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義清。
那個朝聖者,那個在天法寺挑戰空無方丈的山本義清。用一招擊敗劍鋒武館掌門人的山本義清。那個被楚天僥倖擊敗而回國的山本義清。
想不到當初的朝聖者,現在卻已經服役併成了東瀛士兵中的佼佼者,還在這裡遇見了他,這個世界真是小啊。楚天暗暗的想着。
山本義清顯然不會想到會在警備區遇見楚天,所以沒有留意在觀察自己的楚天,徑直走到東瀛交流團裡面一一擁抱成員,慶賀再次的勝利。
警備區的一個領導悄悄的走了過來,拍着何悍勇,低聲說:“悍勇,本來不想麻煩你出戰的,現在這個情況,你不出馬都不行了,一個小時後自由搏擊賽,你過來壓壓陣。”
何悍勇點點頭,興奮的回答說:“放心吧,我早就想跟那小子好好的打一場呢。”
領導滿意的點點頭,再次拍拍何悍勇的肩膀,然後輕輕的離開。
何傲薇拍拍手,高興的說:“大哥,你一定要打敗東瀛士兵,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軍人。”
楚天聽得出來,何傲薇的話有一大半是對自己說的,這個小妮子還真記恨,這個時候還不忘記給自己威風。
高手,真正的高手。
楚天忽然眼睛亮了起來,在那夥漸漸離去的東瀛人羣中,楚天的目光從山本義清的身上轉移到旁邊東瀛的一箇中年人身上,那個中年人臉上表情淡然,走路輕盈有力,毫不起眼的藏在二十幾個東瀛士兵之中。
韜光養晦,深藏不露。楚天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他了。
中年人似乎感覺到了楚天的目光,猛然回頭,四目交接,彼此都看得見裡面閃過的一絲笑意。
警備區的室內訓練場上,臺上是鋪了地毯的一大片空地,臺下周圍圍着上百號官兵,警備區的領導和東瀛交流團的人都坐在最前面,大家的神情都顯得幾分緊張和興奮。
規則很簡單,雙方任意輪流派上三人,一對一對決,誰最後站在臺上的地毯,誰就最終取得勝利。
現在的對戰臺上。
一個體格碩大的東瀛士兵和警備區的何悍勇相互握手過後,轉身立在兩旁,神情變得肅穆起來。
警備區的領導因爲前兩場比賽都失利了,所以這輪自由搏擊,急急的派上警備區何悍勇上場,他們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大戰一觸即發,訓練場上立刻安靜下來。
楚天看了一眼那體格碩大的東瀛士兵,黑熊般一身粗肉,一字赤黃眉,雙眼銅鑼一般大小,雙手的肌肉也是繃緊如鐵,看來是有幾分外勁,隨即楚天掃了下東瀛士兵的腳步,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何悍勇這一戰,贏了。”
何傲薇嘴角一揚,總算聽到楚天說句好話了,用驕傲的神情看着楚天說:“那當然,我哥哥可是整個南京軍區的數一數二的猛將,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打敗他呢。”
聶無名沒有理何傲薇的話,語氣平靜的跟楚天說:“外勁剛強,地盤沉穩不足,敗。”
楚天點點頭,在他們談話之中,一聲哨響,場子上的兩個人已經開始對戰了。
出拳如風,運腿如電。
上百號的官兵興奮的看着場子上跳躍對戰的兩個人,楚天忽然見到,何大膽在兩個軍官的陪同之下,悄悄的進入了訓練場子,站在角落靜靜的望着對戰臺上,見到楚天發現了他,微微一笑,卻沒有走過來說什麼。
楚天心裡明白,何大膽肯定接到警備區士兵連輸兩場的消息,又知道自由搏擊賽中,自己的兒子何悍勇會上場,兩者原因促使他放下手頭的工作前來觀戰。
隨着何傲薇的興奮的驚叫,楚天將目光重新放到擂臺上,片刻之間,對戰已經接近尾聲了,隨着何悍勇靈活的轉身一腳,只見一腳踹向那個東瀛士兵的面門,東瀛士兵雙手交叉一擋,何悍勇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轉身換另外一隻腳由下向上撩起,衝開他交叉的雙臂,逼的他向後退一步,隨即何悍勇跟上,右拳直刺,一拳打中東瀛士兵的右肩膀,東瀛士兵頓時連退幾步,右手肩膀已經無力舉起。
東瀛士兵不甘認輸,連踏上幾步,貼在何悍勇前面,左手猛出重拳,何悍勇側過他的拳頭,猛然抓住東瀛士兵無力的右手,反身一扣,左腿同時掃出,剛好掃中東瀛士兵的小腿,東瀛士兵一個重心不穩,向側跌倒,何悍勇趁勢壓在他的身上,用腿頂住他的背部,幾秒之後,何悍勇隨即鬆開並拉起這個東瀛士兵,友好的握握手。
誰都知道,這個回合,何悍勇勝利了。
“警備區的何悍勇,勝。”裁判是警備區的人,興奮的吼了起來:“有請東瀛交流團的下一個選手。”
警備區的官兵歡呼起來,這是今天警備區取得的第一個勝利,來得實在是時候,完全振起了低落的士氣。
何大膽在遠處也露出了笑容,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給部隊長臉了,自己豈能不高興?
何傲薇興奮的拍着手掌,眼神在楚天的臉上飄忽不定,高傲的說:“我說過了,我哥哥從來沒有輸過,這纔是男人,這纔是軍人。”
楚天一陣苦笑,難道自己就不是個男人了?
