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楚天和帕爾無芒聚集各自力量尋找帕爾休斯的下落,但始終沒有後者的消息,帕爾休斯就像是憑空消失般沒有蹤影,他甚至沒理會印度勢力在帕爾無芒打擊下分崩離析。
數十年的根基將要毀於一旦,帕爾休斯都咬着牙不冒出來主持大局,可見他心裡清楚自己現身只會招致雷霆攻擊,所以在手臂復原之前絕對不露面,這份心性讓楚天他們的搜捕工作相當艱難。
不過在第七天時,印度開始發生兇案。
長沙拉德!
帕爾無芒的一名親信,在把帕爾休斯旗下六名精英丟進焚燒爐後,就站在恆河邊慢慢欣賞騰昇而出的黑煙以及化爲灰燼的血肉,看着從焚燒爐口傾瀉進恆河的骨灰,他就感覺到一陣痛快淋漓。
雖然今天還下着雨,但他全身卻暖洋洋的。
印度是一個全民信教的國家,但也是宗教傾軋最狂熱的國度之一,所以當帕爾無芒下令清楚帕爾休斯的異教分子時,印度這一個禮拜都處於平靜的血腥風雨中,兩方宗教分子一到天黑就較量。
只是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方,隨着帕爾休斯匿藏不出以及天朝政府強烈譴責帕爾休斯攻擊藏王府,帕爾休斯旗下勢力就被各方漸漸拋棄,於是一個星期不到就被打得分崩離析,橫死數千名教徒。
長沙拉德今天就把六名棟樑之才丟進焚燒爐。
但他還沒有觀看完屍體焚燒,五顏六色的恆河中就躍出一個身影,沒等長沙拉德反應就砸出一顆手雷,轟的一聲,把保護森嚴的長沙拉德炸成一堆血肉,就連臨近數名保鏢也被炸得半死不活。
而兇手隨後就潛入恆河跑了。
在這一天印度各地連續發生十幾起慘案,全是帕爾無芒旗下親信被殺,或刀或槍或毒,總之手段層出不窮,當然,帕爾無芒的勢力把這筆血債算到帕爾休斯頭上,後者勢力遭受更大力度清洗。
只是橫死十多名得力干將依然讓帕爾無芒得不償失。
“那些都是忠心擁護我的教衆。”
帕爾無芒坐在一處山丘上,看着楚天淡淡開口:“即使我最落魄最艱難的時候,他們也咬着牙支持我,想不到今天卻會被人一一刺殺;而且兇手一個都沒抓着,行刺者身手精湛且殺完就跑。”
“看來帕爾休斯手上還有力量。”
楚天躺在綠茵茵的草地上,語氣平緩的接過話題:“而且是一股不爲人所知的力量!他那些在印度的明面勢力不是遭受清洗就是被我們盯死,根本不可能躲開我們耳目做事,所以另有高手!”
帕爾無芒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隨後望着天空平和迴應:“是啊,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位好叔叔,總以爲把他看了個通透淋漓,誰知他還伏有一些暗子,今天刺殺怕既是報復也是向我宣戰了。”
“你要不要回印度一踏?”
楚天手指揮動:“有你坐鎮,宵小不敢亂動。”
“不用了!”
帕爾無芒毫不猶豫的搖搖頭,輕笑着接過話題道:“印度那邊我已經妥善安排好了,官方也開始介入,刺客再想掀起風浪不會太容易,而且我旗下十億教徒,他們再有能耐又能殺得了多少?”
