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楚天沒有迴天京大學,而是在迷情酒吧好好的睡了個舒服的懶覺,所以當楚天第二天傍晚回到天京大學的時候,才發現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變了。
學校宣傳欄裡面,大大的宣傳海報用炫目的色彩顯示着今晚迎新晚會的節目,十幾個節目之中,有兩個節目尤其突出,用鮮豔的紅色標記着,一個是範芯芯的壓軸演出,一個是楚天的鋼琴獨奏,動感舞蹈,高音飆唱。
楚天苦笑的搖搖頭,柳煙她們還玩的真絕啊,不僅四處進行官方宣傳,還給自己扣上那麼多的帽子,看來今晚是必定要迫自己上臺了,應該說是迫自己出醜了。
楚天嘆了口氣,離開宣傳欄,把背上的東西挪挪位置,向宿舍走去,路上不時的有新生揚着興奮之色,輕鬆好奇的交談着晚上演出的楚天是不是天才考生的楚天,隨即又把話題轉入京城小有名氣範芯芯的緋聞上面,討論着範芯芯有沒有結婚。
楚天剛剛踏入110宿舍,卻發現唐商雄和孫斌圍在歐陽勝基身邊,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腦,神情都帶着幾絲興奮,連楚天踏入宿舍都沒發現,直到楚天輕輕的咳嗽幾聲,才立刻緊張的擡起頭來,見到是楚天,全都撲了過來,輕輕捶打着楚天。
楚天躲閃過他們的拳頭,笑着說:“你們鬼鬼祟祟的幹些什麼啊?”
“我們在找範芯芯的豔照呢!”孫斌以進爲退,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安,好像自己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楚天有點奇怪,不解的說:“你們看人家豔照幹什麼?她不是京城戲子嗎?網上怎麼可能找得到豔照呢?”接着嘆了口氣:“你們是不是太無聊了啊?”
“是啊,我們確實無聊了。”
唐商雄伸伸懶腰,毫不猶豫的承認了無聊,隨即開口說:“因爲我們沒有兄弟你那種豔福啊,既有方晴的投懷送抱,又有蘇蓉蓉的善解人意。”
歐陽勝基返身走到電腦旁邊,用手指輕輕的敲打了幾下,朗聲讀了起來:
“蘇蓉蓉,京城人士,文科狀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重要的是,家世顯赫,純正的紅色子女。”然後把電腦合上:“其它資料,我就不敢再獲取了,不然,人家不用跨省追捕我,直接把我就地槍斃了,我都無法伸冤。”
楚天心裡微動,他雖然早已經判斷出了蘇蓉蓉定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但沒有想到,富貴到如此地步,恐怕比起周龍劍他們都要勝上幾籌,怪不得,在柳煙眼裡,自己完全就是個癩蛤蟆。即使如此,楚天也沒有感到自卑,他一向知道,有些情感是權勢富貴無法遏制的。
“對了,楚天,晚上演出名單裡面好像有‘楚天’的名字。”孫斌似乎想起了什麼,忙開口說:“莫非就是你,你真的要鋼琴,舞蹈,唱歌演出?你太多才多藝了。”
楚天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盡力而爲吧,爲人民服務。”
孫斌他們忙豎起拇指,讚道:“牛人!千萬不要丟110宿舍的臉。”
唐商雄似乎發現了什麼,退後一步,細細的打量着楚天,搖搖頭說:“楚天,竟然是你晚上演出,你身上的行頭不行,完全不行,會丟了110宿舍的風範。”
孫斌和歐陽勝基聽到唐商雄的話,才發現楚天布衣布鞋,樸實純樸,如果不是楚天迷人的笑容不時露出來,走在大街上就是普通人,毫無亮點。
楚天審視了自己幾眼,笑着說:“沒什麼啊,很舒服啊。”
唐商雄搖搖頭,一揮手:“孫斌,勝基,集體精神的時候到了。”
楚天還沒有反應過來,唐商雄他們已經翻箱倒櫃起來,片刻之後,一套灰色的中山裝套在了楚天的身上,一雙黑亮照人的皮鞋穿在了楚天的腳上。
一身極爲合身的簡潔中帶着內涵,帶着歷史的中山裝,配上楚天修長挺拔的身軀,尤其是睿智深邃,讓人無法猜透的黑眸,還有帶着酒窩的迷人微笑,讓楚天增添了無盡的魅力,像是天上的星光,閃爍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我看到了歷史。”孫斌的臉色很肅穆。
“我看到了擊破長空的吶喊。”歐陽勝基臉上也凝重。
唐商雄眼神帶着幾分狂熱:“永恆不變的精神!”
