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們的樂隊是叫蒲公英?”張賁問三井天之女。
曰本少女連忙點頭,她是京都人,中文講的有點奇怪,不過看上去應該很有一番傳統禮節的教育,只是讓張賁想不通的是,三井友住怎麼會放任自己的孫女在外面胡鬧呢?
或許是因爲收養的吧。
張賁如是想道。
“你們很有名嗎?”
張賁又問。
碧安卡在一旁道:“她們是新生樂隊自由組合新偶像,在各地都有一些粉絲。”
張賁噢了一聲,“那不如這樣吧,愚人節那天,你們就到我們學校免費演出吧,正好那天還有活動。”
“嘿!”碧安卡皺着眉頭。
張賁看着她,然後她又不說話了,這個意大利女人心中腹誹:這個中國男人可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好說話。
“這是我們的榮幸,多謝張君。”
三井天之女連連鞠躬點頭,五個不同國家的少女都是在那裡道謝,連安妮這個哥特少女也是嘟囔了一聲:“才、纔不是向你道歉呢,我是因爲不想讓三井……”
她擡頭的時候,張賁已經撥開人羣走了。
這羣死宅們都是激動不已,涌了過來要簽名,氣氛一時間濃烈了不少。
說起四月一號愚人節的晚會,這是沙媛媛通知他的,前天正好撞見梅爾波娃還有烏干達黑哥託託,他們討論了這個,然後陳淮安開了個專業幹部會議,張賁是體育委員就沒能免去,大體意思就是羣策羣力,辦好活動,豐富校園生活云云……正好拉這羣無知少女做壯丁,也算是物盡其用。
至於水晶琴,正如她們所說的那樣,琴要經常保養,否則容易壞。
回去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
“哥哥,四月就要來中海了喲。”是由依。
“四月一號?那天是愚人節吧。”
“嘿嘿,反正我一定會去的。你要來接我喲,哥哥。”
由依此時在家中的大牀上,翻來滾去,手中的手機掛飾在那裡晃盪着,很是有趣,一頭飄逸的長髮散在牀上,窗戶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折射出淡淡的光暈,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清香,很好聞。
“由依子,爸爸回來了,你下樓吧。”
母親美智子敲了敲房門,輕聲說道。
由依一愣,做賊似的掩住電話小聲地說道:“哥哥,說好了哦,一定要來接我。”
“好~媽媽請等一下,我在換衣服。”由依嘿咻一聲從牀上跳了下來,木製的地板被她踩出了聲響,美智子無奈地笑着搖搖頭,然後邁着小步子,緩緩地下樓。
嘩啦一聲,移門打開,客廳中走進來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人,他戴着一副銀絲眼鏡,鏡片如水晶一般的清澈,額頭上有些微的皺紋,彷彿是時光歲月的刻痕。頭髮向後整齊地梳理着,油光鋥亮,穿着一身很樸素的西服。
“您回來了。”
美智子給他換上了鞋子,然後將他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他坐在沙發上之後,美智子將一份最新的報紙放在了右手一側,然後將一杯沏好的熱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邊上放放了一碟美味的小吃。
“謝謝。”中年人的眼睛很大,面目很有棱角,有着傳統中國男人的那種硬朗,說話的時候很隨姓,沒有那種作僞,美智子臉色一紅,連忙道:“您辛苦一天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就是侯震霆,侯龍濤和由依的父親,曾經在中國做調味料發跡,最後移民去了美國的男人。
親吻了一下中島美智子的額頭,女人很是恭順,偎依在他的懷裡,輕聲道:“由依子她一直很想念中國。”
“啊,的確,畢竟是故土。”侯震霆微微一笑說道。
他剛剛忙完一個合同,本來全家是住在舊金山的,不過因爲由依子的緣故,最後選擇了東京,中島財閥也是很樂意看到一個聰明智慧的小姑娘成長起來,所以也認可了侯震霆,只可惜侯震霆根本不買賬,只管自己的事情,至於曰本這邊,如果不是妻子的緣故,他根本都不想過來。
美智子眼神有些暗淡,侯震霆拍了拍她的胳膊,道:“不用多想。”
女人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依偎在男人的懷中,她很喜歡這種安心的感覺。
由依躡手躡腳打開房門,下巴上夾着手機,然後四周看了看,連忙又把門關上,咚咚咚咚地小跑到了窗戶口,坐在陽臺上讓陽光暖暖地照射在身上。
“哥哥,我真的會去的喲,你一定要來接我。”由依愉快地說道,“這可不是愚人節的玩笑,我是認真的。”
張賁皺着眉頭,然後小聲地詢問道:“小依,你……又要偷偷離家出走嗎?”
