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酒店還真隱藏了危險分子,任曉璐心裡頓時咯噔。
不過她能擔任這次研討會的組織者,自然不會是隻靠老頭子的花瓶,她柳眉一豎,毫不猶豫的就讓護衛隊員保護起教派成員,隨後才把目光望向事故中心,只見兩人正劫持着臺灣的聖怒法師。
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聖怒法師脖子,而他們剛纔衝來的路上,倒着兩名生死不明的安保人員,很明顯,兩名早就潛入進來的不明匪徒,聽到國安精銳要進來搜查,所以就先發制人劫持一名大師。
“你們是什麼人?”
任曉璐咬着嘴脣死死盯着兩名猖狂匪徒,一人是身着僧衣的俗家弟子,一人是身披紅色袍服的喇嘛,前者眉清目秀且長得極爲英俊,後者則臉頰通紅像是火紅礦石,但兩人此刻都有些面目猙獰:
“放開聖怒法師。”
在任曉璐喝叫之中,數十名護衛小心翼翼的把他們包圍起來,在舉槍瞄準兩名匪徒時,心裡暗暗叫苦,想不到戒備森嚴的宗協會真混有危險分子,今日事了至少也會脫了官衣,失去豐厚收入。
楚天此時正掏出手機比對信息,他很快發現那名穿着僧衣的俗家弟子,就是設局要殺自己且逃走的達赤,繼而又掃過紅衣喇嘛確認他是傷害無常雪妖的兇手,接着就把目光落在聖怒法師身上。
想不到這裡還能見到老禿驢。
此刻的聖怒法師依然保持着一代大師應有的風範,面對抵在脖子上的匕首不驚不詫,在數百人面前顯示他深厚的佛法修爲,唯有看穿達赤和紅臉喇嘛底細的楚天,才露出一抹不置可否的譏嘲。
他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知道三人有勾搭。
楚天跟沈冰兒他們經過分析,把達赤和紅臉喇嘛歸類爲連家的勢力,而聖怒法師也是來自臺灣,如說三人沒什麼關係楚天還真不相信,更重要的是聖怒法師身手本就強悍,要劫持他談何容易?
就算達赤和紅臉喇嘛聯手對付聖怒法師,也應該出現激烈打鬥聲,哪會像現在這樣無聲無息就搞定聖怒,最大的疑點,達赤和紅臉喇嘛是如何輕易進入酒店,而且他們這四五個小時是躲在哪裡?
靠他們兩人摸索進來是不可能的,最簡單解釋就是有人接應。
接應的人毫無疑問:聖怒法師!
當聽到國安精銳要進來搜查時,達赤和紅臉喇嘛他們就先‘劫持’聖怒,這倒不是控制不了其他教派成員,而是掌控自己人更容易撤離,畢竟聖怒不反抗搗亂,兩人就能輕易押着他離開天朝。
在楚天念頭轉動中,達赤正按在聖怒法師的要害,聲音清冷的喝道:“全都不準過來!更不要妄想開槍,否則老頭必會成爲一具屍體,你們誰是負責人,馬上準備一輛直升機送我們去泰國。”
任曉璐微微握緊拳頭:“放了法師!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達赤把目光落在任曉璐身上,見到護衛們全都唯她令是從,頓知這是宗協會的主事人,臉色馬上一沉:“我們安全自然會放他!當然你們也可以現在開槍擊斃我們,但聖怒法師也必死無疑。”
“一個臺灣高僧死在研討會,宗協會會受到世界輿論斥責。”
達赤顯然捏住了任曉璐的軟肋:“後果有多嚴重你自己知道。”
任曉璐嘴角微微牽動,達赤的話擊中了她的擔憂,聖怒是臺灣海德寺的高僧,第一次前來大陸交流探討,有希望促進兩岸的佛教文化發展,也能間接推動兩岸的良好關係,所以他絕不能出事。
就在她苦楚中,達赤再度沉喝:“直升機!送我們去泰國!”
