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點!”
張老三抓着腦袋,邊上一杆老旱菸,他是翹着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如今也是沒離開江都呢,就這個光景,張德功也是吃着晚飯,他手中拿着手機,在前廳一個人講電話。
張驍騎悶聲了一會兒,才道:“阿公,這次搞不好,可能要抓着阿弟吃槍子。”
“什麼?!他幹了什麼?”
張老三陡然站起來,煞氣頗足,那過來正要叫他吃飯的小子,門口還沒開口呢,卻看到張三賢一臉煞氣站起來,那感覺就像是衝着面門一刀,心頭嘎登了一下,生生地將自己的話憋了回去。
這小小子兒眼淚婆娑地跑回去,撲在太祖奶奶的懷裡抽噎起來。
諸葛小容奇道:“你這是怎麼了?怎地就哭了起來。”
“三阿公嚇死人了……我、我不敢去喊他。”
一桌吃飯的人哈哈大笑起來,這家裡頭的人,都是樂不可支,連張德功也笑的開開心心:“你三阿公可是鬼神不近的人物,嚇着你,正常正常。”
這光景,張三賢聽着張驍騎說着一榔頭一棒槌的信息,納悶說道:“見了鬼了,難不成真是驚天動地炸了東方明珠塔了?這小子……怎麼在學校裡也能惹出這麼多事情來。你先不要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娘了個逼的,天塌下來,還能把人全部軋死了不成?”
張驍騎嗯嗯了兩聲,心頭一沉,掛斷電話,他打電話給阿公,倒不是說真想從張三賢那裡得到什麼幫助,而是需要一種心理上的支持。
張家大院,誰最有威勢?毫無疑問,張三賢。
三少爺一句話,能比所有人的鼓勵還要厲害,頂天立地張三賢,這可不是吹牛打屁弄出來的。
張驍騎聽了爺爺的話,心中也是定心,張大山張小山兩兄弟在房間裡抽着悶煙,好半天,才問道:“老大,小老虎這一次到底幹了什麼大事?我看到那邊路上封鎖了起碼兩三公里,看過去,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聽了張大山的詢問,張驍騎也是搖頭,眯着眼睛道:“我們不用急,要相信,小賁絕對有能力解決現在的事情。”
張小山點點頭,然後突然道:“你們兩個絕對想不到,當時小老虎躥出去,那個速度,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一閃而過啊,上一撞大樓,幾秒鐘就上了屋頂,那速度身手,我這輩子沒見過誰有這麼厲害。以前在部隊裡訓練翻越,不是沒有見過身手矯健的,可和小老虎比起來,提鞋都不配!”
他說的嚴肅,張驍騎道:“我阿弟確實厲害,從小就天賦過人,十二歲就能做教頭,十七歲少年宗師,太平年月,誰還能超過他?”
然後又是點頭鎮定道:“我們只管護住小丫頭就行了,昨天的事情出來,我們沒有動彈,其實是對的,現在回想起來,如果跟過去,恐怕就有口難辯了,現在只要徐叔抗住,一切都好說。”
“老大,你說……這一回,是殺還是撫?上頭……”張小山朝着上面指了指,“會不會是招安?小老虎這樣的傢伙,全世界也出不了幾個啊。”
張驍騎搖搖頭:“不知道啊,這種事情,就是沒經歷過,才覺得奇怪啊。”他揉了揉太陽穴,“阿叔的事情,你們多半是知道的,那高雄如今升了官,做了主任,顯而易見,肯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保不準,阿叔就是被招安了,阿公也透露一些意思的,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去了。現如今,阿弟早晚都是要被查出來的,我看撐不過月底。”
張大山嚴肅道:“老大,要早作打算。”
張驍騎點點頭,神情嚴肅。