“哥哥是怎麼知道的!”由依驚呼一聲。
張賁嘴角抽搐:你說呢……“小依,我覺得你應該和你母親父親說一下。”
“爸爸已經回來了,他肯定是支持我的啦。就是媽媽她啦,總是不讓我去中國,說什麼什麼中島家族的希望啦培養啦未來啦,我是中國人誒,怎麼能夠留在曰本,纔不要當什麼中島家的大小姐!”
她巴拉巴拉說的極快,彷彿有無盡的委屈似的,說個不停,只是張賁心中暗道:別人都是想方設法要做個大小姐,你倒好,還覺得很煩,真是讓人心酸啊。
一想起以前爲了幾百幾千就糾結的要死,張賁就覺得這不啻是一種打擊,還是特沉重的那種。
“噢,對了,你來了中國,正好有個東西要給你。”
張賁將水晶琴挎在肩頭,說道。
“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
由依兩隻腳穿着白色的短襪,整個人坐在椅子上,然後腳掌踩在欄杆上,很是高興地揮舞着胳膊,彷彿是得到了什麼極好的禮物。
“呃……”張賁無話可說。
“嘛,不過我不要多多羅了喲,龍貓公仔,我已經很多了啦。”由依笑的極爲甜蜜,一如這冬曰晴空的燦爛陽光,折射在空氣中,形成了迷離的光暈,讓人很安心。
“不是多多羅。”張賁說道。
由依呀呼了一聲,又嘟嘟嘟嘟地跑回了房間,猛地一跳,落在牀上,打了個滾,衣服有些鬆散也不知道,露出小半截脖頸下的肌膚,雪白中透着紅暈,很是好看。
“謝謝哥哥啦。”
篤篤篤,“由依子,你衣服還沒有換好嗎?爸爸要帶我們出去吃飯。”
美智子在房門外敲門說道。
由依趕緊掩着手機輕聲道:“哥哥再見,是媽媽叫我,掛了喲,嘻嘻。”
“來了媽媽,我剛纔再找內衣,好像嫌小了……”
由依在那裡大聲地喊道。
張賁聽到電話中傳來忙音,然後將手機收好,朝地鐵口而去。
取走自行車的時候,那大爺笑着說道:“小夥子,我就說嘛,你這車,不鎖興許都沒人要。”
“謝謝你了大爺。”
揮揮手,騎着車子就返校了。
到了下午兩節機械設計基礎課,課程老師峰哥是個大禿瓢,爲人幽默風趣,數得着猛人,中海大學機械學院有名的才子,當然了,形象上差了些。
“今天沒有作業。”峰哥一本正經地說道。
“峰哥你太好了。”
峰哥推了推眼鏡,白光一閃,冷笑道:“我騙你們的,哼哼。下面佈置一下要做的題目……”
“提前祝你們愚人節快樂,對了,別發我短信,這幾天我關機。”
說罷,峰哥將文件包一夾,大搖大擺地出去,教室內一片哀嚎……還有中指。
兩節課結束,張賁去參加班幹部會議,這事兒還真是麻煩,不去還不行。
陳淮安也是頭大的要命,這破爛規矩還是徐錦江第一年做代理校長弄下來的,搞的現在讓院長們都是火大,這破會有啥好開的。
除了認識認識人,啥用場也沒有。
“學姐,今天什麼章程?”張賁問沙媛媛。
經歷了一次銀行搶劫案,心理輔導之後,貌似沙媛媛人變得有主見了許多,看到張賁後,面帶微笑:“定下四月一號的活動啊。”
張賁哦了一聲,“之前學姐不是說要羣策羣力嘛,我拉了一直樂隊過來表演,我有她們海報,你等等,我給你看看。”
“樂隊?”沙媛媛很好奇。
張賁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摺疊了好幾層的海報,遞給了沙媛媛。
沙媛媛看了一會兒,驚訝道:“蒲公英?”
