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天多了兩個強有力的幫手後,心情頓時舒暢起來,原本五五之數的襲擊戰現在變成七分,讓自己能夠徹底掌握主動權,只是這份高興並沒有到此爲止,半個小時後,他的興奮就升到巔峰。
因爲他見到了一名白衣女子。
她像一個彷彿能讀穿命運的女人靜若處子般站立在潛龍花園,眼神如昔日般沉寂和清冷,跌出的落葉從她腳下緩緩滾過,不肆意翻飛也不浪遏飛舟,只是一份淡淡的安靜而祥和,寧靜而致遠。
她靜靜的看着同樣凝望自己的楚天,一陣清風從天際的那一頭吹過來,女人潔白如雪的衣裙輕輕飄動,此時此刻的風華,幾乎讓人心神震顫,帥軍兄弟更是連呼吸都已屏住,生怕驚飛這仙子。
楚天腳步挪移,踏出一連串的有規律音符。
他站在白衣女子面前,伸手捏起一片要吹到她臉上的落葉,動作輕柔像是丈夫爲妻子清晨畫眉,而白衣女子也沒有絲毫躲避或不快,似乎早已經習慣楚天的關懷,楚天露出一個溫潤笑意開口:
“雪衣,你來了?”
白衣女子輕輕點頭:“我來了!”
她的神態冰寒,一張絕美的臉,含蘊着一股讓人難以親近的冷意,在她纖纖如玉的手中,拿着一柄連鞘細長的寶劍,劍鞘上樸實無華,她盯視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天,眼中射出複雜難明的神色:
“你沒事,沒事就好。”
毫無疑問,超凡脫俗的白雪衣也是聽到潛龍花園之戰後趕來,楚天的臉上閃過一絲感動,這些不算兄弟姐妹甚至還曾經爲敵的朋友,對自己依然有着一股樸素情感,一種相望於江湖的真摯情誼。
他們不會錦上添花,但絕對會雪中送炭。
像獵人、像烈翌、像白雪衣等等,每一個人都不會因爲楚天權勢滔天而過來攀附巴結,也不會要求楚天幫忙做些什麼,但當楚天有難的時候,他們就毫不猶豫出現,這就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楚天一把拉住她的手,毫不避忌的迴應:
“雪衣,謝謝你!你始終是愛着我的。”
似乎早就習慣楚天對自己的流氓行爲,所以白雪衣並沒有絲毫生氣,只是輕輕把手抽了回來,繼而淡淡一笑道:“我欠你不少人情,今日過來只不過想要償還些許,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愛夾雜。”
楚天聳聳肩膀,輕輕一笑:“無論如何都好,我都要謝謝你。”
“來,衣衣,進來聊吧。”
白雪衣微微點頭,隨後跟着楚天緩步踏入潛龍花園,因爲中午剛剛激戰一場死傷不少兄弟,整個潛龍花園多少還有些壓抑氣氛,就連楚天心裡都存有一抹悲傷,所以他對白雪衣少了昔日調笑。
走出十餘米,楚天開口問道:
“衣衣,你師父還好嗎?”
白雪衣神情平靜如水,輕啓紅脣淡淡迴應:“她應該過的還不錯,上次她回去基地就把紅日組織徹底交付給我,隨後就獨自一個人雲遊四海,說是去找老朋友聊聊天比比武,一去就個把月。”
楚天點點頭,想不到老宗主還真一諾千金。
就當他要說些什麼時,他就着夕陽一眼見到花園後山急速竄走一個人,肩上扛着一身黑衣的天養生,前者在山坡如履平地躍走,楚天微微愣然正要下令阻攔,卻發現那個跑路的人好像是無刀。
呆愣之時,沈冰兒從大廳走了出來,先是跟白雪衣打了個招呼,隨後站在楚天身邊苦笑開口:“少帥,無刀前輩突然說有要事離去,還說他會把天養生的傷治好,等後者學完刀法再讓他回來。”
楚天一愣:“有要事?有什麼要事?”
“他就是有要事也該走大門啊,怎麼從後山翻出去?”
沈冰兒聳聳肩膀,呼出一口長氣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要事,他本來還跟一羣兄弟在陽臺聊天、抽菸,談得相當高興和興奮;但見到白姑娘影子後立刻變臉,隨後就立刻收拾東西走人。”
楚天轉眼望向白雪衣,納悶無刀會怕衣衣?
這時,白雪衣淺淺一笑,隨後恢復那份清冷開口:“我師父有個老朋友也叫無刀,聽我師父說她很喜歡找那無刀比武,因爲後者刀法已快達到忘刀境界,所以對練起來能很快提升自己修爲。”
“可能打得太多,導致後者經常躲着她。”
其話中含義不言而喻!楚天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後苦笑回道:“如果這無刀前輩真是你師父那朋友,想必他剛纔見到你就誤認爲你是老宗主了,出於逃避對戰的苦楚,他就趕忙抽身跑路。”
這也難怪,白雪衣跟老宗主太神似了,以前連楚天都認錯了,楚天再擡頭望向後山時,已經不見無刀和天養生的蹤跡,當下嘆息一聲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有些感慨不知何時再跟天養生相見。
在這空擋中,環視花園的白雪衣忽然吐出幾句話:“少帥,我看潛龍花園正在厲兵秣馬,呈現一幅凌厲殺氣,你們斬殺數十名高忍已經解除危機,而依然戰意昂然,是不是要遠渡東瀛報復?”
楚天沒有否認,點點頭:“沒錯!”
白雪衣保持着波瀾不驚,淡淡出聲補充:“在潛龍花園出現之前,我本在上海爲家族辦點事,所以趕赴過來並沒有太多幫手,不過如果你出得起價錢,我還是可以從基地調派一批精銳過來。”
楚天笑了笑,眼神溫柔:“行,宗主你開個價。”
白雪衣微微挺直身子,聲線平緩道:“你肯出花紅就行,至於什麼價格,等我讓幽幽算出來再告訴你,也許按照任務難度計算,也許按照人頭來算,如果你肯額外再出五百萬,五百萬美金。”
“或許,本宗主會親自出山。”
楚天笑了,沈冰兒也笑了,神情如山花般燦爛。
獵人、烈翌、白雪衣口中的錢非但沒有一絲銅臭味,反而呈現出一抹患難真情,楚天讓冰兒安排白雪衣進去後,就乾脆一個人站在門口等待,他不知道自己等什麼人,也不知道能等來什麼人。
但他知道,他在等朋友。
他潛意識告知今天一定還有人會來的,至於是誰就不知道了,夕陽在楚天頭頂緩緩移動,拉出一道斜長的身影,也讓他宛如披上一層血色衣衫,他的目光柔和且淡然,而他的神情堅毅和執着。
在天際要隱去最後一抹餘暉時,一個身影揹着夕陽緩緩而來。
來人白衣飄飄,左手握着一個酒瓶,右手執着一把長劍。
踏歌而來,在夕陽下美輪美奐。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灑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一酒一劍一書生!
見到書生那具孤獨落寞的身影出現,楚天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就是潮水般的感動,現在的文勝除了孫女和書生可謂是一無所有,但就是這種一無所有的狀況,他依然讓書生前來京城幫自己。
文老所爲,只爲他和楚天的那一份情義!
爲這份情義,他把最後一個饅頭送給了自己。
楚天一聲長嘆:“此戰東瀛,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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