楚天轉身,看到了鏡子裡面淡然卻深邃的自己,看到自己眼睛裡面隱藏很深的落寞。
楚天在鏡子裡面欣賞了自己整整十幾分鍾,看着漸漸近迎新晚會的開幕,才整整衣領子,跟着唐商雄他們去千年講堂,在他們離開宿舍樓的時候,楚天落在牀上的手機不斷的震動了起來,片刻之後,歸於寧靜,沒有幾秒鐘,再次響了起來。
千年講堂的後臺中心,柳煙皺着眉頭跟蘇蓉蓉說:
“晚會就快要開始了,楚天的電話總是打不通,我想他肯定是感覺昨天說大話了,今晚是不敢來了,看來要郎昆他們調整調整時間了。”
蘇蓉蓉輕輕的搖頭,說:“楚天一定會來的,因爲他答應過我。”
柳煙不置可否的一笑,臉上的神情很不以爲然。
天京大學今天傍晚的人流很大,但很快又稀疏起來,因爲他們很多都已經去了千年講堂。
此時的楚天正和唐商雄他們穿過校道,向九百多米外的千年講堂進發,唐商雄看看時間,皺了下眉頭,回身向楚天他們招招手:“大家速度跟上,已經開始了,等下進去就不是看演出了,而是瞭望星星了。”
就在這時,一輛寶馬從唐商雄的身邊擦過,把唐商雄帶了幾米並摔倒在地,並掉入了旁邊的乾枯水渠,楚天他們大吃一驚,趕緊上前,以爲唐商雄必定傷的不輕,結果剛到水渠旁邊,唐商雄已經頑強的抓着旁邊的草木,爬了起來,‘外星人’的頭腦閃着憤怒,喊着:
“奶奶的,那是越野車還是寶馬車?”
楚天他們走了過去,扶起唐商雄,細看之下,只見手臂擦傷少許,並不嚴重,才鬆了口氣,幫他拍拍身上的塵土。
前行不遠的寶馬車竟然停了下來,楚天他們暗想,還算這寶馬車有幾分良心,知道擦傷了人要下來賠禮道歉,誰知道,寶馬車門打開,走下個時髦的濃妝女子,還帶着棕色的眼鏡,身後還跟着兩個穿黑衣服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是保鏢,因爲他們形影不離的跟在濃妝女子旁邊,並不時的東張西望,生怕有什麼危險接近。
濃妝女子細細的查看了自己的寶馬車,隨即臉色一沉,向楚天他們走了過來。
楚天他們見到濃妝女子走過來,濃妝女子先聲奪人,語氣帶着輕蔑的說:“你們這些學生,怎麼走路的?現在把我的車弄花了,怎麼算?”
楚天他們微微一愣,這濃妝女子也太惡人先告狀了吧?明明是她把唐商雄擦傷,現在卻誣賴他們亂走路,把她的寶馬車弄花了,真是混淆是非。
楚天掃兩眼濃妝女子,語氣平淡的說:“這裡是校道,是校園人行道,禁止車輛行駛,難道你不知道嗎?明明是你犯錯在先,不僅不承認錯誤,還誣賴我們走錯了路?”
“喲,這小子牙尖利齒的,沒錯,是校園人行道不假,但對於我範芯芯來說,就是車道。”濃妝女子冷笑幾聲,輕蔑的說:“就是你們保衛處長來,也會清晰的告訴你,這是車道,何況我今天抽時間過來,是爲你們義務演出的。”
她是範芯芯?就是今晚演出的範芯芯?唐商雄他們驚訝的看着這個濃妝女子。
範芯芯見到他們驚訝的神情,以爲自己名聲震倒了她們,心裡稍微舒服了點:“也不跟你們計較了,你們窮學生,也賠償不起我的寶馬車,擦花我車的人,跪三下磕頭道歉並道謝吧。”隨即臉色一沉:“否則,定把你趕出天京大學,甚至趕出京城。”
範芯芯邊說邊指着唐商雄,臉上帶着高高在上,一副大恩不言謝的樣子。
楚天微微一笑,拍拍唐商雄的肩膀說:“商雄,多磕幾個頭。”
唐商雄他們微微一愣,不明白楚天怎麼說這種話?
