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京海不夜城也安靜了幾分。
軍區醫院除了還有安保人員來回走動之外,再也見不到一個多餘的人存在,散發着藥水氣味的住院大樓,沉寂在一種極致的平靜之中,只有個別護衛醫生走動的聲音,還是特別情況很久纔會傳來一次。
主刀醫生修養的樓層,留下的二十個人,十個人暫時的去休息,六點的時候換班,兩班倒的守護着主刀醫生的安全,站在走廊和樓梯口各個位置,力求不出現任何的漏洞。
樓道一旁掛着一個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是此刻這一層樓之內唯一的聲音,安靜,壓抑!
夜幕籠罩之下,一道身影穿梭在住院大樓的前面,輕易的避開那些來回走動的巡邏和各個地方的監控,好像已經來過這裡無數次一般,輕而易舉的進入了大樓之內,轉瞬之間就消失在了大廳之中。
甚至在大廳之內值班的兩個護士,都沒有發現剛纔有人進來,只是感覺到一陣風吹過,等她們放下玩着手機的手擡頭之時,什麼都沒有。
清明前後,天氣陰冷潮溼,兩人倒是也沒有多想什麼,打起精神繼續着這個無聊的夜班。
高層住院部,能住在這裡的都是身份重要的人,但因爲要給主刀醫生一個完全安靜的修養環境,除了留下兩個護士隨時的查看一下,醫生都沒有留下,畢竟主刀醫生,比之很多的醫生都要專業,所以根本不需要醫生查看。
只需要兩個護士按照他說的去做就行。
各個角落站着的軍區士兵時而凌厲的眼神掃過周圍,越是深夜的時候,他們不單止沒有睏乏的意思,反而更加的精神,因爲越是到這個時候,危險係數也就會越大。
而此時,十人都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一臺空調外機上面,一個頭發烏黑大約六十歲的老者站在那裡,如野狼一般冷漠的眼神看了一下大樓前的花園,沒有人注意到,他就站在這裡,或者是,根本想不到。
身子一躍而出到了對面的陽臺之外,雙手拉住護欄,那大拇指粗細的鋼筋就被他用蠻力直接的撕開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穿過的空缺。
再次回頭看看花園之內,確定沒有人發現行蹤,黑髮老者從迫開的缺口之內進入了陽臺,落地的時候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無聲無息,真就好像幽靈一般。
陽臺通往裡面的門是鎖着的,黑髮老者漠然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手中出現一把古樸陳舊的刀,直接插入了門把手,讓人訝異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房門就咔的一聲往裡面打開,一點其他多餘的聲音都沒有。
反手握住刀,黑髮老者輕輕的把房門推開可以容納一人進入,就身子一閃,如幽靈一樣的進入其中。
那雙如狼一樣的眼神直接看向病牀之上,身子直接的靠前手中古樸陳舊的刀漠然的刺出,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沒入了那牀白色的被子,傳來撲的一道聲音。
黑髮老者沒有流露出刺入的那種欣喜,反而臉色微變趕緊的拔刀,只是忽然平時隨意可以抽回的刀,此刻出現一絲阻滯。
牀底下忽然的閃現一抹刀芒,通體黑色的刀直接朝着黑髮老者的雙腿砍去,千鈞一髮之際,黑髮老者直接離地而起翻上了牀,也一腳把被子掃到地下去阻擋黑刀的凌厲鋒芒。
收回的黑刀避開被子的阻擋,忽然從底下直接的穿透上去,黑髮老者似有所知一般一個跟頭躍起,手中的刀也朝着牀底下刺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忽然一變垂直在地上的簾子,用於平時遮擋檢查的簾幕之後,一把戰刀撕裂了簾幕朝着即將落地的黑髮老者劈去,刀勢凌厲,好像黃河滾滾奔騰不息一般,直指後者的咽喉位置。
面對突發的變故和危險,雖有點措手不及,但黑髮老者面色至始至終都保持着一抹絕對的平靜,似乎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無足輕重一般。
閒暇的一隻手輕輕的擡起,面對凌厲一擊的戰刀,兩根手指併攏彎曲輕輕的一彈,直接夾住了刺過來的戰刀,雖然不能完全的阻擋,但也遲緩了戰刀的殺機。
這點時間,黑髮老者已經收回了刺入牀底下的古刀,雙腳再一次的離地迫開牀底下橫飛出來的一腳,借勢身子一躍而起的時候古刀盪開夾在手指之間的戰刀,順勢爆射朝前到了開始他進來的門口。
“想要斬斷我的手腳,要我無可用之人,殷勤也算是陰險了!”
