的興趣。
此時將近六點,正是茶樓生意好的時候,約會的中年男女比較多,一般都是兩個人一個位置,坐得比較稀,都在熱烈的談論着人生理想,這裡也有年輕人,不過都是一男一女,像是唐婉兒獨自進來喝茶還是罕見的。
紅顏是禍水,絕色紅顏更是滔天洪水。
饒是唐婉兒獨自靠在窗邊喝茶仰望夕陽,依舊還是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媽的!你老盯着那狐狸精幹嗎?她除了年輕點深沉點還有什麼?論樣貌論胸部論臀部,姑奶奶哪點不如她?你再看就閹了你這王八蛋!”
彪悍的女子聲音,洪鐘般的灌入衆人耳朵。
衆人循着聲音望去,就在唐婉兒的後面,與她一桌之隔的桌子上一個三十來多的剩女正滿臉的嫉惡如仇,今天她好不容易約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來這浪漫地方表達愛意,沒想到唐婉兒的出現影響了她的正常發揮。
唐婉兒輕輕扭頭,淡淡掃過針對自己的女子。
那份冰冷的目光讓對方瞬間感覺到心悸,那是何等的威懾人心,但隨即更加激起剩女的憤怒:“看什麼看!說得就是你這個狐狸精!看你那樣子不是人家玩物就是小三,以爲裝扮的冷豔點就可以勾引男人啊?呸!”
面對這潑婦行爲,唐婉兒懶得搭理。
而剩女旁邊的男人則盯着唐婉兒不斷猥褻,對於得不到的女人總是止不住出言侮辱,唯有這樣才能找回平緩感,他訕笑着勸告剩女:“對不起!我剛纔真不是看她,這小妞怎能跟你比呢?你下面可是水嫩水嫩的!”
唐婉兒端着茶杯的手,瞬間停滯不動。
剩女聽到男人寬慰,這才收回刺蝟似的目光,她不顧場合的依偎在男人懷裡,嫵媚如絲的迴應:“那是!我怎麼說也是京城名花,今晚再讓你嚐嚐我的三十六招,保證你欲.仙欲死,不過你什麼時候跟我求婚啊?”
周圍茶客沒有過多驚詫,或許見多了這樣的狗男女。
猥瑣男子本來就唐婉兒所吸引,那種征服高傲女人的慾望始終衝撞心頭,現在又聽到剩女的挑逗,慾火就忽然騰昇起來,他把茶錢拍在桌子上,拉起剩女笑眯眯的道:“咱們現在就去!今晚就求婚今晚就洞房!”
唐婉兒繼續喝着茶,神情冷漠依然。
兩人嬉笑着從唐婉兒身邊走過,剩女還示威性的挺挺那並不丰韻的雙峰,就當唐婉兒眼裡劃過不屑時,一隻手忽然有意無意的襲向自己胸部,這個瞬間,不屑瞬間變成了濃郁的殺機,她伸手刁住那隻色狼的手。
猥瑣男子立刻嚎叫起來,衆人的目光再次望來。
只見男子的右手距離唐婉兒胸部不到兩寸距離,過道接近有兩米,而他的手卻出現在唐婉兒胸前,就是白癡也知道這傢伙做些什麼,於是在鄙夷猥瑣男子時,大家也睜大眼睛關注事態的發展,談情說愛遠不如看戲。
誰知惡人先告狀!
猥瑣男子沉聲喝道:“你握我的手幹嗎,難道要勾引我?”
事已至此,風華絕代的女人也不多說什麼,原本隱藏的沸騰戰意和滔天氣勢瞬間爆發,女子那頭柔順到半腰的青絲被這股氣勢向後吹散肆意的飛擺,構成鬼魅的一幕:“本來懶得跟你計較,但你要找死就送送你!”
感受到唐婉兒的氣勢,茶客們的眼裡都流露出難於置信。
猥瑣男子疼痛難忍,止不住的用左手按在茶桌上,腰身微彎,感受到女孩的江湖氣息,他厲聲吼道:“媽的!你是新來京城的吧,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告訴你,這是我‘刀王’的地盤,識相的馬上給老子放手。”
剩女想起拉扯唐婉兒的手,卻被她的目光嚇了回去。
看到唐婉兒沒有開口,還以爲她被自己給嚇住了,正在‘刀王’得意之際,想要繼續嚇唬這個有兩下的小女孩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勁風從自己腦門處傳來,還來不及反應,沉重的力量就拍在了他的腦殼上。
“噗”的一聲悶響,唐婉兒的右手以閃電之速壓住‘刀王’的後腦狠狠的砸在了椿木製作的茶桌上。隨後她手一鬆,‘刀王’的頭立時簧了起來,身子軟了下去,鮮紅的血液就像廉價的礦泉水一般流了出來。
茶客們擡頭看了兩眼,那傢伙的鼻樑骨和下巴都斷裂了。
唐婉兒沒事一般,彈了彈外衣,還好鮮血並沒有濺到她身上。剩女目瞪口呆,許久才迫出兩句話:“你怎麼打人?你怎麼可以打人呢?”
沒有理會這個女人的喃喃自語,唐婉兒拍下茶錢就要離開,就在這時,門口走來四五名警察,剩女像是見到救星般的靠了過去,嘴裡還叫喊着:“警察叔叔,這個瘋女人打傷我男朋友了,你要爲我們做主啊!”
爲首警察臉色陰沉,伸手擋開這個剩女。
他漫不經心的掃過地上男子,嘴角揚起譏嘲:“原來是刀王啊,怎麼被人打得那麼慘啊,看來又是調戲良家婦女被打了吧?活該!”隨後又環視數眼落在唐婉兒身上:“姑娘,是你傷得他?”
唐婉兒輕輕拍手,冷漠迴應:“沒錯!不過楚天會把這事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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