範芯芯他們則笑了起來,以爲楚天怕了他們的權勢,在討好他們,臉上都帶着幾分不屑的笑容,譏笑楚天沒有骨頭,放在四十年代,保準是個漢奸。
楚天活動了幾下手臂,然後輕輕繞過他們,走到只有司機在的寶馬車旁邊,手肘運足力氣,對準車窗,以千斤之勢,猛然砸下,‘砰’的一聲,寶馬車的玻璃碎裂。
唐商雄他們愣了,可以這樣?
範芯芯他們也愣了,想不到楚天如此膽大妄爲。
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楚天又‘砰’的一聲,把相鄰的車窗玻璃砸碎了,車裡的司機大驚,忙把另外的車窗搖了下來。
“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範芯芯身邊的保鏢吼了起來,他們的責任不僅保護範芯芯的安全,還要保護範芯芯的財產安全,現在楚天當着他們的面,囂張的打砸車窗,如果不做點事情,估計今晚就會被範芯芯解除了。
楚天砸了兩塊玻璃,心裡舒坦多了,不等兩個保鏢走過來捉自己,自己則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拍拍手臂,苦笑的跟唐商雄說:“商雄,你這套中山裝恐怕有所損傷了,我改天賠償你好了。”
“不用,不用,自家兄弟,不用客氣。”
唐商雄絲毫不爲自己的中山裝心疼,反而見到楚天替自己砸車窗出氣感覺到很振奮,真是好兄弟,太有義氣了:“楚天,你如此爲我,我唐商雄也是義氣之人,以後我唐商雄就跟你是生死兄弟了。”
範芯芯看着新買的寶馬被砸成這樣,心裡又心疼又發怒,吼着說:“小子,你太放肆了,姑奶奶今天不教訓你就不叫範芯芯。”範芯芯說完,使了個眼神,兩個保鏢立刻半圍着楚天,蓄勢待發,免得楚天找機會逃走。
唐商雄他們早已經在迷情酒吧見過楚天的實力了,心裡都對這兩個保鏢身懷同情,動起手來,倒在地上的一定是他們。
楚天沒有看他,搖搖頭,淡然的說:“不要拿無恥當驕傲,只會顯得你更無知。”
範芯芯顯然沒有想到楚天還敢出言頂撞她,猛然摘下眼鏡,指着楚天罵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跟誰說話?姑奶奶今天不僅要教訓你,還讓天京大學把你掃地出門,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範芯芯摘下眼鏡,楚天卻是一愣,竟然是她?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怎麼會在這裡遇見她呢?
楚天微微一笑,伸伸懶腰,淡淡的說:“原來你就是範芯芯,怎樣,當初在上海走了幾天才走出去的?累不累?”
沒錯,範芯芯就是當初在八爺大壽上出言不遜並楚天趕出去的女子,還傳令整個上海不得有人用交通工具送她離開。
範芯芯臉色鉅變,認真的打量起楚天來,隨即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活活吞了下去,就是眼前這個小子,這個黑社會小子,發號施令,不準上海的任何交通工具送她離開上海,還派人盯着她,剛開始以爲這個小子逞口舌之快,裝裝門面。
沒想到,從雲水山居下來之後,整個上海真的沒有人敢送她範芯芯離開上海,連當時邀請她演出的主辦方都不敢見她,她只好走了幾天才離開上海邊境,讓她範芯芯丟臉到了家,並把恨意深深的刻在了心裡,暗想着有機會,一定要狠狠報復。
想不到在這裡碰到這個小子。範芯芯臉上閃過陰險的笑容,這裡不是上海,是京城,是自己的地盤,現在輪到自己折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讓他知道,她範芯芯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啊,我可記得你的大恩大德呢。”範芯芯的臉上掛着陰沉的笑容,說:“今天或許就是上天把你賜給我,讓我有機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