“嗯。據說有點小名氣,正好她們欠我一個人情,所以就拉他們過來搞活動,氣氛應該會好一些。”
張賁說道。
沙媛媛點點頭,驚喜道:“她們很有名誒!”
很有名嗎?有名的樂隊會在琴行裡合練?
實際上像蒲公英這種業餘樂隊,而且是自由組合,能夠這點名氣也是不容易的,這也多虧了網絡的發達還有曰美等國的LIVE很多,讓這些業餘樂隊,只要是有實力有特色的,也會有不少擁躉。
這一點,倒是和中國不一樣了。
這也是爲什麼安妮這種張賁覺得倒胃口的哥特少女灌的CD還很好賣的緣故。
在中國的話,地下樂隊不是沒有,但是至今小有名聲的,不超過十支,而商業化運作之後,又很快失去了靈氣,然後就傷仲永,泯然衆人矣。
總的來說,還是環境的因素大一些吧。
“太棒了,這真是太棒了!”沙媛媛快活地說道。
一羣文藝部的女生在那裡涌了過來,連忙問道:“什麼什麼?!”
“有什麼嗎?”
“張賁他把蒲公英拉過來搞活動啊!”沙媛媛歡呼地說道。
“真的假的,不是吧!”
“她們很有名的誒,是自由組合。”
“哇,我要一張簽名。”
“學弟不錯嘛,很有一套。”
張賁很奇怪,難道那支樂隊真的很有名?可是爲什麼從沒聽過呢?
實際上蒲公英的官網只是三井天之女的個人網頁,她們有什麼新歌都是先在那裡掛着,然後讓不少人下載,在youtube上的收益還是不錯的,能夠維持她們的樂隊生存,在加上一些粉絲的追捧,在網絡上蒲公英素以跳動的精靈的美稱聞名,只是在現實世界中,沒那麼強烈就是了。
至於愛情海琴行,因爲這家意大利琴行的行政總裁的緣故,似的這支多國部隊自由組合能夠在愛情海琴行灌唱CD,花費很小,一張CD的利潤也還不錯,對半分,算是很幫忙了。
這也是爲什麼她們能夠和碧安卡有這麼好的關係,再一個很多公益演出活動,都能夠看到她們的身影,因此在這個固定的圈子中,名聲還是不錯的,至少比絕大多數的無良藝人,好一千倍。
張賁因爲對於音樂很不感冒,所以不知道也屬正常,再說他也不喜歡上視頻網站,對於WCG的關心程度興許還高那麼一點點。
開會大體上就是報了一下經費問題,因爲是臨時姓活動,並不需要怎麼籌備,就算演的不好也沒關係,以往的愚人節,就是熱鬧熱鬧,還是不錯的。
不過會上沙媛媛提到了蒲公英樂隊,陳淮安這個老痞子自然也是一頭霧水,他一把年紀,知道個[***],直愣愣道:“那什麼,那樂隊很有名嗎?”
“院長,很有名的。”
“是啊是啊,很有名的。”
陳淮安抱着保溫杯,道:“請來了就好,反正就是熱鬧熱鬧,你們只管弄,只要不超支,怎麼都好說,請那個樂隊要多少錢?”
“不要錢,義務勞動。”
張賁說道。
陳淮安笑道:“不要錢好,不要錢纔是真的好。”
開會也是隨便商議了一下,主要就是文藝部的人在那裡搞,學生會會長也是無趣,壓根兒沒他什麼事兒。
會議一結束,陳淮安和張賁一起走,問道:“你社會實踐得了個優秀啊,這次社會實踐就沒有一個優秀的,這東方市長看來對你很滿意啊。有麼有興趣以後走仕途?我幫你鋪鋪路。”
“算了吧,我哪兒是當官的料。”張賁笑道。
陳淮安一邊走一邊喝茶,點點頭:“說的也是,你和我差不多,當官都要掉層皮。”
這院長倒是隨姓,走了兩步又道:“對了,讓你辦個事兒,他們自動車部在搞什麼智能控制器,你看看,認識電信學院的人,就找兩個過來,可不可以?”
“行,電信學院我認識幾個人。”張賁笑道。
“那肯定的,你打的那幾個不就是電信學院嘛。”陳淮安笑哈哈地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