而與此同時,夏真前往中海大學的機械工程學院找陳淮安,至於到底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至於梅爾波娃和基裡連科那裡,雖然有人在審問,卻也是問不出什麼問題來,只是查出格魯吉亞黑幫鐵錘的身影,基裡連科就一口咬死是鐵錘頭子金錘子謝爾蓋耶夫要綁架他,堅決說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是誰。
梅爾波娃和基裡連科出去之後,也是開始活動,當然他們做什麼都是在掌控之中的,夏真找過陳淮安之後,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忙活了三天。
而三天之中,張賁人在黃四郎所說的那幢秘密小別墅浴缸中躺了三天,除開之前的一百分鐘全部泡在水中,依靠氧氣瓶供氧,之後就是完全依靠生命之泉的效力,這一次受的傷很重,實際上社區醫院大夫給他縫合傷口的時候,只覺得這傢伙不要輸血簡直就是神蹟。
不過此時張賁的體表明顯已經傷口癒合,無效力的泉水換了幾波,身上皮膚已經全部結合在了一起,傷疤全部只有淡淡的痕跡,完全看不出這是重創過的樣子。
三天之中,對神秘人進行的調查從沒結束,實際上,總是有蛛絲馬跡流露出來,比如說那些沒死的當地流氓,都只喊那是以一當百張正南,其中有三個人精神失常,似乎是驚嚇過度,另外一些人則是一口咬定,那是張正南。
張正南什麼特徵,長什麼模樣,最早是和誰在一起的,都查了起來,當然唐文浩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查不出什麼來,但是所有人都說張正南是唐文浩手下金牌打手,後來成了耿精忠的左膀右臂,大千世界覆滅,誰都死了,就他活着。
也有人說,張正南可能是條子,和臨江路派出所的古老大是拜把子弟兄。
這話可算是把古強給坑死了……心中暗罵那些狗曰的要是進了監牢能有好曰子過,他古某人就算只有一個卵子的種!
“古隊長,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古強整個人就孫子了,這幫子人瞧着就邪姓,和那些大內高手不同,這些傢伙瞧着就不像是正常路子來的人。
MSS第十八局?媽逼的哄小孩兒呢。他媽的第九局的陳老大跟狗一樣地裝孫子,第十八局?騙鬼呢!
李長明偷偷摸摸暗示這些人可能隸屬總參之類,把古強嚇的魂飛魄散,但是他總算是扛得住,沉聲道:“那個張正南……我確實是認識的,只是畫面上不太清楚,沒辦法確認,再一個,他雖然號稱以一當百,但那是吹牛的,其實不厲害……”
“古隊長你做臥底有兩年多吧?”
“三年零四個月。”古強對問話的尚總說道。
今天他才知道這個尚總叫什麼,真名尚和心,外號尚可喜。尚可喜是誰?有名的漢殲啊,康麻子手底下的三藩之一。
不過話又說回來……掛掉的耿精忠,這名字也真是極品。
“這個張正南,我們查過了,沒這人的資料。我想,應該是假資料。”尚和心看着古強,目光很是平和,他說話總是不緊不慢,彷彿什麼都不着急似的,不過做事卻是極爲謹慎小心,有一種無孔不入的感覺。
古強甚是心驚膽顫,暗道這傢伙簡直就和閻羅殿的閻羅王似的,不開口,就有一股威勢在。
“你知道張正南的來歷嗎?”尚和心問古強。
古強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和他之間,就是這個關係。”古強伸出手指來回搓了搓,很顯然,這是鈔票的意思。
尚和心沒有心思去理睬古強到底說的是真還是假。
他能夠感覺出來,不論是那三個女人,還是基裡連科父女,甚至是眼前的古強或者是李長明還有徐海兵,都肯定認識這個張正南。
他不需要再多去問什麼,答案,已經離他不遠了。
雙手支着下巴,深邃的眼窩有點凹陷,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古強道:“古隊長,你出去吧。”
他說的理所當然,很輕飄飄,彷彿就應該是這般說話一般,古強也是氣勢被這個尚和心帶着走,雲裡霧裡心驚膽顫地起身,然後在幾個黑衣大漢的護送下,出了中海市MSS大院。
出去之後,古強心頭一驚:糟糕,那姓尚的應該是知道答案了!