說到這裡,他又嘆息一聲開口:“更重要一點,我感覺帕爾休斯報復不會僅於刺殺,因爲那些東西於大局並沒太大影響,他肯定還有陰險殺招沒使出來,而且很可能下個目標會瞄向少帥你。”
“所以我還是在西藏多呆兩天,看看局勢再做下步打算。”
楚天輕輕點頭:“好!那就謝你了!”接着他一個魚躍站了起來,伸伸筋骨開口:“無芒,我明天要陪梅朵卓瑪去拉薩,爲藏王府死去的大管家和堅昆進行天藏,所以你幫我看着點藏王府。”
“不要讓帕爾休斯殺個回馬槍。”
帕爾無芒沒有開口,只是不輕不重的頜首,知其意思的楚天笑了一下就轉身下山,明天是一個好日子,藏王要梅朵趁着這空擋把兩名忠心耿耿的部屬送去拉薩天葬,給予他們死後的最高榮耀。
陪同前往的還有藏王府六十多名精銳,雖然這些子侄是藏王府的中堅力量,無論是忠誠還是身手都無可挑剔,但楚天還是擔心他們無法對抗帕爾休斯這樣的高手,因此他決定陪同前往天葬臺。
而老四和雲天留在府中保護蘇蓉蓉。
朝陽東昇,人在高峰。
天葬,就是將死者的屍體喂鷲鷹,鷲鷹食後飛上天空,藏族則認爲死者順利昇天。天葬在天葬場舉行,各地有固定地點,其中布達拉宮的最爲尊榮,人死後,停屍數日,請喇嘛唸經擇日送葬。
出殯一般很早,有專人將屍體送至天葬師處,首先焚香供神,鷲見煙火而聚集在天葬場周圍,天葬師隨即將屍體衣服剝去,按一定程序肢解屍體,肉骨剝離,骨頭用石頭搗碎,並拌以糌粑、、
肉切成小塊放置一旁。
最後用哨聲呼來鷲,按骨、肉順序別餵食,直到吞食淨盡。
位於拉薩北郊由布達拉宮喇嘛主持的天葬臺,從山腳下到天葬臺有一里多路,這條路被那些送葬者、執行天葬者和參觀者,走得平坦寬闊。所謂天葬臺,原來就是在山野間的一塊巨大的石頭。
巨石的表面磨出一道道三四寸深、一二尺長的淺溝,石臺上還有大如鍋、小如碗的石臼形狀的深坑幾十個,那是爲天葬長期使用而形成。據說一個大的天葬臺同時可爲十個死者舉行天葬儀式。
巨大的天葬石臺表面光滑如鏡,它正表明了天葬久遠的歷史。
今天早晨的太陽,沒有前幾天猛烈,灰濛濛的像是遮着一層灰塵,所以視線不會太清晰,而楚天也寧願看不清眼前景象,雖然他縱橫江湖看多了血腥風雨,但看到利刃剁肉搗骨聲還是嘴角抽動。
大管家老婦的軀體已被帕爾休斯打碎,所以放上天葬臺很容易割裂開來,而堅昆因爲身材龐大體格強壯,所以天葬師不得不出盡全力,‘得得得’,砸骨之聲撕扯着楚天的心,他乾脆低下頭。
同時,他暗歎人生無常。
因爲兩具屍體要天葬,所以耗時差不多四個鍾,期間鷲鷹飛來飛去,不斷落下又不斷升起,輕車熟路的吃着人肉和糌粑,而梅朵卓瑪他們全都一臉肅穆,眉間還帶着一絲掩不住的哀慟和欣慰。
而禿鷲們互相擠兌着傾軋着撲打着,形成了一個撕咬的戰場。
就在最後五個糌粑被鷲鷹分着吃時,後面出現了一支十多人的送葬隊伍,男男女女全是清一色的藏式打扮,臉上也都帶着痛苦和哀傷,在他們前面還有兩個年輕人擡着白布遮着焚過香的屍體。
顯然他們在等待藏王府的天葬儀式結束。
“嗷,嗷!嗷——”
楚天瞥了他們一眼就轉回頭看天葬臺,這時他忽然發現一個詭異的想象,原本安心吃着人肉糌粑的鷲鷹齊齊騰空飛起,在半空中不斷盤旋嗷叫,完全不再理會地上的幾個糌粑,宛如受到驚嚇。
楚天心裡微動,他知道這些常年吃肉通靈的鷲鷹早就不懼怕任何人,相反一見人羣聚集就變得歡悅,會不由自主的從高空落下,而放棄食物逃竄上空幾乎不可能,除非是它們嗅到天大的危險。
危險?
楚天的危險感也隨着鷲鷹騰空而升起,他看着身邊藏王府骨幹以及前面吆喝的天葬師,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這些人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鷲鷹表現實在怪異,連天葬師要它們下來都不搭理、、
這時,楚天把目光落在後面送葬隊伍,發現他們不知道什麼是靠了過來,或許是因爲天葬儀式幾近結束,所以藏王府骨幹都沒怎麼詫異,畢竟己方天葬耗時太長,其餘死者家屬難免等得心急。
“站住!”
楚天疾然轉過身來,沉聲喝道:“你們什麼人?”
藏王府骨幹和梅朵卓瑪聞言一愣,齊齊扭頭望向這夥一米之距的送葬隊伍,只是後者根本沒有迴應楚天,而是臉色一變,右手往擡着屍體的擔架一探,便從白布底下抽出染成黑色的尖銳鐵器。
接着異常冷靜地刺入了臨近藏王府骨幹!
那些尖刺無比尖銳,就像是刺豆腐一樣,直接刺入了藏王府骨幹的軀體,一股股鮮血瞬間迸射出來,在冷光照耀下肆意綻放,十餘人無聲無息的轟然倒地,襲擊者沒有多餘的表情動作抽回尖刺。
他們的手勢很專業,殺伐很濃郁。
陽光破空而出,整個山峰金黃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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