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要不要參加王室的酒會?”
早上,涼風習習,望着天際那一抹還沒徹底亮起的魚肚白,李煥鴻向靠在欄杆上呼吸新鮮空氣的楚天喊道:“哈利王子自掏腰包宴請香港名流,有點名氣的富商官宦都會被請去遊艇喝一杯?”
“你要不要見見哈利他們?我打個招呼就是。”
聽到李煥鴻的話,赤着腳的楚天緩緩轉身,隨後搖搖頭回應:“不去!我向來不喜歡參加這種浪費時間的交際酒會,何況英國王室這次回來有‘衣錦還鄉’的嫌疑,我何必去湊這個樂子呢?”
“你這是間接把我罵了。”
李煥鴻揮手讓傭人準備早餐,接着拿起望遠鏡開口:“這次如果不是英國王室主動發出邀請函,我是絕對不會參加他們的宴會,可是人家親自派人上門邀請,老爺子懶得搭理,我總要去吧?”
“畢竟還是要給英王一點面子。”
李大少露出人在商場身不由己的樣子,慢慢走到楚天身邊笑道:“最重要的是,我要最後一次試試哈利王子的態度,看他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狂傲,如果是的話,我會把雷德的賬記他一份。”
“打架我是打不過雷德,不過玩經濟,他們嫩了點。”
李煥鴻生出強大的信心:“雷德會求我放過他們!”
楚天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拍拍李煥鴻的肩膀開口:“我當然相信你,也相信你全力幫着新柔他們,所以我剛纔說湊樂子只是說自己,你們該參加什麼就參加什麼,不用以我行動做風向。”
李煥鴻輕輕點頭,繼而手指一擡:
“不說了,吃飯吧。”
在挪移腳步前,楚天忽然拋出一句:
“哈利王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楚天冒出這問題,李公子先是一愣,隨即在腦海中搜索一遍迴應:“這哈利王子是英王室的第十一順位繼承人,爲人彪悍兇猛,曾經還去過駐阿富汗維和部隊服役,想要給自己加點功績!”
李小子拉開一張椅子,輕笑着補充幾句:“可惜他在阿富汗只呆了一個月,因爲澳大利亞媒體把他秘密服役的事捅了出來,英國王室擔心他被塔利班綁票或襲擊,於是連夜把他調回了英國。”
“他處理問題能力強悍,但爲人也暴躁好戰。”
李公子笑了笑,把最後一句話說完:
“一旦問題難於解決,他就喜歡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
楚天神情平靜的發出嘆息:“英國王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伊麗莎白女王和菲利普親王是他們那個時代的最後背影。他們繼承了古老英國王室的傳統,同時他們的人生伴隨着英國的衰落。”
“是啊,王室現在只有伊麗莎白纔拿得出手。”
李煥鴻接過楚天的話題,感慨着日不落帝國:“印度皇帝的稱號早成爲昨日黃花,奉其爲領袖的英聯邦國家越來越少,女王臉上寫着這世紀的歷史,蘇伊士運河危機、披頭士、伊拉克戰爭!”
他微微坐直身子,扯過一條白色的餐巾補充:“值得驚歎的是,女王在所有的場合都表現得恰如其分,試圖用微笑說服所有人,他們象徵着責任的重量和歲月的加持,是難得一位當世強者。”
說到這裡,他露出一絲無奈:“但他們的子孫已經不具備這種能力,他們的子孫和性.愛、酒吧、流淚、婚外情纏繞在一起,王室曾是英國式家庭價值觀的典範,如今這個典範作用面臨崩塌。”
“哈利王子他們在英聯邦找不到王室感覺。”
楚天端過傭人倒的牛奶,一針見血指出:
“所以來香港找優越感。”
傳統的英國王室早在克倫威爾的資產階級革命時就結束了,現在的英國王室更像一個機構,只負責傳達“快樂、幸福、穩定”這種價值觀,工業革命以後,宗教的地位日漸式微甚至走向沒落。
在英國,唯一崇高而神秘的就只剩下王室了,王室代表了英國人日常生活中的詩情,沒有了詩情畫意,政治令人生厭的面目就更加明顯,但隨着社會激烈競爭,這一抹浪漫也散去了不少魅力。
畢竟人人都要忙着生存。
這就讓英國王室相當失落,因此他們打通關節來香港訪問,最大根源是想要找到被子民尊崇的快感,至於什麼交流什麼慈善統統都是幌子,而選擇香港,是因爲他們覺得這裡處於水深火熱中。
而數月之前的蝗蟲事件就是最大的佐證。
“讓他們找吧,只怕他們會失望而歸。”
李煥鴻自然也能看到其中本質,所以對王室意圖不以爲然:“今日的香港不再是英國附庸,我相信他們這次來香港最大收穫就是物是人非,不過也好,自此之後英國就不會對香港念念不忘。”
他端起牛奶,習慣性笑道:“來,乾一杯。”
楚天苦笑一聲,隨後兩個杯子輕輕一碰,就在這時,一名女助理行色匆匆的從入口處走來,隨後在李煥鴻耳邊低語了幾句,後者微微訝然:“哈利王子和王妃要去馬場觀馬?好,我知道了。”
在女助理欠身離開後,李煥鴻一口喝盡杯中牛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少帥,哈利王子他們上午會秘密去賽馬場觀馬,我到時帶着新柔她們直接堵他,這樣交流遠比晚上酒會要方便一點。”
“在放鬆時間談點小事,成功機率會大很多。”
李煥鴻拿起紙巾擦拭嘴角:“最主要是沒有狗擋着。”
楚天輕輕點頭,握着杯子迴應:“好,你們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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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馬季一般是從每年九月初開始,到下一年六月下旬結束,每逢週三、週六或者週日分別安排夜、日賽馬各一場,全季總共七十八場比賽,日場比賽是從中午一點半開始,比賽場次爲十場。
夜場比賽從晚上七點半開始,比賽場次爲七場。
每場次半小時,香港共有兩處馬場:一處是位於港島銅鑼灣附近的跑馬地馬場,已有百年曆史,經擴建,可容納觀衆兩萬多人;另一處是在七八年通過填海建成的沙田馬場,位於近郊的新界。
馬場中央是景色秀麗的彭福公園,營業大廳分上下兩層,內設很多供馬迷購買彩票及派彩的營業窗口,不論前來多少人都可以容納,大廳內擺放着一排排熒光顯示屏,供人們觀看賽場的情形。
沙田馬場可容納觀衆六萬多人,屬於世界一流馬場。
通常週三賽馬在跑馬地,週六或週日在沙田;今天是週六,所以哈利王子夫婦準備避開記者和去沙田觀馬,這消息是李小子的內線傳來,真實程度自然不用懷疑,所以後者拿捏好時間就過去。
可惜,應了一句話:人生之事,十之不如意。
在馬場的貴賓通道,兩夥人從兩個不同入口走來,毫無懸念的在走廊上相遇,當李煥鴻看到兩個言談舉止儼然目中無人的狂妄青年,帶着大幫狐朋狗友和隨從跟班現身面前時,臉色微微一變。
李煥鴻盯着認識老冤家的雷德子爵,而兩名李氏保鏢盯着他身邊一名三十歲不到的女子,容顏靚麗宛如夢幻中的公主,但眼神卻流露出一股居高臨下氣勢,眉宇之間還有道不出的陰冷和漠然。
這絕對是殺過不少人的女人。
“呀,李公子?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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