實際上個,這三天一過,徐海兵也察覺到了,這個尚和心,問話從來不聽你答案,只看你眼睛,彷彿能夠從你的雙眼之中,得到答案似的,讓人感覺到渾身戰慄。
在尚和心的房間中,一張白板上貼着許多人的名字。
夏真真三個女人、梅爾波娃父女兩人、高雄、伊藤雲、李長明、古強……尚和心看着這些人名,摩挲着下巴,笑了起來:“和這麼多人都有接觸啊,這交集還真是廣泛,不就是一查就查到了麼?”
徐海兵他們還是低估了尚和心這些人的來頭,實際上當天尚和心就開始做排除法,大體上就有了目標,他之所以還要等三天,那是想要求證一下,三天之中,那人會不會出現。
很顯然,正如他所料,那人並沒有出現,那麼,答案出來了。
夏真雖然擔憂張賁,但是她更相信哪怕是世界末曰到了,全世界的人都死光都輪不到張賁。
不過今天家中迎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那羣神秘人物,爲首的,正是被人稱作尚總的中年人。
“夏小姐,恕我冒昧,再三打擾,深表歉意。”
尚和心微微行禮,倒是周到。
三個女人明顯慌亂,不過尚和心卻是微笑道:“不用擔心,我是沒有惡意的。”
夏真盯着他,問道:“該說的不是都說了嗎?”
幾個黑衣大漢正要跟進門,尚和心回頭冷聲:“出去!”
這些人立刻出去,帶上了房門,絲毫沒有停頓,這種令行禁止,宛如機器一般,讓由依和海倫瞪大了眼珠子,夏真則是暗暗叫苦,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心中發毛,原本MSS就讓人頭大如牛,現在好了,這幫子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家裡的男主人……怎麼沒有回家麼?”
尚和心微笑着問道。
夏真一驚,“什麼男主人?家裡就我們三個女人。”
尚和心點點頭,保持着微笑,道:“說起來,也是慚愧,張耀祖能力高超,已經是屬於精銳中的王牌,卻沒想到,他的兒子,比他還要厲害十倍不止。”
夏真一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尚和心笑了笑:“夏小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抓捕張賁的,至少……現在不是。沒有證據,怎麼抓呢?”
夏真也不是好騙的,只是道:“我不認識什麼張賁。”
尚和心並不反駁,只是道:“他身受重傷,恐怕沒有幾個月修養,休想恢復過來,不過我很好奇,他的能力之強,匪夷所思,強的離譜,已經超過了尋常人類的認知,就算比起傳說中的極限實戰武士,也無不及。”
“你也知道極限實戰武士!”
夏真驚道。
尚和心笑看夏真:“夏小姐,這話應該是我說吧。”
尚和心當然知道極限實戰武士,這顆藍色星球上,只有三個國家有過系統培養超級戰士的計劃,一是前蘇聯,八十年代曾經瘋狂過一陣子,然後是大老美,有着最完備的未來戰士計劃。最後纔是中國,起步早,發展緩慢,裝備普通,但是人員強悍,這一點,是蘇聯人和美國人無法比擬的。
這或許也是人口基數高,爆發出一羣非人類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不過民間也並非沒有妖孽,比方說當年打遍華北無敵手的孫中出,當年可是監牢裡關了三年半,出來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人,也是深不可測,妖到逆天,但是畢竟沒有畫面記錄,只有文字描述,無法體會那個時代人的震撼。
想象一下吧,數萬軍警,只爲抓一人,這是何等生猛的事情。
要知道那個時代的軍隊,戰鬥力之強,恐怖之極。
但是孫中出中彈二十餘處,不僅沒有死,竟然三年半後成功越獄,那就是聳人聽聞的事情了。
好在並沒有出現孫中出禍亂社會的事情發生,否則,真的是不堪設想。
當時尚和心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底層人員,他知道孫中出何等生猛,但是這一次看到張賁的表演,他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讓人不得不用另外一種規則去看待。
思緒飄了一會兒,尚和心對夏真正色道:“夏小姐,我希望你給張賁帶一句話,你只要問他,殺人放火受招安,這前面兩樣做了,最後一樣,要不要試試。”
不等夏真回覆,尚和心,微微點頭,退了出去。
留下房間內三個女人一陣冷汗,這一刻,她們才真正理解,什麼叫做國家機器。
(未完待續)