簾幕低垂倒下,楚天手握鳴鴻戰刀踏步走出,劍眉飛揚眼神睥睨,一股強大的氣勢直接鎖定黑髮老者,第一次見,但給了他危險的氣息,那是哪怕剎軍千軍都不曾給過的感覺:“只是可惜,我洞察了一切。”
天養生也從牀底下出來,漠然冷淡的眼神之中燃燒着熊熊的戰意,特別是黑髮老者握着的那把古刀,讓天養生的眼神熾熱幾分:“湯王之刃!”
湯王之刃,殷商第一個王殺伐天下創建商朝時所用的佩刀,凌厲無比,乃是名器之一!
楚天也看了那古刀一樣,相對於天養生對刀的熾熱,他對黑髮老者更加的感興趣,甩甩手中的鳴鴻戰刀淡淡的出聲:“來者是客,哪怕是敵人,也該介紹一下自己吧?”
開始的殺伐這一刻在醞釀之中,黑髮老者沒有慌亂的逃跑,也沒有流露其餘的神色,依舊漠然:“殷雷!”
“殷雷?”楚天促狹着雙眼,嘴角掠過淡淡的笑意:“看來是殷氏重要人物,只是你單槍匹馬的來這裡,就不怕永遠也回不去嗎?”
忽然,黑髮老者朝着楚天爆射而出,湯王之刃帶出一抹透射着萬千殺伐的威勢籠罩他的身周,置身在刀芒籠罩之下,楚天似乎能見到那數千年前,一代王者用這把刀砍下無數人腦袋的情形,一切就在眼前呈現。
面對似乎已經擋無可擋的強大攻擊,楚天卻是陷入了絕對的平靜之中,哪怕眼前的刀可以殺人,哪怕眼前的人,強過剎軍和千軍!
一個起手刀,楚天甚至都沒有多去看一樣,噹的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火星濺射讓人側目之時,湯王之刃的強大攻擊已經被楚天完全的擋下,力量不減讓楚天退後一步,但黑髮老者漠然的臉上,也出現一抹輕微蒼白。
眼神深處掠過一抹訝然,似乎想不到如此年紀的楚天,竟然擋得住他忽然之間發動的雷霆一擊。
但也就是一下子,殷雷就快速的退後一步,反手一刀劈開天養生落下的黑刀,連續不斷的碰撞三下,天養生退後四步,殷雷退後三步,原本冷漠的眼神,也多了點點漣漪,楚天和天養生的強悍,超出他的預想。
哪怕最後能殺掉其中一人,必定也要留下他自己。
遺憾的看了一眼無人的病牀,白天時候沒有幹掉主刀醫生,晚上就摸了進來想要斬殺他,讓楚天陣營減少一名大將,和醫生。
只是如今,已經很難再做到。
身子忽然的迴轉一百八十度朝着來時的路而去,竟然已經無法完成今夜的任務,那麼就要最大可能的保全自己,走門,只會是被亂槍打死,唯一的就只是走陽臺的路。
楚天恰好就站在門口,見殷雷朝着自己而來,冷笑開口:“以爲這樣,就可以跑掉嗎?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雙手握刀,身子高高躍起,如天神下凡造成的世界沉寂,這一刻的病房之內完全的安靜下來,只有一刀,只有楚天手中劈出來的一刀,夾雜着萬千莫當的驚人氣勢落下,直取殷雷的腦袋。
眯起眼睛,殷雷握刀的手緊緊加上幾分力道,青筋暴起之時一刀迎接而上,強大的碰撞,讓地上撕裂的簾幕都被產生的那股氣浪吹開,兩人的周圍,隱隱能感覺到一陣風吹來吹去。
殷雷喉嚨一澀,感覺到一抹鹹味,但此時不允許他緩和氣息,碰撞的湯王之刃上加大到九成力道,直接破退了楚天,身子一閃上前到了陽臺,手中的刀猛烈的揮出,只聽到風聲被帶動的聲音,拇指粗的鋼筋護欄就被切開一個大口子。
殷雷回頭看了楚天和天養生一眼,身子直接躍了出去,握着邊緣的位置,幾個跳躍就下了這高樓。
楚天站在陽臺之外,望着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的殷雷,臉上看出任何的神色,擡起手來輕撫過嘴邊,一抹血跡若隱若現:“主刀醫生呢?”
天養生走過來,淡淡的開口:“已經到深市,在孤劍和老妖的保護下!”
“好!”楚天喝出一字轉身,洞察殷勤可能是要對身邊人下手,楚天防止意外就偷偷讓人運走了主刀醫生,又和天養生在半夜的時候偷偷的潛回醫院,看能否有什麼收穫。
此刻收穫是有了,只是沒有拿下,但楚天沒有多少沮喪,來到過道看着十個被勒令聽到任何聲音都不準備進去的軍區士兵:“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