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暴喝,隨着楚天宣告的罪行之後。
聽到這個聲音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誰那麼不長眼竟然敢和楚天爭鋒相對,但當他們回頭看見在十多個人簇擁之下走來的人時,又意味深長的一笑,看好戲的心態,再度的呈現出來。
來者,陳慶濤!
原本這一次陳慶濤是不準備來到山中市的,覺得把陳浩丟到山中孫家來就萬事大吉,但是幾個小時前他收到消息,遠在京城的蘭婆婆要來山中市給孫泰都祝壽。
多年的從政生涯,和天生的警覺性,陳慶濤馬上就意識到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推掉手中可以丟下的事情,馬不停蹄的趕來山中。
只是當走進來見到躺在地上四肢都被折斷的兒子,陳慶濤很少動容的神色,還是多了一點顫抖,雖然陳浩不成器,但終究是他唯一的兒子。
壓制着心裡的憤怒,陳慶濤大步向前,沒有去攙扶陳浩,也沒有立刻的和楚天爭鋒相對,只是看向孫泰都,輕聲道:“今天孫兄大壽,小弟來遲還望恕罪。”
孫泰都看了一眼陳浩,心裡微微嘆息,擺擺手:“罷了,人生一世,今天不過只是其中稍微特殊的一天,陳區長可以來到,泰都已經心滿意足了。”
一句話說完,孫泰都知道從現在開始,已經沒有自己什麼事情,蘭婆婆都已經把話丟在那裡,那就是間接的告訴他,今天的事情,不要摻和進去。
此時,孫泰都也看得出來,今日的事情,也許是楚天和陳家的一場博弈,還可能牽涉到更高的層面,不是他可以輕易去左右,哪怕可以說得上話,孫泰都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漩渦之內,把自己陷入進去。
陳慶濤縱然此時的內心憤怒無比,依舊把禮節做到了十足,跟主人孫泰都打招呼之後,又和蘭婆婆,蔣勝利等人稍微的打了一個招呼。
這才轉身看向楚天,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憤怒之色,言語都是一種極致的平靜:“少帥,公報私仇,真的好嗎?”
楚天也沒想到陳慶濤會殺來,但還算是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意味深長問道:“何爲公報私仇?”
“哼!”
陳慶濤重重的冷哼一聲,揚手黃建走了上來,把一份資料遞給了他,接過來的陳慶濤看了一眼,對着衆人說道:“陳浩雖然是我兒子,但只要他真的觸犯了法律的話,我一定不會姑息,但是如果他被人公報私仇的話,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會漠然的看着。”
冷冷的看了一眼楚天,轉身把手中的資料放在蘭婆婆的面前,恭敬說道:“蘭老,這是我來之前蒐集到的資料,上面顯示,楚天對陳浩下手,還請出二號手令,完全就是公報私仇。”
忽然丟出來的東西,讓現場局勢多了幾分撲朔迷離,每個人都看向楚天,心裡紛紛猜測,莫非他真的是公報私仇?
蘭婆婆無驚無喜的拿起面前的資料,細細的審視着上面的東西,楚天對此只是一笑,沒有阻止的意思,今天竟然來了那麼就要達成目的。
蘭婆婆看的很仔細,只是看的時間越久,就讓現場的人多了一點緊張,因爲如此態勢,給人的感覺就是,楚天的確是強權壓人。
足足十分鐘的時間,蘭婆婆才放下手中的資料淡淡的開口:“楚天,這份資料上說,你因爲曾經陳浩的年少輕狂心存怨恨,所以不單止在拍賣場對他下手,最後更是殺到了山中市利用手中職權誣陷,是這樣嗎?”
“可笑!”
楚天溫潤一笑,似乎對於這樣的控告早有所知一般,搖搖頭嘆息一聲問道:“如果我真的要公報私仇的話,各位覺得我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嗎?”
周圍的賓客聞言輕輕的搖頭,楚天說的也有道理,今時今日的楚天,手掌無數資源,想要教訓一個人哪裡還需要自己出手呢?哪裡需要光明正大的受人把柄?
當下對於陳慶濤開始提出的楚天公報私仇,出現了一點動搖,都覺得陳慶濤是想要抹掉兒子的罪行,造假。
“少帥,那你覺得我沒有絕對的證據,會這樣說嗎?”