何悍勇的動作乾脆利落,讓人驚歎不已,連山本義清都不由自主的暗暗點頭。
楚天清晰的看到山本義清旁邊的中年人眼神射出一道亮光。
東瀛交流團的人互相望了望,又低低的溝通了一番,山本義清隨即起身,像只豹子一樣的躍身上了兩米高的對戰臺。
訓練場上觀看的官兵安靜了下來,見到東瀛的猛人和警備區的猛人對戰,心裡都期待着這場精彩對決。
楚天看到山本義清靈活的身手,暗歎這近一年的時間,山本義清的身手又精進了不少,連續參加了四百米障礙物,自動步槍射擊兩場比賽,還如此神采奕奕,靈活敏捷,看來這一場對戰,變數太大啊,何悍勇並沒有絕對的勝算啊。
楚天想要替何悍勇擔憂,卻見到何傲薇盯着自己的眼睛,還是不說話爲好,免得何悍勇輸了,何傲薇又埋怨自己烏鴉嘴了。
何悍勇見到山本義清終於上來了,心裡暗喜:終於可以會會這個東瀛猛人了。
山本義清站在何悍勇面前,微微低頭鞠躬,恭恭敬敬的說:“請閣下多多指教。”
何悍勇見到山本義清如此有禮,也鞠躬回答說:“能跟閣下對戰,實在榮幸。”
兩個人互相一笑,後退幾步,彼此的氣勢漸漸散發出來。
整個訓練場子再次安靜下來,連吵鬧的何傲薇也停止了對楚天的蔑視打擊,專心看着對戰臺上的何悍勇和山本義清。
哨聲一響,楚天擡起頭時,兩個人已經戰在一起。
何悍勇的身軀雖然龐大,但是速度明顯比起山本義清快些,一拳一腳快的彷彿能快拉出幻影一般,而山本義清可能是參加過前面兩場比賽,體力有所消耗,於是採取防守打法,靈活的左擺右挪,讓過何悍勇犀利的攻擊,時不時的伸手伸腳給何悍勇製造下麻煩,每次都是一觸即退,不跟何悍勇正面硬碰,在這樣的打法下,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十幾分鍾居然還沒有分出勝負,讓訓練場的人都暗暗稱奇。
何傲薇緊張的盯着自己的哥哥,期待何悍勇的拳頭把狡猾的山本義清一拳捶在地上。
漸漸的,何悍勇的動作慢了下來,山本義清身形依舊迅速,而且反擊的次數越來越多。
楚天微微的搖頭,山本義清不僅身手過人,連心機也勝人一籌啊,知道以守待攻,畢竟何悍勇高速度高力量換來的是高消耗,而山本義清身形靈巧,減少了能量的消耗,看來如果再像這樣發展下去,何悍勇遲早會被山本義清拖的精疲力竭,最後輸掉這場比賽。
何悍勇也漸漸的不安起來,一向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還以爲即使打不贏這個東瀛的頂尖士兵,起碼可以打個平手,現在這個山本義清比想象中的難纏,搞不好還會輸掉這場比賽,這場比賽關係到警備區榮譽和麪子,如果連號稱警備區頭號猛將的自己都輸了,又還有誰能夠上來對戰山本義清呢?
怎麼辦?怎麼辦?哥哥千萬不要輸啊。何傲薇顯然看到自己的哥哥漸漸處於下風,開始在旁邊蹦來蹦去,抓耳撓腮,着急的要命。
何大膽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其它警備區的官兵神情也越加緊張了。
場上,何悍勇已經處於防守狀態了,山本義清則開始佔據了主攻。
忽然山本義清身形被何悍勇一腳踢的向手推了兩步,身形有些不穩,何悍勇心中一喜,跟上一壓身,掃出一腳,想把山本義清弄倒。
山本義清卻奇蹟般的定住了身形了,輕輕向前一跳,沒有向一般人反應的那樣向後退,只見山本義清跳過何悍勇壓下的身體,轉身向後一個手刀砍向何悍勇的脖子,何悍勇心道不好,脖子只是輕輕一冷,卻沒有想像中的麻木和疼痛來臨,回頭,看山本義清正將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隨即鬆開,後退幾步,恭恭敬敬的說:“承讓了。”
何悍勇知道自己輸了,心裡有着過多的沮喪,卻很誠實的說:“你比我強悍,我輸了。”
東瀛交流團又開始歡呼起來,互相對笑着祝賀。
警備區的官兵一片安靜,幾個領導再次帶着不自然的笑容祝賀東瀛交流團,雖然說是內部交流切磋,但只要是比賽,誰都希望可以取得最終的勝利。
何悍勇搖搖頭,慢慢的走下臺來,何傲薇的臉上竟然有了淚珠,不可擊敗的哥哥竟然輸了,也是輸掉了她心目中的驕傲和自豪。
楚天忽然感覺到這個小妮子有幾分可愛,率性而爲比起蕭思柔來還勝上一籌。
“東瀛交流團的山本義清,勝。”裁判雖然是警備區的人,但知道竟然是比賽就要遵守規矩,無奈的說:“警備區的下一個選手。”
下一個選手該誰上呢?警備區的領導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爲他們覺得何悍勇不會輸掉比賽,所以現在被山本義清贏了,竟然想不起該派誰上去對戰,無奈之下,只好讓裁判休息十五分鐘,美其名曰的讓東瀛選手稍微休息,實際則是尋找警備區能戰的選手上場。
何大膽也苦笑了一下,還能派誰上場呢?連何悍勇都輸了,誰又能擊敗這個東瀛猛將呢?
何大膽忽然眼光停住了,他想起了一個人,應該說,他看到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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