“送你們去天國就行。”
楚天一臉平靜的從後面走上來,推開幾名安保人員望向達赤笑道:“沒有直升機也沒有泰國,達赤,你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棄械投降,否則我可要保證你們必死無疑,因爲我不會放你們走的。”
“楚天,你、、、”
任曉璐擔心楚天氣到達赤,就忍不住想要制止,卻被楚天輕輕揮手打斷:“達赤,你們不知道聖怒法師是高僧嗎?高僧早就有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覺悟,你覺得法師會讓你們輕易逃脫嗎?”
“一旦你們要跑路,我想聖怒法師就會放棄生機。”
楚天手指一點聖怒:“他會拿生命捍衛高僧的尊嚴。”
空無方丈等人各自唱諾,顯示他們確實有這覺悟。
聽到楚天的話,達赤和紅臉喇嘛都臉色一變,聖怒更是瞬間睜大眼睛瞪着楚天,他清楚知道楚天不在乎他死活,甚至有推波助瀾讓自己橫死的傾向,只是面對五教的精英,他又不能反駁楚天。
聖怒總不能承認自己貪生怕死吧?
所以他向楚天射去一抹攝人心魂的光芒,卻堅決不開口迴應楚天陰毒的話,達赤也是反應極快之人,感覺楚天似乎看出了什麼,也清楚後者在想些什麼,當下冷喝一聲:“聖怒願下地獄、、”
“但是他們未必願看法師橫死。”
說最後一句話時,他是信心十足的瞄向任曉璐,後者果然沉不住氣,一把拉住楚天退後:“楚局長,聖怒法師是臺灣得道高僧,你怎麼可以無視他的生死?”接着她望向手持利刃的達赤開口:
“咱們可以慢慢談,你們千萬不要傷害法師。”
空無大師也踏前一步,神情平靜開口:“兩位施主,雖然不知道你們潛入進來所爲何事,但是老衲希望你們放下屠刀,聖怒法師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刀槍相對可是對他、對佛祖不敬啊。”
說到這裡,他還微微擡頭:“如果可以,老衲願跟他互換。”
“你們放了聖怒法師,老衲來做你們人質。”
空無的話讓衆人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他如此豁達慈悲,楚天更清楚換成他爲人質,那空無大師肯定會玉石俱碎,當下不待達赤開口就站了出去:“空無大師,萬萬不可!你這是羞辱聖怒。”
在聖怒法師輕咬嘴脣時,楚天輕輕踏前一步道:“聖怒法師跟你一樣同爲一方高僧,你挺身而出置換他安全,固然會成爲佛界中津津樂道之事,但也會讓聖怒法師毀掉修行,終生因此愧疚。”
楚天看着神情複雜的聖怒,語氣平和的補充:“而且我昔日在海德寺拜見過聖怒法師,也曾跟他有過交談,他說自己在出家前最欣賞國明黨元老於右任先生,最喜歡他寫的一首落葉歸土詩。”
“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
“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
“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
空無大師微微一愣,隨後嘆息一聲:“聖怒法師的仁義着實讓老衲感動,想不到法師心懷臺灣心系祖國,心中佛法可容山川可納海河,如果老衲替他捨生取義,反倒是阻礙他在佛道上涅槃。”
“老衲終是虛妄了,忘卻法師的高深修行。”
楚天忙接過來:“沒錯,佛家中,死比生要高尚。”
周圍不是教派成員也跟着點點頭,在很多教義中,活着就是一種身心苦修,死亡則是一種涅槃頓悟;任曉璐聽得稀裡糊塗,完全不知道楚天跟空無大師談些什麼,當下止不住抓住楚天的手道:
“你們在講什麼?”
楚天一本正經,閃出一把匕首:
“聖怒法師想涅槃。”
“阻礙他的人,都會是千古罪人。”
接着他脫開任曉璐的手,像是流星般爆射向聖怒:
“聖怒法師,涅槃吧。”
一把匕首刺向聖怒法師的咽喉,達赤他們下意識鬆開聖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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