陳慶濤對此,沒有出現什麼窘迫之色,冷冷說道:“當然,如果少帥記憶力不好的話,我可以提醒一下你,爲什麼你有公報私仇的動機。”
吸引衆人目光和思維,陳慶濤眯起眼睛沉聲的說道:“不久之前,相信各位都知道陳浩被人打進了醫院,對外說是意外,但現在爲了給陳浩一個公道,我也不介意揭露一下一點醜事。”
“陳浩年輕氣盛,不懂事,曾經在司徒馬場綁架了蘇氏集團的蘇穎,意圖不軌,當時就被還是蘇家保鏢的少帥,打斷了一隻手。”
周圍的人聽到,都輕輕點頭,有些訝然,沒有想到當初還有這樣的內幕,陳慶濤適時的補充:“當時的事情我知道了很氣憤,因爲陳浩當時喝醉酒,而少帥爲了一個女人,把醉酒的陳浩直接的打進了醫院,手段,甚是兇悍。”
楚天聽聞陳慶濤好像演講一般的話,眼神多了幾分玩味,不過沒有去打斷陳慶濤的話,因爲楚天一直信奉一句話,上帝要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果然,停頓一下陳慶濤一臉痛恨的繼續說道:“事後,蘇穎意識到錯誤,主動帶着禮物這些去到醫院慰問受傷的陳浩,我兒大度,原諒了那件事情,當然前提條件是讓蘇家解僱當時隱藏了身份的少帥。”
“可見我兒還是善良之人,並沒有憑仗着背景,趕盡殺絕。”
楚天愕然一笑,眼神更是多了幾分戲謔,官字兩個口,楚天早就已經十分的清楚,但是以前遇到的人和現在的陳慶濤相比起來,楚天覺得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陳慶濤此刻完全就是在睜眼說瞎話,說的一切都是楚天的錯,卻是隻字不提陳浩爲什麼要綁架蘇穎的真正原因,也不說爲什麼後來陳浩不趕盡殺絕,馬家送出去的禮物,可是不輕的啊!
不過這些,楚天也懶得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陳慶濤竟然能當面說出這些,那麼必定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說了,無非只是多浪費一點口水而已。
陳慶濤眼角瞄過周圍的賓客,見大家都被自己的話所吸引,眼神深處掠過一道意味深長的笑意,繼續說道:“但最讓我痛心的是,那就是今天的事情,我兒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
楚天聽到這樣的話,笑容旺盛了不少,玩味問道:“陳區長,照你這麼說,似乎是我楚天的錯咯?”
陳慶濤冷哼一聲反問一句:“難道不是嗎?”
楚天忍住大笑的衝動,擺擺手:“那請陳區長說清楚,我楚天何錯之有?”
陳慶濤眼神之中流露出強大的自信,挺直身軀說道:“少帥公報私仇就是最大的錯,當日陳浩被你在拍賣場之外無理的開槍打傷了手臂,隨後憋屈的離開,年輕人難免氣火旺盛,顧全大局沒有和你當場爭鋒相對,但不代表事後也還可以冷靜,年輕人,畢竟都火氣大。”
說到這,陳慶濤臉上流露出慚愧之色嘆道:“不過這也怪我這個當父親的,爲了國家的事情太忙,沒有時間教導他,不然他也就不會因爲少帥的無理肆虐尋找出氣筒,繼而讓少帥的朋友,梅子小姐重傷住院了。”
話語至此,陳慶濤沒有再繼續的說下去,因爲也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他相信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只要說到這裡,相信多數人都清楚其中存在着什麼樣的貓膩了。
大多數的賓客眼神都玩味的看向楚天,此刻對於陳慶濤的話,已經相信了七成,都覺得楚天今日拿着二號令來到這裡,無非就是爲被陳浩火氣上升造成傷害的人,報仇!
不少不了解楚天的人都在暗地裡搖搖頭,終究還是年輕氣盛了。
“說完了?”
而楚天,沒有露出任何忐忑緊張的神色,只是不鹹不淡的拋出一句,看陳慶濤眉頭一挑玩味的說道:“竟然說完的話,那麼就都安靜下來,聽聽我的版本,當然在聽我的故事版本之前,先給各位欣賞一點東西。”
啪的脆響打了個響指,孤劍從身上掏出什麼東西丟過來,楚天接住後戲謔的看了神色出現一點不淡定的陳慶濤,走到蘭婆婆面前把一張包裝好的存儲卡放下。
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蘭婆婆面前的那張存儲卡,楚天等蘭婆婆讓楊飛揚去處理時,玩味的看向陳慶濤:“陳區長,在你的眼裡我就是一個蠻橫不講理的人,爲了朋友爲了女人就故意針對你兒子。”
“對此,我只想問一句,如果我今天可以坐實陳浩的罪名,你要怎麼做?”
陳慶濤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還有強大的自信心,在那一張不知道存儲着什麼的存儲卡出現之後,多了一點微不可聞但卻是真實存在的鬆動。
大腦之中迅速的做着各種推算,確定來之前所有不利於陳浩的東西都已經抹除,陳慶濤的自信心恢復了一點,大手一揮:“如果少帥今天能夠坐實你剛纔所說的那些罪名,我陳慶濤第一個拔槍,斃掉這個混賬小子。”
楚天心裡多了一點佩服,陳慶濤到此刻都沒有把話說滿,只是說坐實剛纔所說的罪名,不提其他,暗道一聲:難怪可以風調雨順提前五年坐到這個位置,不簡單啊!
但楚天根本不在意陳慶濤是什麼樣的回答,單手做出劈殺的態勢:“那就不勞陳老大義滅親,罪名落實,楚天願意親手砍掉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